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是嬌滴滴的富家小姐,她胸中也有大誌向。
“關鍵不是皇帝夢,是夢中無崖子道長跟我說的話,還有最後不知從哪跑出來的老嫗。
看起來十分威嚴,我有點怕她,她說淮陰韓信要來投奔我。”
劉季問道:“你覺得這兩件事,是不是我自己的夢?”
“你懷疑什麼?無崖子道長托夢給你?”呂雉問道。
劉季道:“應該不是道長托夢,我自己夢到了無崖子道長,正在他麵前顯擺威風呢!
隻是他所說的‘借皇朝氣運’,不像我自己能憑空想象出來的。”
“或許是那個神秘老嫗在托夢?她在假托無崖子道長警告你,要你警惕主動投靠的奇人異士。”呂雉猜測道。
劉季眼睛一亮,使勁點頭道:“這倒是很有可能。”
呂雉催促道:“你且起床,先練功,然後把院子和庫房收拾一下。
若淮陰人韓信來投奔你,你起碼得為他準備個住處。”
頓了頓,她又道:“若真有個韓信找你,此人必定不是凡俗,你謹慎些。”
劉季皺眉道:“他既然來投我,還有神仙托夢作保,肯定不會害我。”
呂雉道:“我不是讓你提防韓信,我要你彆大大咧咧,衝撞了賢人。
可能他和盧綰、樊噲那樣的粗人不同。
老嫗不是說了嗎?兵法天下無雙,可能是個儒家文士。”
劉季眉頭皺得更緊,臉上還浮現嫌棄之色,道:“老子最討厭文縐縐的儒生。
韓信最好彆是那樣的人。
最好他和我們一樣,喜歡喝酒吃肉、鬥雞走狗。
這樣大家才能玩得到一處。
不然,縱然是神仙托夢,我也不理睬他!”
呂雉怒了,罵道:“你個囊槽食的蠢豬,隻靠盧綰、樊噲他們,你一輩子都是泗水亭長!
神仙都說,韓信兵法天下無雙。
即便打個折扣,也比你過往結交的那些兄弟,加起來都強。”
“唉,先收拾屋子。”劉季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隻要來投我劉季,總不會少了他的飯食和床鋪!”
即便性格不合,不跟韓信一起玩耍。隻要成了劉家的門客,也定要供他吃喝。
“哎呦,痛死我了~~”
小羽的神魂剛從夢境維度回到現實,她的身體便支撐不住,想要融化成一股清水。
果然如她所料,神魂被尾上針叮了一口,肉身也中毒了。
不過,肉身隻是痛得更加真實,真實傷害反而不如先前的神魂之創。
倒不是蜂道人的尾上針,隻針對神魂。
小羽明顯感覺尾上針的劇毒,對肉身傷害更大。
主要是小羽在夢境維度中毒,已經過了“最危險期”。
毒素或者被排除,或者被抵抗、消解了一部分。
“這個仇,一定要報!”
小羽實在是痛得難受,運轉《八九玄功》,也沒太好的效果。
幾番試探之後,她重新融入淮陰大地,與大地合二為一。
她就是大地,讓整個淮陰大地為她分擔疼痛。
效果很不錯。
她立即感覺好受多了。
而且,借助地脈之力的滋養,體內殘餘毒素的消解速度,也快了很多。
“反正是融入大地療傷,在淮陰養傷,不如返回泗水郡,去陳勝龍脈附近養傷,讓他的龍脈替我療傷。
順便盯著天柱峰,找準機會,給蜂道人一個報應!”
疼痛不那麼激烈了,小羽腦子也恢複了幾分靈光。
隻在淮陰大地休養了半夜。
等天亮後,她便保持融入大地的狀態,朝著泗水郡的方向轉移。
先前她是從泗水郡一路往東,來到東海郡,進入淮陰地界。
如今原路返回,沿途的大地,還認可她“後媽”的權柄。
得到“大地之魂”的認可,擁有一部分“地權”,不僅能始終保持深度融入大地的狀態,遁速還非常快。
隻用了兩天一夜,她便如同一片看不見的陰影,籠罩在大澤鄉大地上。
“狗攮的,大澤鄉果然和彆的地方不一樣,監控太嚴格了。”
之前為泗水郡梳理地脈時,她便遠遠眺望過大澤鄉天柱峰。
陳勝吳廣此時在名義上,依舊是“盜匪”,有數千人馬,駐紮在天柱峰。
雖然隻有數千人馬,裡麵隱藏的“大鱷”太多了。
當日隻眺望了一眼,小羽便感覺到山上、地下、天上,都有神仙被驚動。
來自天上的視線,她感覺很熟悉,是千裡眼。
卻比關虎臣的千裡眼強百倍、千倍,她感覺大地都被看穿了。
天柱峰上,更是縈繞一股讓她不安的氣息。
所以當日隻遠遠看了一眼,她就土遁跑了。
今日她壓根沒露麵,依舊維持與大地“合道”的狀態,依舊能感覺到天眼、靈眼、法眼、仙眼等大仙大能的目光,在大澤周邊來回掃視。
很顯然,在“大楚興、陳勝王”的讖語傳出後,大澤鄉的防守不一定是防守,那些大仙大能,更多是在注視。
監視更加嚴密。
小羽縮在大地深處,摒棄個人的思想,讓自己完全成為大地本身。
她的思維感知,順著地脈水脈,朝著大澤中央蔓延。
“當家的,你回來啦?怎麼愁眉苦臉的?可是因為讖語的事兒,城隍老爺罵你了?”
與大地深度融合,近乎“合道”大地,小羽漸漸聽到了大地中的一些聲音。
“唉,城隍爺倒是沒罵我。鷺鷥亭各個村落,雖流傳‘大楚興,陳勝王’的讖語,可周圍縣城都和咱這兒一樣。
聽說就連千裡之外的彭城,都有讖語傳播。
彆說法不責眾。
真要責罰,我一個小小土地,也不會承擔主責。
城隍爺要罵人他大概不敢罵。
讖語都出來了,陳勝大王起事的日子不遠了。
屠城隍今天罵了我們這些土地,明天陳勝大王便要請他喝酒。”
小羽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把意識延伸過去,來到了大澤邊上的一座小小土地廟。
廟裡竟然供奉了兩個“土地神”,一公一母,土地婆和土地公,一對夫妻。
“既然城隍爺沒罵你,你為何一臉愁容,像是死了老婆似的?”土地婆調侃道。
“真死了老婆,我還不會愁眉苦臉呢!”土地公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不等土地婆發怒,他又趕緊說道:“非是為了讖語之事,是咱們大秦國的新任太師羽鳳仙,她死啦!
偏偏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陳勝大王麾下的‘繡衣使者’冷子期。
他給我發了邀請函,定要我今晚去大澤參加‘殺羽宴’。
你說,我能不犯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