作為音律之鄉,當一個不習音律之人踏足此地,就會像是樂器上那根最不和諧的琴弦,被眾人紛紛投來詫異與好奇的視線。
而蕭炎便是那個異類。
一路走來,見識的所有人和事物,都在向他展示著音穀的獨特風情,以及這個與世隔絕之地的玄奧。
僅僅隻是因為不通曉音律之術而已,便被旁人輕而易舉的識破了端倪,對他來說,簡直和光著身子走在大街沒什麼區彆.
“嘖嘖,炎兄,我就說你得學學音律吧?”
瞧見蕭炎略顯僵硬的步伐,一旁的輕挑男子頓時樂了,嘿嘿的偷笑道:
“不學音律之道還敢泡我們小公主,隻怕就算人家答應跟你私奔了,你都沒法帶她偷跑出去!”
男子的聲音壓的極低,嘴裡說著足以顛覆音穀的叛逆話語,任誰聽了都隻會罵他大逆不道。
“我為何要帶她偷跑?”蕭炎瞥了他一眼,“我要明媒正娶。”
“嗬——”
此話一出,鬥笠男子頓時將蕭炎驚為天人。
他雙眸圓瞪,倒吸了口冷氣,上下打量起了眼前不顯山露水的青年,仿佛要重新認識對方似的。
“炎兄,我以為我就夠膽大的了,沒想到你才是最瘋狂的那個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左顧右盼,警惕環顧四周,旋即湊近身子,低聲道:“小公主作為音穀傳人,向來都是不允許嫁人的,這是鐵一樣的規矩!”
“若非如此,以她的人氣,隻怕追求者都能從大殿排到這兒了,這還是我們音穀人少的前提!”
“巧了,我蕭家也有個規矩。”蕭炎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上的姑娘,說什麼都要追到手,誰阻攔,我就跟誰玩命。”
“這”
鬥笠男子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好半晌後,他才咽了口吐沫,緩緩豎起了大拇指:“好吧,我收回先前的話,你蕭家祖上,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雖然不清楚這蕭家究竟為何方神聖,但能培養出麵對音穀都毫不怯場的怪胎,絕對是響當當的大家族。
要知道,曾經可是有鬥聖級彆的強者試圖來音穀提親,即便如此,都被以傳人不外嫁的名義拒絕了,蕭炎敢代表他蕭家說出這種話,豈不是說明
那蕭家祖先比鬥聖強者都更強了?
想到這裡,那鬥笠男子果斷的搖了搖頭,趕緊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古怪念頭掐滅。
開玩笑,鬥聖家族又不是路邊的野薯,哪可能如此輕易就被自己遇到。
不過
“嘿嘿,蕭兄,憑你的口氣,我相信你未來絕對有機會成鬥聖。”
“承你吉言。”蕭炎淡笑道,言簡意賅。
自打進入音穀後,若若便被安宛帶去了急救,縱然一路上的觀察令他相信了這些人並無惡意,內心卻也仍是沒有太多開玩笑的心情。
鬥笠男子渾然未覺,扭頭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到時候,那群老家夥若是不願意,你就打到他們願意,也算替我出了口惡氣,偷偷告訴你,那老頭嗯?”
忽的,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快速自懷中摸出了一隻玉塤,放到耳邊輕輕敲擊了起來。
“是師姐,師姐他們來信了。”
鬥笠男子大喜,蕭炎如今身份敏感,斷然不可輕易帶入殿堂,而一旦安宛等人向大長老彙報完情況,皆是功過相抵,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
可就當他準備拉著蕭炎趕赴殿堂之時,玉塤中傳來的急促聲音,卻是令得其渾身一顫,仿佛被定身了般,就這麼呆滯的愣在了原地。
“怎麼了?”蕭炎意識到對方狀態似有異常,頓時皺眉問道。
鬥笠男子僵硬的回過頭,不可置信的道:“師姐告訴我,大長老說,說”
蕭炎預感不妙,追問道:“他說什麼?”
沉默了片刻,鬥笠男子麵色難看至極,竟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澀聲道:
“金烏啼,根本沒有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