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流寇,搶糧草。
至於殺的是普通百姓還是真正的流寇,這並不重要。搶的是誰的糧草,這同樣不重要。
所以說隴原三省變成如今這般摸樣,肅州鎮和隴北鎮居功甚偉。
而麵對越來越強勢大梁王,周蘭也不得不收縮防線,鞏固自己占據的地盤。
她沒有繼續攻占地盤,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還是那個問題,她沒有糧草。
自楊承業從神木島回歸之後,就減少了給周蘭的糧草供應。
楊承業需要積蓄糧草等待何時的時機起兵,不可能繼續沒有節製的支持周蘭。
而且楊承業還在等著大梁王做大,等著大梁王攻破京都,所以他要遏製周蘭的進攻。
楊正山沒有去見周蘭,楊承業也沒有跟周蘭明說,現在周蘭還蒙在鼓裡,隻以為重山鎮的糧草也不足。
其實不隻是周蘭,目前真正知道楊家計劃的人並不多。
如宋大山、楊承澤、楊承旭等人,目前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牛莊等人了。
不是不相信他們,隻是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一旦楊家的計劃泄露出去,那必然引起各方勢力關注。
楊正山想要的名正言順就沒有,同時各方勢力也對楊家生出警惕之心。
特彆是大梁王,楊家要拿他當刀使用,自然不能引起他的防備之心。
又是一年三月春。
重山關依舊是一片祥和,關城內行人如織,車馬如龍,春耕將近,不少軍戶和百姓都跑來重山關置辦農具,或買一頭牲口。
這幾年雖然重山鎮的糧食有些緊缺,但牲口卻是真的不缺,無論是牛還是驢子和騾子,都要比大榮的其他地方便宜許多。
普通農戶隻要沒病沒災的,攢個三五年就能買上一頭牲口。
看看那些進城的普通百姓就知道如今重山鎮的牲口有多少,一家家都是趕著牛車、驢車、騾車入城。
楊正山和鬱青衣走在街道上,看著被各種車堵起來的街道,神色頗為無奈。
車太多也不是好事,容易堵車,這還是對牲口進城有所限製的結果,其實城外就有專門的馬廄,城外的百姓可以將驢、騾、牛放在城外,隻需要幾文錢就能停一天。
而牲口拉車進入城內也是要收費的,不是因為巡撫衙門和總兵府看上那點銀錢,實在是城內的太堵了。
“讓開,讓開~~”
“那個趕驢的,往旁邊挪挪,沒看到都堵住了嗎?”
“哎,那是誰家的牛,糞兜子呢?趕緊給我把牛糞撿走!”
幾個衙役發現這邊堵住了,立即跑過來吆喝起來。
這牲口一多就容易出意外,牲口拉尿就不用多說,還有牲口受驚發狂傷人,因為堵路吵架的,你家的牛蹭到了我,我家的驢踢到了他等等,反正每天衙役都在忙活著處理這種事。
在衙役們一陣很不友好的嗬斥下,堵住的街道終於暢通了。
楊正山和鬱青衣也能順著人流走起路。
重山鎮的三月算是初春,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這個時候重山鎮的軍戶和百姓都會跑到城內采購各種物資,農具、布匹、食鹽等等,為接下來的春耕做準備。
因此城內這段時間格外的擁擠。
楊正山和鬱青衣來到一座茶館,上了二樓臨窗的雅間,閒情逸致的喝起茶來。
喝茶倒是次要的,他們主要是出來透透風。
這一年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空間內,每隔三五天出來看看。
他們也不做什麼,就是在茶館或酒樓中吃吃喝喝。
“也不知道南邊怎麼樣了,你不去打聽打聽?”鬱青衣問道。
這段時間他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在空間內種樹。
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大榮朝堂和各方勢力的情況是個什麼樣。
“打聽什麼,那都是承業自己的事情,咱們不用管!”楊正山說道。
他在重山鎮坐鎮已經夠了,至於其他,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
如今楊承業才是這重山鎮的主人,楊家會支持楊承業,但事情要由楊承業自己做主。
不隻是楊正山,就連楊明誠三兄弟都不會在重山鎮露麵。
“你就不怕出什麼岔子?”鬱青衣問道。
楊正山微微搖頭,“我們要對承業有信心,他肯定能辦好的!”
“如果他連這些都辦不好,那也彆做皇帝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比較好!”
這對楊承業來說也是一個考驗,有楊家的支持,楊承業想要開國建朝無疑要容易的多。
就在兩人說話間,街道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鬨聲。
“讓開,讓開,緊急軍情!”
“緊急軍情!”
一行四騎在喧鬨的街道飛快的馳騁,將原本就擁擠的街道弄得一陣雞飛狗跳。
楊正山坐在臨窗的位置,看著街道上朝著總兵府奔去的四名將士,神色微動。
“估計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鬱青衣有些好奇的張望了一下,“能有什麼大事?”
“可能是大梁王已經打到京都城下了!”楊正山猜測道。
他猜錯了,不是大梁王打到了京都城下,而是大梁王稱帝了。
建興六年二月十八,大梁王於漢中府開國稱帝,國號大梁,年號天武,追尊其曾祖以下為皇帝,母呂氏為太後,冊封皇後貴妃,冊封其長子為太子。
稱帝第二天,大梁王,不對,應該是大梁天武皇帝就頒布檄文討伐大榮。
大梁天武帝舉兵三十萬,欲要東征滅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