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禾將身上的被褥漸漸拉動,遮住自己蒼白無力的麵色,窒息感瞬間席卷而來。
直到,她忽而將麵前的被褥掀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複雜的思緒也漸漸冷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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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要進宮?”
謝珩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來,微蹙眉尖的看向對麵的宋玖禾。
尚未痊愈的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身上穿著的衣裳倒是比其他人多了幾件,眉尖的病弱之氣更顯幾分弱柳扶風。
宋玖禾看著茶杯中泛開的水紋,溫柔一笑,帶著滿滿的脆弱易碎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扔在手心珍惜。
“嗯,現下天氣越發入涼,入學太過於折騰,倒不如進宮多陪陪清敏。”
謝珩摩挲著茶杯,眼底閃過千萬思緒,帶著變化莫測的嗓音,“想好了嗎?”
宋玖禾軟軟一笑,臉上甚至一如既往的甜軟,端起麵前的茶水替他斟滿杯中的茶水,忍住喉間的澀意,輕聲說道“嗯,想好了。”
“那我去安排。”
謝珩看著杯中的茶水慢慢斟滿,輕扣桌麵,不緊不慢的說道“雖說你是我養大,可畢竟是記在母後名下,進宮之後倒也不會有人敢對你做著什麼手腳。”
謝珩難得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而宋玖禾則是乖巧的低垂著眼眸,掩蓋著眼底即將彌漫的淚花。
她硬生生的克製著這股情緒。
她不敢哭。
因為她怕哭了,謝珩一哄,她便不想再離開了。
可這樣,她又如何去提前適應沒有謝珩的生活?
她終究是都是要自己長大的,沒有人能一直在這條路上陪著她的。
這杯茶是什麼味道的,宋玖禾不知道。
但是,她隻記得,這杯茶很苦,苦到她都想要放一顆蜜餞進去,中和一下這杯中的苦味。
謝珩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基本上是宋玖禾說的第二天,便安排好了一切。
宋玖禾看著麵前準備好的一切,忍不住的沉默。
你要說他動作迅速吧,該有的東西一個不落,全都替她備齊了,就連她最喜歡的盆栽都準備妥當了。
宋玖禾看著麵前的正搬得起勁的羽書,忍不住咬牙說道“你是好樣的。”
羽書一聽,郡主都誇他了,這一身的蠻勁越發的沒處可使,全都用在了這行李上,隻有那麼用力了。
謝珩就站在那回廊亭,看著下人來來回回的搬著,視線透過所有人,看向庭院中央的宋玖禾。
她就這般亭亭玉立於那處,烏黑亮麗的秀發披散在肩頭,偶爾的一陣風吹過,將那發絲吹起,最後又緩緩落在肩頭。
宋玖禾不由回眸,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久久不肯挪開。
在這番無聲的碰撞下,宋玖禾率先移開視線,看似表麵平淡如水,可實則緊握的雙手,指甲深深的印入手心,帶來陣陣的刺痛。
“郡主,馬車來了。”
一個小婢女在她旁邊輕聲說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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