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此話的斂秋,連忙磕頭謝恩。
自請領罰,已經是謝珩對她最大的容忍了。
謝珩皺著眉頭,微微揮手示意她退下。
等屏退了所有人之後,謝珩才將視線落在那床榻之上的人。
她的眉尖還是緊鎖著,但可能是喝過一貼藥的原因,臉色倒沒有了一開始的潮紅,正常了一些。
“不要…不要…走。”
宋玖禾輕喃著口中的話,就連那眼角都沁出了絲絲淚珠,順著鬢角緩緩落下,最後滑落進那烏黑的發絲之中。
“哥哥,不要…走…”
斷斷續續的話從她口中說出,最後連成一句詞不達意的話。
可這話,落入謝珩的耳裡,不由的泛起密密麻麻的難受,他將宋玖禾耳邊的碎發挽至耳後,眼神柔和的看著她,低沉磁性的嗓音低聲響起,帶著滿滿的柔情。
“哥哥永遠都在。”
不知道是不是這藥效發作的原因,宋玖禾緊蹙的眉頭也漸漸的鬆了許多,滾燙的溫度也消散了不少。
一夜的雨聲,還是淅淅瀝瀝的滴落聲,最後輕輕落在那欲黃的樹葉之上,順著紋理滴落在地麵。
宋玖禾指尖微動,嚶嚀一聲睜開惺忪的雙眸。
這一覺睡得她格外的難受,頭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了一般,喉間也是止不住乾澀,輕咳一聲都帶著渾身的不適。
“斂秋姐…”
還不等她說完,麵前便多了一杯茶水,她都來不及抬頭看是誰,便接過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直到一杯下肚後,才緩過神,抬頭看向那人,吃驚道“哥哥?”
“你怎麼來了?”
謝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瞧著她的精氣神似乎好了不少,倒也鬆了一口氣,回道“昨兒夜裡,你高燒不退,我剛好有空便過來瞧瞧。”
羽書在身後默不作聲,實則悄悄抬頭看向謝珩的方向。
太子殿下的衣裳都不見有換,還是昨夜裡隨手拿的那一件,明明就是在這裡守了郡主一夜,卻還故意裝作無意。
而宋玖禾手裡握著茶杯,遲遲不見回應。
謝珩看到她這番模樣,也不免有些疑惑,看向她,“你怎麼了?”
說完,他就要伸手搭在她的額頭上試探溫度。
可誰知宋玖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停留在了半空中。
宋玖禾微微垂眸,遮住飄忽的眼底,手中的茶杯不斷的收緊,被水潤過的嗓子輕柔了不少,說道“沒事,隻是感覺有些累。”
謝珩緩緩收回自己的手,背負在身後,收回自己的視線,“若是累了,那便再休息一會吧。”
說罷,他看著宋玖禾又躺下後,才轉身出門離開。
而剛閉上眼的宋玖禾悠悠睜開雙眸,雙眸失神的看著謝珩離開的背影。
她輕抿著雙唇,不由開始想起昨夜夢到的一切。
昨天謝清敏提到的一句及冠,讓她突然意識到,謝珩也到了可以成家立業的年紀。
也就意味著,今年及冠後,太子府可能將會多一位女主人。
而她呢?
她又該去往何處?
所以,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有著深深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