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黑淵套路.海倫娜以前在學院的時候,聽說過這類的事兒。雖說監理會查的嚴,但還是有傳聞說,某些卑鄙的導師會偷偷的這樣坑學生。
不過,一直以來海倫娜都是聽說,今天算是見到了。
將欠款清單塞到了狄安娜的手裡,羅蘭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要打發她走了。
結果狄安娜卻攥著紙條,卻不願意走。
羅蘭皺了皺眉,說道:“怎麼,我算的還不明白嗎?”
狄安娜抽泣著說道:“工錢。”
一旁的瓊再也忍不住了,她說道:“羅蘭.”
海倫娜插口道:“你就給她吧求你了.行不行。”
羅蘭神色不悅的瞪了她們一眼,但想了想,他還是從懷裡掏出了幾枚下品魔石,丟在了桌子上:“這是借你的。”
狄安娜沒有接那些魔石,她哽咽著說道:“我、我想要銀狐”
這個時候,特蕾莎走過來了。
她是兩分鐘前剛剛走進的2號車廂,已經在旁邊看了有一會了。
她走過來後,溫柔的摟住了狄安娜的肩膀,擦著她的眼淚安撫了起來:“狄安娜,為什麼非得要銀錢?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狄安娜揉著眼睛點著頭說道:“家裡來信了。”
說著,她竟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封皺皺巴巴的信。
這一下,整個車廂的人突然都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尤其是一些女神官,她們非常清楚自己的主的身上都有什麼東西.絕對沒有什麼信件。
看著那封信,海倫娜與瓊呆滯了一會,忍不住回想起了‘觀察者與骰子’的事情,臉上不由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神色來。
她們看了看羅蘭桌子上的那支筆,又看了看羅蘭的那本魔法書,頓時間全都明白了。
一旁的羅蘭在看到那封信後,沒有說話,他滿臉詫異(裝模作樣)的接過了那封信,然後打開看了看裡麵的內容。
寫字的人的字很不錯,一看就是那種有些見識和學問的人。
而且,自己用的是東境巫師學院專用的‘拜倫體’,一看就是那種在學院混不下去後,回到家鄉的老學徒。
信中的內容大體上就是狄安娜的父親因為獵了鹿,所以犯了罪,被領主關了起來。要麼支付一筆錢,要麼就得被絞死。
從落款的日期來看,這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
但是信應該是剛剛才到了狄安娜的手裡。
羅蘭看完了信後,說道:“‘飛來咒用的不錯,這信原本應該是在南方的某個地方落灰,但卻被你召過來了.哼哼,看來老爺沒白教你手藝。”
羅蘭這話裡話外,還在提醒人家自己不是白教人家手藝的。狄安娜聽完後,哭著就想要跪下哀求老爺。
要不是特蕾莎急忙扶了一把,她都跪下去了。
“彆急,你家裡人沒事的。”
羅蘭說道:“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這封信一看就是巫師學徒寫的.甭管他是什麼學徒,這信走的是官方的驛站。
雖說沒送到,但哪個學徒能願意寫信,就肯定不會傻兮兮的看著那位領主,對一位‘疑似與羅蘭.阿萊耶’有關的人的親屬為非作歹。
畢竟平民不準獵鹿的這種事兒,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廢止了。
領主本就是沒事兒找事兒,那位學徒就算是一個在學院混不下去的家夥,稍稍向當地舉報一下,他就得完蛋。”
放下了信,羅蘭抬頭說道:“狄安娜,我當初救你的時候,你也一直沒有與家裡聯係過。
所以,你家裡人不知道你去哪了——恐怕都以為你被土匪們害了。
這封信肯定不是你家裡的人托關係送來的。”
羅蘭的話,讓狄安娜的情緒穩定了不少,她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卻也聽明白老爺的意思了——自己家裡人肯定沒事兒。
特蕾莎適當的插了一句嘴:“老爺,那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羅蘭摸著下巴思考了一番,隨後說道:“咱們的人,都知道我是從海堡港附近將狄安娜從土匪們的手裡救出來的,所以狄安娜的戶籍是在東境有備案的。
這些年有關於我的各種新聞、緋聞在東境傳的滿天飛,連官方的報社都忍不住會小小的八卦一番,更彆說那些專門八卦的媒體了。
有關於‘赫拉卡的聖女.狄安娜"、‘黑聖血牧羊女的首席門徒’的新聞可不少。
所以,咱們不知道狄安娜到底住在哪.這個笨蛋一輩子沒出過村子,也不知道自己家在那。
但是,海堡港周邊所有地區中的那些巫師圈子的人,都能知道,上層巫師中有一位叫做‘狄安娜’的大巫師是從自己家鄉走出來的。
那位貪婪的領主,沒必要針對一位窮苦的獵戶——他針對的是一大群人。
他大體上是想要斂財,動靜弄的應該也不小。這事兒應該是驚動了當地的巫師的圈子,把那位領主給辦了。
而後便有人發現被處罰的人中的某個獵戶,極有可能是狄安娜的親屬。
所以,其中的一位巫師(學徒,想著邀個功什麼的,就試探性的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本來是應該能在幾天內順利的郵寄過來的,但你知道,這幾個月南方一直在打仗,所以信到了南方後就渺無音訊了.搞不好郵遞員都死在了路上。”
羅蘭這麼一分析,大家便都恍然大悟。
他對特蕾莎說道:“你帶狄安娜聯係一下東境,去查查這個事兒。我的直覺不會錯的,從她的命運線來看,她的父親母親都不像是短命之人。”
特蕾莎帶著狄安娜離開了2號車廂,眾多女神官看到自己的主離開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車廂內頓時隻剩下了羅蘭、瓊和海倫娜。
見羅蘭擦著冷汗翻著桌子上的‘魔法書’,海倫娜與瓊也急忙湊了過來。
果然如兩人所料,這本書是‘安息之書’。
海倫娜與瓊不由對羅蘭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原來,羅蘭是故意挑起了狄安娜的情緒,然後偷偷趁著她哭的時候,修改了‘安息之書’。
他順著狄安娜討薪的這個事兒,臨場編了一個故事。
羅蘭剛剛一邊編故事,一邊偷偷聯係特蕾莎,讓她過來與自己唱雙簧。於是兩人就把狄安娜給忽悠住了。
狄安娜家裡的事情,全都是羅蘭編出來的。他本來是打算讓特蕾莎去說狄安娜家裡因為一些事情缺錢,勸自己給工錢,然後自己和特蕾莎演一場戲的。
他沒有想過編造什麼狄安娜家裡出了事,父親被領主抓起來了!
更沒有想過編造出一封信。
但是,狄安娜卻掏出了一封信!
而整件事情也隨著這封信變了樣——謊言變成了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