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胃口給哥們吊起來之後又說不記得後續了。
這算什麼個事兒?
他的目光看向其他病患。
這些人要麼不搭理吳亡,完全不與其對視,或者說眼神裡隻有某種淡淡的死感,早就對這裡的一切感到厭煩和絕望。
要麼就是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
畢竟一夜之間奧梅診所所有的醫生護士,乃至保潔和護工等服務人員全部消失不見。
隻剩下上官鶴在大門口等著他們,向眾人宣告牢獄生活的開始。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簡單來說就是——
一覺醒來,天塌了。
“說來也奇怪,當時大部分病人都莫名其妙痊愈出院了。”
“隻有我們這一小批人被留下來,依舊生活在病症的折磨之中。”
“燕醫生,如果薑醫生離開以後還生活在小島上,那他有跟你說過為什麼嗎?”
肌肉萎縮的中年男人冷聲說道。
畢竟這麼些年被關在住院部,每個人不說閒得發慌吧,那也是無聊得蛋疼。
他早就總結過留下來的病人有什麼共同點。
並且驚訝地發現——
他們都是上官鶴狀態出問題後。
薑醫生接手過去的病患。
中年男人清晰記得——
在薑柔出院的前一天晚上。
薑醫生和上官鶴還在辦公室內吵了一架。
爭吵聲回蕩在整個走廊聲,甚至還伴隨著打砸器械的聲音。
能夠讓這樣兩個世界頂尖並且在對待醫學方麵幾乎是知己的醫生,吵到動手這種地步的情況,看起來這場爭論一定大得超出每個人的想象。
吵完之後第二天薑柔就被帶走了。
後麵爆發的這些事情。
倘若說薑思澤完全不知道,那很顯然是假話。
如果說上官鶴是導致醫院產生變故的幕後黑手。
那麼薑醫生就肯定是導致他們被留下來的罪魁禍首。
“我不知道薑醫生是怎麼讓我們留下來的,但為什麼要把這種痛苦留給我們?!”
“現在倒好了!他一死了之了!我們呢!”
“這種年複一年的牢獄生活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為什麼當初不能讓我們一同出院!”
“要是上官鶴真有能治愈我們的辦法!那就讓他來啊!為什麼要阻止他!?”
中年男人的聲音逐漸變得暴躁起來。
伴隨著他的嘶吼和胸膛的不斷起伏。
整個人也不受控製地開始咳嗽。
畢竟他也是個病入膏肓的患者。
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自然也會讓身體承受不住。
說實話,哪怕就這樣痛苦的死去他也認了。
可偏偏就是做不到啊!
等痛苦漸漸平複之後,身體哪怕變得再怎麼破損,自己就是死不掉!
他們不像吳亡的【不死】那般可以轉瞬間恢複到巔峰狀態。
隻能永遠在病魔的痛苦下煎熬。
或者從某個角度來看,住院部的病患與其說是死不掉,倒不如說是早就該死去的亡魂,被困於這四角天空之下,成為了無法超脫的地縛靈。
“差不多得了,也彆衝我嚷嚷了,薑老師已經身死道消,有啥不滿的等你們死了之後去地下向他宣泄吧。”吳亡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病患。
冷聲道:“我能做的就是——儘快送你們去死。”
按理說這種話聽起來本應該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可現在每一位病患聽到都感覺宛如仙樂般悅耳。
臉上甚至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他們實在是太想死了。
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倘若你真能做到的話,那我等就在此先謝過了。”中年男人平複一下情緒後歎氣道。
對此,吳亡眯著眼睛問道:“在此之前我肯定要先了解一下情況。”
“既然各位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那麼當年薑老師的辦公室在何處,你們有人知道嗎?”
從他們透露出來的信息中不難看出。
或許在事情發生之前薑思澤就有所預料了,否則的話,也解釋不通為什麼全島都受到影響,他卻能夠在自家挖個密室去聯係【苦痛之主】。
更何況,當初上官鶴莫名其妙變得不在乎病人。
似乎也隻有薑思澤知道原因。
自己必須得找到其辦公室,翻找一下有沒有相關的線索。
“薑醫生的辦公室就在住院部旁邊的大樓。”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四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它旁邊則是上官鶴醫生的辦公室。”
吳亡的表情略顯奇怪。
看向說話的病患。
又他媽是那個【阿爾茲海默症晚期】的老人!
這老小子真的是阿爾茲海默症嗎!?
我怎麼感覺你丫的比這屋子裡絕大部分人記性都好呢?
“這麼看著我乾嘛?你誰啊?”
忽然,老人皺著眉頭似乎又不認識吳亡了。
立馬做出一副警惕的姿態。
這也讓吳亡有種被氣笑的感覺。
想要罵人的話硬是堵在了喉嚨管沒有說出來。
畢竟再怎麼罵這個老小子也沒用,人家轉個頭就給忘記了。
“如果你要過去的話,我也給你個忠告——”
“小心診所裡那些看不見的人。”
“他們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估計也不會管你是不是醫院裡的醫生,遇到的話……就快跑吧,那是比疾病更加難纏的折磨。”
此前搭過話的光頭女人歎著氣說道。
很顯然,她所指的就是藥房開藥的鬼護士,以及在可能在住院部打掃衛生的保潔鬼。
並且按照她的說法,吳亡身上薑醫生的白大褂並不能讓這些存在停手。
他們依舊會攻擊吳亡。
可吳亡並沒有感到緊張,隻是走到門邊聳了聳肩道:
“我避他鋒芒?”
“燕某人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說罷,還抖了抖手中的【笑川】。
倘若這些鬼都已經是靈體的話,那【笑川】可謂是特攻武器了。
來一個自己斬一個!
看著吳亡如此自信的樣子,那位【阿爾茲海默症晚期】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嚴謹一點,你手裡那是劍,不是刀。”
“再說了,就算是刀,醫生不也應該用手術刀嗎?”
吳亡:“……”
大爺您還是彆說話了。
我怕我忍不住先把你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