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茶室中,楊正山與羅裳四人相對而坐。
一群老夥計一邊喝茶一邊隨意的閒聊著。
看著他們一個個白發蒼蒼的樣子,楊正山這心裡都有些堵得慌。
喵的,我也是個糟老頭子了。
“大人,張元武那個老東西下個月就能來星月島!”韓承說道。
楊正山細細品著茶水,這茶水與以前的洞靈春略有不同,其茶樹是他從九江山脈深處找到的,本就是上等的茶樹,移植到靈泉空間後,茶葉的味道更上一層。
當然這不是說這種茶葉比洞靈春好,如今的洞靈春早就不是以前的洞靈春了,也是他經過多次優選多次培育出來的新品種。
兩種茶葉,各有千秋,洞靈春更加清新一些,而這種新茶則更加馥鬱,入口之後,茶香濃鬱,回甘綿長,因此楊正山將其命名為靈露。
好吧,這名字跟新茶的特點沒有任何聯係,就是楊正山隨便起的一個名。
“他那邊都安排好了?”
“嗯,安排好了,朝堂已經任命烏名揚為指揮使!”韓承道。
烏名揚是烏安的兒子,也就是烏重轍的孫子,今年也有二十多歲了。
楊正山不在意的點點頭,“安排好就行。”
騰龍衛的船隊很賺錢,不過楊正山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這些曾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夥計。
說起來張元武能在騰龍衛占一份,絕對是占了大便宜。
張元武並沒有在楊正山麾下帶過,他原本是王彬麾下的守備,那時候楊正山在安源城做守備,張元武在齊河城做守備。
東海胡族覆滅之後,大家都一起升遷了,張元武升任重山鎮東路援兵營遊擊。
計非語叛亂時,張承誌和張元武因擒下參將劉澤清有功,張承誌升任參將,張元武不好安排,楊正山就把他安排到騰龍衛去了。
如此張元武融入了騰龍衛,成為了騰龍衛的一份子。
當時看起來張承誌占了便宜,可現在看來卻是張元武占了大便宜。
如今張承誌已經回鄉養老去了,他的兒孫雖然還有在重山鎮任職的,但無論是權勢還是財富都遠遠不如張元武的兒孫。
“大榮的情況如何?”楊正山問道。
“哎,自代王戰死之後,大榮越發混亂了!”謝淵說道。
楊正山一怔,“代王戰死?陳昭玄?”
“大人還不知道!”謝淵愕然的問道。
楊正山猛地站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他現在都不知道陳昭玄戰死了,回來前他隻在大榮的昭武港待了一天,隻是換了換船而已,回來之後,楊明誠也沒有跟他說這事。
“大概半年前吧!”謝淵道。
楊正山麵色有些不好看。
陳昭玄可是他的徒弟,比起陳昭廷,他還是很喜歡陳昭玄的。
“誰殺的?”
他的聲音變得森冷起來。
謝淵四人也跟著緊張起來,“隴南的流寇大梁王!”
楊正山深吸一口氣,對他們說道:“算了,今天就不跟你們閒聊了,咱們改天再聊!”
“那我等先告辭了!”四人拱手告退。
楊正山耐著性子送走他們,等他們離去,他立即喊道:“來人!”
李昌立即跑來,“大人有何吩咐?”
楊正山看著他,有些無語,“你怎麼還在我這站崗?”
李昌憨憨的笑了笑,“習慣了,不跟在大人身邊,總覺得不得勁!”
“……”
這丫的都是先天武者了,居然還在門外站崗。
楊正山走出房間看了看,得,不隻是他,王磊等人都在,跟以前一個樣。
二十個親隨,如今十八個都是先天武者,剩餘兩個還沒有突破。
現在居然還想著給他做親隨。
讓先天武者做親隨,這待遇連皇帝老兒都沒有感受過。
五個親隨站在門外,這顯然是已經排好了班。
“隨你們的便吧,去幫我把明誠他們三兄弟喊來!”楊正山也沒有心思跟他們多說,直接吩咐道。
“喏!”
五人齊齊應道,隨即有三人就跑出去叫人了。
楊正山回到茶室中,皺著眉頭陷入了沉默。
陳昭玄死了,他還是挺傷心的。
這也算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不過他還沒有矯情到哭哭啼啼,傷心有,憤怒也有,但更多的是心疼。
想想當初那個追著他不放的少年,他沉重的歎出一口氣來。
他已經見慣了生死,也習慣了一些舊識離世,但是他還是對陳昭玄的死感到心疼。
片刻之後,楊明誠三兄弟接連來到茶室。
“爹,您找我有事?”楊明誠見楊正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昭玄是怎麼死的?”
楊明誠、楊明誌和楊明浩三人相視一眼。
“在代州城被流寇圍攻而死!”
“大梁王?這是什麼人?”楊正山問道。
“據說是一夥流寇的首領,如今他已經占據了漢中府,麾下有兵將十餘萬!”楊明誠道。
楊明誌接著說道:“大梁王是隴原地區最大的一夥流寇,目前隴原三省有流寇十幾股,小的有兩三萬人,實力最強就是大梁王,其麾下的賊寇最多時達到了三十萬,不過他占據了漢中府之後,就整編了麾下的賊寇,隻保留了十萬精兵強將!”
楊正山眉宇間皺成了一團,“大榮現在這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