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魂魄。
而禦史陸富和蘇寶靈倒是先叩首而答:“臣等的確不謹,請陛下治罪!”
“既然你倆已明白,朕就不讓你們去詔獄了。”
“傳旨,禦史陸富、蘇寶靈,行為不謹、紊亂朝綱、不識大體,革職閒住!”
朱厚熜這時吩咐了一聲。
“是!”
楊一清連忙應了一下。
接著。
朱厚熜就又看向這些朝臣說道:“遊氏說的杜老爺背後之人是哪位朝臣,最好是自己站出來,彆逼著朕把這位杜老爺查出來,治其鄉黨之罪!”
鴻臚寺卿杜文鳴這時轟然倒在地上,接著又爬起來,重新跪好說:“陛下恕罪,遊氏口中杜老爺乃臣弟也!臣弟近來和她相處甚密。”
“很好!”
“願意主動供認就好。”
朱厚熜點了點頭,說後就回到了禦案上,然後看向杜文鳴:“這麼看來,你是寧肯相信遊氏被駙馬騙了,也不願意相信朕的大宗伯、黃大伴還有準駙馬乃正直之人啊!”
“臣慚愧!”
杜文鳴叩首而拜,且不由得閉了閉眼,臉上儘是失望之色。
朱厚熜這時則看向了刑部尚書胡世寧:“你們刑部怎麼看?”
胡世寧說道:“陛下,如此看來,應該是有人假冒大金吾,且隻從禮部哪裡知道了大金吾的假名,然後騙了遊氏,而被杜鴻臚之弟知道後,就慫恿起到都察院告了大金吾以及大宗伯和司禮監的黃公公。遊氏明知對方是口稱自己是駙馬,還與之通奸,當斬!”
“杜鴻臚之弟知情不親自報於官府,卻慫恿遊氏報案,心懷否側,當流放!”
“杜鴻臚身為朝臣管教不嚴、處事不謹,當削籍為民!”
“大理寺呢?”
朱厚熜問道。
大理寺正卿方獻夫回道:“臣無異議!”
朱厚熜接著又問道:“都察院覺得他們所判可公允呢?”
“陛下,自然是公允。”
桂萼這時回了一句。
杜文鳴則在這時嘴角微微歪了一下。
他就知道即便事敗也治不了自己死罪。
因為遊氏不會知道假扮駙馬與他相處的就是自己杜家安排的人,這樣,天子永遠也不知道是誰在假扮駙馬。
但就這時。
桂萼又開了口:“但陛下,據臣所知,鴻臚寺卿杜文鳴似乎有暗通江西的謀亂叛賊,所以請陛下暫時勿將其譴還歸鄉,當嚴加看管,以防被貶回鄉後投敵。”
“不可隨意汙蔑朝中大臣。”
朱厚熜故作嚴肅地說道。
而杜文鳴這時已是麵色大驚,且眸中漸漸生出懼色來。
但桂萼這時則麵不改色地從容答道:“臣豈敢汙蔑朝中大臣,而且即便敢也不敢汙蔑朝中大臣此等大罪,畢竟按《大明律》誣告者按原罪之刑判。”
“臣有收到匿名揭帖這樣舉報,隻是未能查實,所以不敢具本參劾,隻能風聞奏於陛下知道!”
桂萼回道。
朱厚熜聽後看了一眼杜文鳴,隻見杜文鳴放在地上的手已瑟瑟發抖。
而接著。
朱厚熜就微笑著言道:“既是風聞,就不要拘押了,先派兩錦衣衛監管在家中!”
鎮撫司的石寶這時出列拱手稱是。
於是。
杜文鳴在散朝後就由兩錦衣衛看押著回了府。
而錦衣衛倒也不進其宅,隻在家門外看著。
杜文鳴自己一人垂頭喪氣地往裡院走來。
其弟杜文謙見他回來了,忙走過來興奮的問:“兄長,選駙馬的事可是變了?”
杜文鳴搖頭:“不是,你我準備毒酒赴死吧。”
“啊!”
杜文謙聽後訝然不已。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兄長臉色很難看。
“桂萼這個奸臣,猜到我們壞規矩陷害駙馬為難陛下和他們奸黨,就也反過來壞規矩陷害我們,強行說我們涉嫌暗通逆賊,要投敵。”
“這意思擺明了就是如果我們不以死自證清白,就會也學著我們做的事安我們一個通逆賊的罪名!到時候就不是死,而是全族遭殃!”
“所以,我們必須死!”
杜文鳴說道。
杜文謙聽後倒退了幾步,神色淒惶,接著又問著自己兄長:“陛下怎麼知道駙馬是汙蔑的。”
“禮部登的是假名,為的就是堤防我們這樣做!”
杜文鳴突然激動地說了起來。
杜文謙聽後直接跌到在地上,喃喃道:“好精明的天子!為什麼我們縉紳大戶總是整不過他?”
“因為他一直把我們當最壞的人看。”
杜文鳴苦笑著回道。
這時。
杜文謙則有些哀婉地問著自己兄長:“能不死嗎?”
“不能!”
“必須以死證清白!不然,就會死的更慘!”
“因為陛下要我們死才能出心中惡氣!而他現在殺我們已經不需要自己親自掀桌子,有的是人給他當刀,之前的王鏊,現在的桂萼,還有在河南的嚴嵩!”
杜文鳴說後也癱倒在了椅子上,歎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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