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臥室裡,聽筒傳來的低泣聲,在不斷回蕩著。
而這樣的稱呼,讓虞煙瞬間就聯想到了,自己那個叫桑敏的妹妹。
第一次聽到關於她的事情,是陸行知說,和她已經是過去了。
話裡的意思,其實再明顯不過。
雖然記不得,從前他們之間,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但當時的虞煙以為,是真的沒有什麼了。
這些天以來,虞煙也有真真切切的感受。
陸行知對她很好。
體貼照顧,無微不至。
還給出承諾,要讓她繼續上學。
隻是或許現在身處的世界,實在是太過單一。
不認識其他人,沒有彆的朋友。
每天的生活,也都是圍繞著陸行知在轉。
就好像今晚這樣,他不回來,自己也就隻能默默地等著。
可突如其來的這通電話,像是一道驚雷,在虞煙腦海中,驟然爆發。
耳邊陣陣轟鳴,能聽見的,似乎隻有那聲嬌弱的行知哥哥。
再然後,就是舍不得。
虞煙無力地靠在床頭,眉頭緊皺。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置身於,這樣的感情糾葛之中。
既然兩個人還有舊情,又為什麼不乾脆和自己說清楚。
胸腔裡的空氣,也隨著腦子裡的念頭,被儘數抽走。
虞煙強按著心口,試圖平複起伏的呼吸。
但事與願違,人卻是越來越難受。
漸漸地,就連喘氣的動作,都帶起全身的疼痛。
她閉了閉眼,蹭地一下起身,想要往門外走。
坐久了頭暈,起來的動作又太快。
沒站穩,晃晃悠悠地,差點摔到地上。
此時的虞煙,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要離開這裡,出去透氣。
她快步衝出臥室,拿起沙發邊沿搭著的黑色羽絨服,套上之後,直接出了門。
冬天的城市,天色黑得很早。
這會兒雖然不到八點,但周圍已經都變得靜悄悄的。
清水灣是這邊的富人區,被圍住的牆外,是成蔭的綠樹。
再往遠處走,要經過一段斜斜的小山坡。
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臉龐,就這樣直直地被呼嘯的冷風刮過。
虞煙吸了吸鼻子,攏緊外套,把手藏進寬鬆的袖口。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朝著遠離清水灣的地方走。
過了好一陣,才漸漸步入熱鬨的街景。
大同小異的攤販,叫賣聲不絕於耳,煙火氣息十足。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環境,讓她覺出莫名地親切來。
晚上沒吃飯,原本還不覺得,現在肚子應景似地,發出空空蕩蕩的嘀咕。
但虞煙此時,沒有半點胃口。
隻是神情麻木地,穿過人群之中。
熱鬨隻是彆人的,都和她毫無關係。
而此時的街道旁邊,一輛黑色賓利疾馳而過。
梁遠舟仰靠在後座椅背,擋板升起,正接聽著洛城那邊的電話。
小孩子的清脆嗓音,用不算流利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真的很乖哦,有好好吃飯,也有好好學習的。”
男人低沉醇厚的一聲嗯,伴隨著寵愛的笑容。
剛還要再說什麼,下意識地看了眼腕間手表的時間,語氣瞬間變得嚴厲了些。
“該睡午覺了。”
他這麼一說,那邊自然是不敢不聽的。
但畢竟有陣沒見,就握著手機,始終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