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轉身之際,一顆碩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之中奪眶而出,晶瑩剔透,砸在她緊握的手心之中,氤氳出一片濕濡。
而那手心的軟肉也早已經被緊握的力度,刺破了表麵的皮,深深地紮進了自己的肉裡。
可她好像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感。
她一步一步地走遠,緩慢而堅定,不肯展現出絲毫自己的脆弱和狼狽,努力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和往常一樣。
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庭院之中。
她勉強地揚起一抹笑意,對著一旁的斂秋說道“斂秋姐姐,我累了,今夜你不必值夜。”
之前也有發生過這種情況,斂秋也真當她是累了,還是像往常一般將東西收拾妥當之後,說了一句,“那郡主早些歇息。”
說完便將門給掩去。
整個室內也隻剩下她一人獨處,寂靜的空氣,跳動的蠟燭,甚至還能聽到燭心被燃燒時發出的劈裡啪啦的聲音。
宋玖禾身著中衣,呆呆地看著蠟燭燃燒時流出的液體,不知不覺間眼淚便流了出來。
直到她的衣裙上漸漸被這淚水打濕,宋玖禾才恍若回神過來,抬手擦了擦,淚水落在她的手心,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軟肉了,指甲因為太過於用力,以至於都掐出了一塊又一塊的印記。
這時,她才沒有克製住自己的哭聲,嗚嗚咽咽地哭出聲。
即使這樣了,她的哭聲卻仍舊不大。
被她死死地克製在自己的喉間,不敢大聲的放肆宣泄出來。
謝珩有喜歡的人了。
那她…是不是也該放棄了?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明明有一個正確答案,可她卻始終不敢選出來,不斷地回避著。
之前她尚且還能安慰自己,那現在呢?
繼續自欺欺人,直到看著謝珩在自己麵前成婚才肯罷休嗎?
宋玖禾渾身湧上一股無力感,苦澀一笑。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記得最後好像是哭得有些暈厥,昏睡了過去。
蠟燭就這樣燃燒了一夜,燭心不停地跳動著,直到最後燃儘才肯罷休。
天空的墨藍也漸漸轉入了明亮,初升的太陽也展現著光芒,溫和而又不亮眼。
時辰漸漸過去了。
斂秋看著禁閉的門窗,看向一旁的下人,皺著眉頭問道“郡主還沒有喚水嗎?”
“不曾。”
不對呀,按往日的時辰來看的話,郡主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了。
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喚水,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斂秋輕輕敲了敲門,柔聲道“郡主?”
可裡麵遲遲不見聲響。
斂秋心下不免湧起一股擔憂,咬咬牙,推開門,小聲地喚著,“郡主?”
她走到宋玖禾旁邊,輕輕推了推她的身子,可床上的人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斂秋心下一驚,連忙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間,手心驚人的溫度讓她不由得慌了神。
這麼會這麼高?!
上一次生病之後身子都尚且未好轉,這次居然又發燒了,隻怕病上加病會更加嚴重。
“來人!快去請宮中的太醫過來!”
斂秋連忙喚人去打些水來,用那白淨的手帕浸濕了之後,搭在宋玖禾的額頭,不停的擦拭著她來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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