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禮部上題本說,除興明書院報選駙馬的俊才外,又有來自京師外其他的俊才來報選,但因初選已經結束,故禮部請旨重新開始初選。”
嘉靖七年,三月初七日。
禦書房。
楊一清向朱厚熜奏稟了一件關於為永淳公主選駙馬的近況。
朱厚熜聽後輕蔑地笑了笑:“之前不願意報選,現在又來報選,天家之女是他們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如陛下所言,這些大戶也是見陛下要從培養的遺孤中選駙馬後,又開始慌了,害怕就真錯過了這麼個通過讓民戶子弟成為國戚,而能夠借此知道一些宮中內情的渠道。”
“所以,他們現在才又改變主意,願意發動民間俊才來參選駙馬,隻是實在太晚!也太不把國典和天家放在眼裡!”
“而這也說明,陛下從遺孤中選駙馬,不愧為聖明之舉!是真讓他們少了為難天家皇族的地方!”
張璁也跟著附和起來。
朱厚熜聽後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了殿門處,而道:“公說的沒錯,他們太不把國家製度當回事,太不把天家當回事!”
“申飭禮部,初選過了就是過了,沒有為誰破壞規矩的道理!禮部堂官不體察朕意,就上這樣荒誕的奏疏,俱罰半年俸!”
接著。
朱厚熜就伸出袖中右手,指著楊一清吩咐道。
“是!”
隨後,朱厚熜便提起彆的事來,而笑著回頭看著二人說:
“石見銀礦又送了一批白銀進京,朕看可以借此繼續推行吏製的改革,五寺和翰林院、國子監也得進行吏改官,其衙新進官員也得一律考選!不再告納!”
“至於這些衙門的公使錢,也要由戶部和各衙門會同確定好!另外,內閣度支司要督促戶科做好預支公使錢的複核工作!朝廷的錢都是民脂民膏,不是憑空產生的,雖然該花的要花,不能過於苛刻,但也不能糜費,一切都要有帳可查!”
楊一清和張璁拱手稱是。
而禮部這邊,禮部尚書朱希周很快也收到了關於不必再重新初選駙馬與罰俸的禦批。
朱希周為此不由得鬱悶的閉眼,對禮部左侍郎夏言說:“我就說不要請旨,你偏要,說縉紳大戶之意也需要照拂,現在倒好,半年俸銀沒了,關鍵現在都是足色發呀!”
夏言也很鬱悶,但也還是將這個消息通知了下去,讓來禮部報選駙馬的各地俊才都回去。
“為什麼不選了?”
“那我們的銀元不是白花了嗎?”
“再說,你們禮部也不是說能讓我們重新參選嗎?”
而報選駙馬的俊才們因此頗為不滿,也就有人開始在禮部外麵鬨了起來。
分管此事的禮部左侍郎夏言走了出來,直接對這些喝道:
“嚷嚷什麼!禮部什麼時候說過能讓你們參選?隻是說過幫你們爭取,彆在這裡沒事找事!否則,彆怪朝廷治你們一個哄鬨公堂之罪!”
這些俊才也不敢在衙門外狠鬨,隻得悻悻離開了這裡。
鴻臚寺卿杜文鳴的家奴喻世祐也在一臉沮喪地回來後,將這事告知給了自己家主杜文鳴,且也傷心不已地說:
“小的辜負了老爺讓奴婢出府的心血,沒能參與駙馬之選!”
杜文鳴也神色難看的對自己兄弟杜文謙說:
“現在看來,我們這些大戶,真的要放棄讓自家培養的年輕小生成為駙馬這種皇親國戚的想法了。”
“可能不隻是我們培養的年輕小生成為不了駙馬。”
“隻怕將來,妃嬪的選擇也更難由我們操控。”
“畢竟,陛下現在蓄養這麼多孤幼,不拘男女,既然他有意從這些長大的孤幼中選駙馬,那將來也會有意從這些長大的孤幼中選妃嬪,甚至是皇儲與宗親的妃子!”
杜文謙則麵色嚴肅地跟著附和道。
杜文鳴聽後臉色更加猙獰:“外戚妃嬪說是選自沒有根基的寒門,卻是隻受過皇恩的寒門!那後果無疑會非常可怕!”
“不隻是可怕,這樣我們縉紳大戶也會白恩養那麼多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