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著一隻手持掃帚的黑影。
想必這便是導致自己剛才鬼打牆的真凶了。
說實話,在樓梯間時隻有向上或者向下的選擇。
看似二分之一的選擇機會。
可真要連續蒙對18次的概率,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倘若沒有【笑川】的指引。
吳亡不知道還得在樓下廢多少功夫,或許還得另辟蹊徑找其他辦法出來。
“您答應過我……”
“隻要我留在這裡,我妻子便能在島上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您答應過我……”
那保潔鬼的口中不斷地重複著兩句話。
很顯然,他的意識早就應該隨著死去的那天消散了。
隻剩下一抹執念被烙印在靈魂深處銘記。
吳亡麵不改色地走上前去。
刷一下便用【笑川】徹底給保潔鬼刺了個透心涼。
對方沒有閃躲,鬼怪的靈體不停被劍身所吞噬而變得透明起來。
一張照片從其懷中飄落到地上。
吳亡彎下腰撿起那張照片。
裡麵是一男一女的合影——男的相貌模糊看不清楚,女的麵容清秀笑得極其燦爛。
光是從合影中便能看出這是一對相當恩愛的夫妻。
唯一的不足便是女人身上穿著病號服,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虛弱眼神略微悲傷。
當然,現在重要的是——女的吳亡見過。
在一開始迎接新人的島民中。
那群圍繞著篝火儘情舞蹈的島民內。
都有這位女人的身影存在,她的笑容就像是照片中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病號服變成了希頓長袍。
蒼白虛弱的臉色也變得紅潤有光澤。
很顯然,她的病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她應該也是住院部那群病患中所說,在上官鶴將醫院徹底改變的那天病症痊愈出院的患者之一。
可……她真的還記得,這位到死都對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嗎?
在篝火活動裡舞蹈的島民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那麼幸福。
他們沒有任何的悲傷和痛苦。
吳亡還記得遇到劉強和劉豔芳時他們那發自內心的幸福感。
以及他們創造出那些幸福具象化的人時,每一件代表著曾經回憶的物品都會被燃燒殆儘。
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同丈夫的回憶也包含在自己生病住院時的痛苦回憶裡吧。
幸福中的她記不得任何痛苦的回憶。
“得到幸福的代價是忘卻包括痛苦在內的全部記憶嗎?”
吳亡歎了口氣。
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
將手中的合照點燃,隨後放在鬼影的腳邊。
輕聲說道:“放心去吧,無論對岸是幸福的天堂還是痛苦的地獄,你都該過去了。”
他不是什麼聖母,沒打算將所有人都救下。
更何況是這種早已死去化為鬼怪的人。
吳亡能夠做的也就是將他給物理超度了。
起碼,不用再沉浸於痛苦的執念之中。
或許是聽懂了吳亡所說的話,也或許是靈體被【笑川】吞噬得差不多了。
那鬼影沒有再掙紮了,默默地靠在牆上化為虛無。
隻有一抹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在地上。
推開【4】層的大門。
吳亡總算是來到了可能包含一切問題答案的樓層。
然而,他卻沒有直接打開薑思澤辦公室。
反倒是站在了旁邊上官鶴的辦公室門外。
因為手中【笑川】正指著這間辦公室發出淡紫色的微光。
這裡麵的【至樂】氣息遠超薑思澤曾經的辦公室。
轟——
沒有任何猶豫,吳亡抬腿便踹開了大門。
在這間雜亂無章的辦公室內,他竟然看見一個人影蹲在角落。
對方似乎長期處於這封閉的辦公室中,許久沒有見到光線的情況下,大門突然敞開陽光直射進來讓其蜷縮顫抖的幅度變得更加劇烈了。
“疼……疼……關上!快關上!”
聽到這個聲音,吳亡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
隨手將辦公室大門關上,並且把房間內的燈打開後。
那人影這才稍微有些緩和過來。
抬起頭喘著粗氣看向吳亡問道:“請問您是……找我治病的患者嗎?”
在辦公室的燈光下,這位身穿大白褂的消瘦身影緩緩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得仿佛一具屍體,其胸牌上明確寫著——
【上官鶴】【副主任醫師】
沒錯!這裡竟然還有一位上官鶴!
他看著自己的表情充滿疑惑與迷茫,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一樣。
很顯然,這兩位上官鶴的記憶似乎並不互通。
又或者說……
“有意思,你們中誰是被創造出來的?”吳亡的語氣變得饒有興致:“或者說,誰是痛苦的回憶?”
難怪保潔鬼除了打掃住院部困在那些病患以外,還會來打掃旁邊的辦公大樓。
原來這裡也有一位需要他困住不能離開的人啊。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上官鶴不僅僅是醫生。
同樣也是一名病患!
隻不過和其他病患被治愈的結果不同。
上官鶴貌似並沒有直接被【至樂】的法則治好,而是變成了痊愈和患病兩種狀態的自己。
“您什麼意思?什麼創造?什麼痛苦?”
上官鶴二號,或者說患者上官鶴皺眉有些不解。
下意識地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道:“最近我的狀態不是很好,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說一下症狀,如果覺得有影響,那便去隔壁找薑醫生吧。”
狀態不是很好?
吳亡挑眉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
看來不用猜了。
麵前這位是痛苦的回憶,並且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至少六到三年前,也就是性情大變後到引起醫院異變之間的時間段。
他甚至不知道薑思澤已經安樂死了。
啪——
吳亡彎下腰將被甩翻的椅子扶起來,啪一下坐在辦公桌麵前和患者上官鶴麵對麵。
咧開嘴笑道:“在下患的可是很嚴重的心病,昨天還有個無良醫生打算不經過同意直接給我腦子開刀動手術呢。”
“但現在嘛,相比於我的心病。”
“我其實更好奇你的事情。”
“方便讓我對你進行一次側寫嗎?”
聽到這話,患者上官鶴一愣。
上島這些年以來找他治病的人數不勝數。
頭一次有人進門不聊病症。
反而要進行什麼側寫的?
他下意識地皺眉厭惡道:“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如果您沒有病的話,那就儘快辦理出院手續吧,出門右轉,慢走不送。”
可下一秒,吳亡卻自顧自地說道:
“彆著急啊,比如咱們先聊聊——你為何要把自己的辦公室打砸成這副模樣。”
“讓我猜猜,是得知某種足以讓你心理防線崩潰的事情,這才忍不住發泄心中的情緒嗎?”
患者上官鶴一愣。
猛地抬頭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怎麼知道辦公室是自己砸掉的?
或者說……
他知道多少關於自己身上的變故?
這人是薑思澤或者院長派來找自己談話的嗎?
腦海中無數個想法穿梭。
最後,患者上官鶴歎了口氣說道:
“說吧,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
“打算把我開除了嗎?還是說讓我也作為研究素材留在島上?是你主刀嗎?”
吳亡:“?”
不是哥們!我看上去很像什麼沒有人性的瘋狂變態醫生嗎?
不就砸個辦公室嗎?
怎麼張口閉口就覺得要把你當研究素材切片了?
byd你們這兒到底是不是正規醫院啊!純他媽黑心診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