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禾從那一刻的失神中拉回思緒,對著那回廊亭的人勾唇一笑,“哥哥。”
“我走了。”
謝珩眼皮微跳,想要挽留的話也隻是張了張唇,最後輕抿了一口。
他看著宋玖禾上了馬車的身影,漸漸消失,最後徹底看不見。
那準備上的行李也都一一搬上了車廂內。
他微微垂眸,沉思了一瞬,向著馬車的方向踏步而行。
指尖微彎,叩響馬車。
裡麵的人微微撩開帷簾,卻迎麵落入他的視線中,撩開的手心忍不住的收緊,故作鎮定地說道“怎麼了?”
謝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隻是問了一句,“何時回家?”
隻這淡淡一句,宋玖禾心下做了許久的防線,就這樣被他攻破得七零八碎,那句“不走了”的話就差一點點,便要脫口而出了。
她怕自己的眼神和神色出賣了自己的思緒,隻敢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他的衣襟,輕聲說道“俢沐自會回家。”
“若是受欺負了,便差人回來說。”
謝珩說罷,將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取下,放在她的手心,“隻要拿出這塊玉佩,除天子之外,無人敢動你。”
明明這玉佩是溫涼的觸感,可落入她手心時,卻是帶著滾燙的灼熱,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握緊。
“記住沒?”
謝珩看著她一副還出神不自知的模樣,心下就不由的泛起陣陣擔憂,竟直接伸出手點了點她的腦袋。
“唔。”宋玖禾捂住自己的腦袋,眼神委屈地看向謝珩,卻也隻敢怒不敢言地說道“記住了。”
委屈的小表情還是和往常一樣,謝珩心裡居然放心了不少,下意識地放柔了嗓音,“有空我會進宮來看你的。”
“走吧。”
他揉了揉她的發絲,眼神寵溺而又溫柔地看向她。
宋玖禾突然有了臨彆丹陽前一夜的不舍,扒著那車窗,心下湧上一股不舍的委屈。
馬車也隨之駕駛,謝珩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了身後,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
宋玖禾手裡握著玉佩,指尖不停地摩挲著上麵的紋路,指腹輕柔而又溫柔,然後小心翼翼地包好,格外珍惜地將它收斂。
馬車到了皇宮外圍後便沒有動靜,侍衛們依舊是例行檢查。
而謝清敏則站在宮門內,翹首期盼著馬車的到來。
直到宋玖禾下車,她臉上的激動也就越發的難以遮掩,一把抱住麵前的人,難以克製地說道“我的好呦呦,總算是盼到你進宮來了,這下在宮內,我又多了一個玩伴了。”
宋玖禾剛還沒緩過神的不舍,被這熱情似火的擁抱一抱,倒是消散了不少,苦笑不得地拍了拍謝清敏的手,說道“好啦,你先鬆開些,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謝清敏這才回過神,原來是自己反應太大,一時沒能注意到這個細節。
她連忙鬆開禁錮著宋玖禾的雙手,一臉疼惜地看著她,“這一病,又瘦了些許。”
宋玖禾的身子弱,是她自小就知道的事。
隻是沒想到,那日一彆,當天夜裡便高燒不退,哪曾想會嚴重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