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母一怒,收拾了個婆子。
極大的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已經岌岌可危的二房嫡子大寶玉的地位。
“寶玉,今後再有這樣的直接讓襲人來找我,咱們家自然是和善之家,善待下人,但決不允許以奴欺主的事情發生!”賈母的聲音充滿嚴厲,看向下方的眼神也比往常銳利了許多。
不少人都心虛的低下了頭,心裡暗罵李婆子太不懂事,連累大家挨罵。
探春看向迎春,小聲道:“我記得你奶嬤嬤也不是個東西,要不要趁現在一起抖落出來?”
迎春趕緊搖頭:“不要。”
“奶嬤嬤她,也很好的。”
探春見迎春如此懦弱,也不再多言,看了看裡麵躺著的寶玉,算是露了個麵,隨後離去。
禮節上到了也就罷了。
她跟寶玉現在並不和睦。
也沒必要恭維著寶玉。
說句她心裡的話:就寶玉那德行,還不如她弟弟賈環呢。
雖然賈環也是個混不吝的,起碼還能在學堂裡堅持讀書,沒有了王夫人整日拿著抄佛經說事,最近讀書越來越好了。
探春走後,迎春也跟著走了。
惜春上前,微笑道:“寶二哥,你好好養傷,老爺打你也是為了你好呀,今後可要記得好好讀書呀,你看蓉哥兒,老爺從來不打他,對了,老爺這次為什麼打你啊?”
賈寶玉:“……”
你怎麼那麼煩啊?
你能不能走開啊!
蓉哥兒為什麼不挨打?
還不是因為珍大哥整日被打的下不來床,否則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咳咳!”
賈母咳嗽了一下:“四丫頭,天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賈母最近也是特煩小惜春。
哪壺不開提哪壺。
惜春原本就是來看熱鬨的,此刻熱鬨完了,也不想多留。
“老太太,二哥,我走啦。”
“蓉哥兒還在家苦讀呢,我得親自給他做一碗燕窩粥端去,助他明年金榜題名,嘻嘻。”
賈寶玉:“……”
嘻嘻什麼!
祿蠹!
他就是去做和尚也不去科舉做官。
珍大哥為什麼去修道?
想來也是看開了的。
不願意在東府跟著同流合汙。
一時間寶玉悟了。
原來我跟珍大哥才是誌同道合的一類人!
“寶兄弟,你好好歇著,記得按時服藥。”寶釵上前說了兩句,也打算走。
寶玉見寶釵過來說話,心喜非常,又看寶釵肌膚瑩潤白皙,在燈光下越發美不可言。
不自覺看呆了。
寶釵見寶玉看自己癡呆起來,微微羞惱。
果然是個酒色之徒。
太太都進小佛堂了,但凡有些骨氣的,誰不知道好好讀書,將來救母親出佛堂?
還能心安理得四下玩鬨,也真是個人才了。
哪個女孩子嫁給這樣的人,毫無疑問,就是跳進了火坑裡。
如此想著,寶釵不動聲色的走了。
寶玉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待他回過神來,發現人都走了,隻剩下了襲人一個在床邊伺候。
“她們人呢?”寶玉奇怪問道。
襲人沒好氣道:“二爺都看呆了,人早就都走了。”
“哦。”
賈寶玉有些悵然若失。
隨即又歡喜起來。
這頓打沒白挨。
不但妹妹們都來看了他,學堂也不用去了。
隻可惜林妹妹,寶琴妹妹沒有來。
……
今年冬天開始有些暖,冬至之後急轉直下,冷的呼吸都困難。
冬至後的第二天清早,鵝毛般的雪花紛紛落下,鋪滿京都大街。
暖閣,火炕,手爐,壁爐,薰籠等,有錢的人家紛紛用上取暖手段。
賈蓉的屋子裡就用上了兩個薰籠,另外暖閣也燒起來了,幾個丫頭擠在裡麵一晚上倒也沒感到冷。
“哇,下雪了!”
晴雯是起的最早的,隨便披了件衣裳,挽了個發髻就趴在窗子上往外看。
隻可惜厚厚的窗花擋著看不真切。
“小心凍著了。”
平兒也起來梳洗,看著晴雯穿的單薄出言提醒了一句。
“沒事沒事。”晴雯擺手微笑道:“我好著呢。”一麵說著,悄悄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
“阿嚏。”
晴雯捂著鼻子,關了窗子,四下找自己的帕子。
“給。”
平兒遞上帕子,笑道:“知道厲害了吧,當心傷了風寒,一會兒趕緊自己熬點薑湯喝了,驅寒。”
“知道啦。”
晴雯雖然嘴上說著,心裡並沒有太在意。
一會兒,賈蓉醒了。
晴雯趴在床邊,笑道:“今兒下雪了,爺還去上學嗎?”
賈蓉披了件衣裳起身,笑道:“看你這話說的,下雪跟不上學有關係嗎?”
雖然以他現在的文章來說,去國子監聽課意義不大,但一味地在家苦讀是不行的,尤其是時文一類,不說日新月異也差不許多,隻有跟同窗相互學習交流,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好吧。”
對於賈蓉的好學,幾個丫頭也是欽佩不已。
“今天穿一件大氅去吧。”
晴雯找出了一件去年的黑色狐狸皮大氅。
“不用。”賈蓉擺了擺手:“普通棉衣棉袍即可,再準備一件鬥篷。”
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跟著蕭蕭練武,雖然沒什麼進步,但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
對於賈蓉的不聽勸晴雯也無可奈何,撅著小嘴把大氅放下,準備了國子監棉衣棉袍,又把去年做的一件半新雪白色鵝絨鬥篷拿了出來。
“這一身不錯。”
賈蓉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讚許道。
晴雯微微一笑,剛要說話。
“阿嚏。”
捂著鼻子開始找帕子。
“怎麼,生病了?”
賈蓉關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