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勳貴可以逃離京都,但李家不行,因為李家剛剛崛起十數年,此時正是如日中天之時,若是逃離了京都,那李家崛起的勢頭就要徹底被壓下,轉而敗落。
當然,李家也有自己的心思,他們不會臣服於大梁,但是他們可以臣服於陳恒昌。
在他們看來,陳恒昌也是大榮皇族,如果陳恒昌能夠取得皇位,那他們李家依然還是大榮的海寧侯,甚至還能再進一步。
隻要能守住京都,隻要未來他們能夠將京都獻給陳恒昌,憑借著獻城之功,李家要個國公應該不是大問題。
不過此刻李飛鶴望著城外的敵軍,突然有種他們的想法似乎有些過於天真了。
在未見到大梁軍之前,他們覺得這大梁軍就是一群賊寇,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想要守住京都應該不是難事。
可現在李飛鶴見到了大梁軍的軍威,李飛鶴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他們真的能守住京都嗎?
……
大梁軍抵達京都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進攻京都,而是先安營紮寨,後打造攻城器械。
京都城高池深,哪怕大梁軍在城內有內應,想要攻克京都也絕非易事,需要徐徐圖之。
天武皇帝帶著一眾將領馳騁到城牆近前,望著雄偉的京都城,眼中儘是激蕩的精芒。
京都啊京都!
隻要能拿下京都,他這個天武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
拿不下京都,他就隻是個土皇帝,拿下了京都,他才能奉天承運,高坐金鑾殿。
此時跟在天武皇帝後麵的將帥也十分有趣,當然,也十分讓人意外。
其他的將帥無需多說,大多都是跟著天武皇帝起兵的老兄弟。
這些老兄弟的能力和實力雖然一般,但對天武皇帝是最忠誠的。
天武皇帝也明白比起其他人來,他的這群老兄弟才是最可靠的。
而除了他的老兄弟外,他身邊還有很多半路投靠他的人和勢力。
說大梁已成氣候,不是指大梁有多少將士,而是說大梁王,也就是天武皇帝得到了很多武道高手和地方勢力的認可。
比如劍乘風,此時劍乘風就跟在天武皇帝身後,白色胡須迎風飛揚,紅潤的臉龐上帶著複雜的神情。
他是一個叛離大榮朝堂的先天武者,也是讓三山穀和翠霞穀分崩離析的導火索。
如今再回京都,再次望著那三座山頭,劍乘風的心思十分的複雜。
有憤恨,有惱怒,有不安,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堅定。
他對自己的從未感到後悔。
大榮皇族已經失了民心,這天下該換主人了。
除了劍乘風之外,天武皇帝身邊還有隆平楊氏楊九石,霸虎門李振,以及建昌侯張欒。
沒錯,張欒也投靠了大梁,而且他還是天武皇帝最大的助力。
隆平楊氏楊九石和霸虎門李振投靠大梁並不算什麼意外,因為這兩家本來就在隴原三省之內,特彆是霸虎門所在的順南府,就在漢中府西邊。
第一個投靠大梁王的江湖勢力,就是霸虎門。
而李振與張欒的關係無需再多說,兩人是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李振做出了選擇,也就把張欒拖下了水。
天武皇帝得到了張欒的支持,那絕對是如虎添翼。
張欒可不是一般的先天武者,他曾經還是尚武寺的寺卿,尚武寺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並且他還執掌尚武寺十多年。
雖然後來他卸任了尚武寺寺卿的官職,但他在尚武寺留下的人脈不少。
有了張欒的支持,天武皇帝很輕易的就得到了隴原三省的江湖勢力的支持。
至於張欒為何會投靠大梁,一方麵是因為李振的關係,另一方麵也是他在朝堂受夠了鳥氣。
當年張欒卸任尚武寺寺卿的官職可不是他自願的,而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延平帝喜歡玩平衡,居然想在尚武寺中玩平衡,對尚武寺內部指手畫腳的。
若是延平帝給尚武寺安排人都是人才,張欒也不會有意見。
可問題是延平帝將一群勳貴子弟安排到了尚武寺,那群勳貴子弟簡直就是一群禍害,將尚武寺搞得烏煙瘴氣的。
上麵是延平帝,下麵是一群勳貴,張欒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這才氣的張欒撒手不管了。
放下尚武寺之後,他就跑去找李振玩耍去了。
他住在霸虎門,經常跟李振往萬山嶺中鑽,兄弟兩人一起在山中探險,過得也算是瀟灑自在。
然後就是隴原三省大旱,流寇四起。
李振選擇支持大梁王,張欒回京都一看,靠,這狗屁朝堂更加烏煙瘴氣了,索性帶著兒孫徹底離開了朝堂。
一開始他們是不想投靠大梁王的,隻是想在萬山嶺中占山為王,避世不出。
可是大梁王多次誠心拜訪,再加上李振的勸說,張欒這才決定支持大梁王。
大梁王能夠在漢中快速發展,自然少不了張欒和李振的支持。
相比之下,劍乘風這個後來人反而不如他們兩個在大梁的地位。
但是張欒、李振、劍乘風和楊九石四人可都是老一輩的先天武者,有了他們四人支持,足以彌補大梁高端武力不足的缺陷。
“城內的情況如何?”天武皇帝望著京都城,問道。
張欒麵帶輕笑道:“陛下安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我們攻城,城內必然會有人響應我們!”
張欒跟劍乘風不同,此時張欒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情緒,他心中隻有怨氣儘消的快感。
哼哼,讓你胡搞,讓你禍害我,老夫現在要把你兒子從皇位上拉下來。
嗯,他對延平帝的怨氣很深。
雖然延平帝早已駕崩,但他心中的怨氣並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濃烈。
這其中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以前他對大榮也是忠心耿耿,可惜延平帝辜負了他的忠心,把朝堂搞得亂七八糟的。
愛之深,恨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