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啐出一口含著鮮血的濃痰吐到地上。
對七把紅色椅子上的其中一位穿著打扮最為時尚的女人罵道:“臭婊子,老夫剛卸任貪狼星職位讓你上位的時候,一口一個多謝前輩的栽培。”
“現在樹倒猢猻散,這麼快就急著向自己的新主人搖尾巴了嗎?”
當初為了塑造自己以大局為主的老前輩形象,不讓人懷疑自己卸任貪狼星一職的目的。
所以,上位頂替雷之遙位置的必須是和他沒什麼關係的人。
沒想到現在卻被對方打臉。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女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身上的裝飾品叮當作響。
剛才就是她動用某種能力隔空抽了對方一嘴巴子。
現在更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老東西,那時候老娘還不知道你是這種畜生,否則當時就該手撕了你!你知道受你庇護下的這些王八蛋乾的事情,光是統計在犯罪信息上都足以完善律法了嗎?”
“每一項都該讓你全家從上到下槍斃一遍!”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這家夥的詭辯。
恨不得現在就將對方就地正法。
然而,青龍搖了搖頭。
示意現任的貪狼星坐回去。
並且看向獬豸緩緩說道:“你覺得該如何判決他?或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聽到青龍將判決權交給自己。
獬豸忽然有些愣神。
他本以為自己隻是作為受害者以及陪審團來宣告對方的罪行。
沒想到這位靈災第一人,異事局局長竟然連判決的權利也交給自己。
這……這算怎麼個事兒?
他沉默片刻後,當餘光瞟到坐在觀眾席上的燕雙贏時。
雙眸中原本被剛才雷之遙那番“不夠資格”的說辭變得略微黯淡的火焰再度燃燒。
燕兄弟還在看著呢……
對方作為外人正在審視一場異事局內部的紛亂。
如果自己的所言所行讓外人都不足以信服和認可。
那又怎麼在異事局內部讓正義的風氣通向每個角落呢?
於是,獬豸深呼吸一下。
緩緩舉起自己正在流淌著鮮血的手。
將其置於雷之遙頭頂。
冷聲說道:“罪,當有代價!”
“若放縱竊火者,終有一日,秩序將焚於貪婪;”
“若寬恕持刃者,終有一日,街道將浸透鮮血;”
“若容忍謊言者,終有一日,真理將被絞死在潔白的殿堂;”
“若赦免背叛者,終有一日,我等的誓言將化作鎖鏈勒死忠誠;
“若輕饒瀆職者,終有一日,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無辜者的骸骨!”
他的血逐漸從手掌滴落到雷之遙的頭上。
每落下一滴,獬豸的聲音就變得愈發冰冷。
也像是刑台的倒計時正在流動。
“第一罪——僭越!”垂下的左手中憑空出現一本法典,封皮的燙金在燈光下如烙鐵般刺目。
“第二罪——褻瀆!”染血的右手緩緩凝聚出一柄佩劍,形似會堂穹頂之上懸掛在罪人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寒芒割裂陰影,劍脊映出受刑者畏懼的瞳孔。
“第三罪——背棄!”獬豸身上的製服化作白袍無風自動翻湧著,如無瑕的裁決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第四罪——腐化!”周圍的燈光驟然搖曳閃爍,仿佛連光都在畏懼他的審判。
“第五罪——墮落!”雷之遙的身軀轟然跪下,將頭低伏在審判庭麵前。
獬豸將手中劍尖垂下輕觸對方的頭顱。
語氣不快不慢卻像是宣讀誓言般鏗鏘有力道:
“你說局長偉大僅僅隻是作為異事局局長,你說是這一切都是在你們拚搏出現在安穩局麵的福蔭之下,字裡行間中透露著仿佛你才是偉大的一員。”
“你錯了,你並不偉大,人民才偉大。”
“每一位還在為世間正義和安定努力的人才偉大。”
“正義不是慈悲的聖歌,而是鐵與血的度量衡。”
“今日,我便是那杆秤,權衡世間的不公!”
此時仿佛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雷之遙瘋狂地叫囂著。
依舊認為獬豸這種小人物不配指責自己,辱罵著青龍的草率遲早會讓異事局陷入困境。
但他卻無法抬起頭,甚至沒辦法挪動自己一根手指。
在這審判庭之下,他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套上了罪孽的枷鎖無法掙脫。
刷——
那代表著懲戒的佩劍從其頭頂貫穿。
將雷之遙年邁的腐朽之軀死死地釘在審判庭中央。
下一秒,一股無名的業火在佩劍上縈繞。
上麵似乎還能感受到雷之遙的氣息,他的靈魂將在這柄劍上永遠承受煎熬和萬劍穿心之痛。
當劍從其軀殼中抽出時,肮臟的鮮血將地麵染紅。
卻未曾在劍身乃至獬豸的白袍上留下任何的汙漬。
他的正義,純粹無比!
獬豸的目光抬起頭緩緩看向青龍。
在對方滿意的目光中,他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請下一位罪人上庭。”
這裡他不再稱呼被告人。
而是直接將其喚為罪人。
因為今日這一場並非是審判和能夠辯解的法庭。
而是一場從內而外將蛀蟲徹底拔出來的大清洗。
獬豸知道現在的自己或許真像雷之遙所言那般,沒有真正的資格去處決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家夥,更彆提審判這世間所有的罪惡了。
可他依舊不會動搖自己的信念。
內心的正義還在燃燒,獬豸就不會停止自己的步伐。
終有一日,他將不再需要借助青龍局長之手將這些罪惡繩之以法。
而是如自己剛才所言——成為足以權衡世間不公的那杆秤!
這一刻起,獬豸感到內心無比的輕鬆。
黑金交椅上的青龍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能夠感受到獬豸此時身上的這些配裝和腳下審判庭的力量並不來自於任何道具。
而是對方的內心。
這是獨屬於獬豸自己的力量!
他的天賦覺醒了!
回頭得好好和這位正義的夥伴聊聊。
看看他的天賦到底是什麼效果。
想到這裡,青龍的目光也緩緩挪向吳亡。
讓這位正看得起勁,差點兒就喊出“血流成河!我要看的就是這個口牙”的家夥縮了縮頭露出訕訕的笑容。
吳亡心裡也不由得嘀咕著:“彆待會兒給我拖上去讓獬豸砍了吧?”
他也已經想好怎麼回答青龍此前的問題了。
當然,在這之後他還有一個更加大膽的推測要驗證。
就等這場審判結束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