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好久不見。”
這裡是繆可言提前預定好的位置。
桌上，擺著一壺綠茶。
“瑞瑞，你嘗嘗這個茶，是江城周邊縣裡生產的，平時很難喝到，味道特彆好。”
作為茶館珍藏已久，拿出來招待貴客的一批綠茶，其質量自然沒得說。
茸芽細嫩，色澤翠綠，湯色清澈瑩黃，味感醇厚濃鬱。
芳氣彌漫於絳唇皓齒間，若蘭馨香撲鼻而來，回味雋永。
鐘瑞曦麵無表情，輕輕吸了一口茶水，衛衣下的曲線微微起伏。
學姐悠悠然地坐在對麵，就這麼平靜如水地與她對視，嘴角若隱若現掛著一絲笑意。
她品不出來茶的原產地，嫩芽的品質，回甘的香氣。
那些格調，品味，以及上層社會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都不懂。
她隻喝得出來一種味道。
就是這綠茶，味道太濃了。
濃到有些苦澀。
繆可言邀請自己出來，是要乾什麼呢？
示威？
展示實力？
讓自己知難而退？
總而言之，鐘瑞曦縱使社會經驗再蒼白，也不可能覺得，這是一次平平無奇的聊天。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
“學姐，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情緒控製，是成年人的一門必修課。
直到今天，鐘瑞曦才明白過來這個道理。
如果換做是從前那個自己.
在繆可言明牌昭告天下，暗戀呂錦程好久好久的時候，自己就不可能和她坐在一起了。
不可能了。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很簡單的一回事。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鐘瑞曦也學會了冷靜。
無論如何，先保持冷靜。
“想你了，找你聊聊天，不行嗎？”
繆可言伸出一隻手，圓潤地轉了下茶杯蓋，卻還在繞圈子。
“學姐，你可是日理萬機的大明星。”
鐘瑞曦停頓一下，努力直起後腰，讓自己的肩背線條也像舞蹈生那般筆直，繼續說道。
“學校請你都要花點心思，居然浪費時間找我聊天”
“瑞瑞，你其實不用陰陽怪氣，有什麼不滿可以直說，我一直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繆可言燦爛一笑，直接點破了學妹話裡話外的情緒。
包廂裡壓根沒外人，她什麼都敢說。
此番前來，她也確實是抱著解決問題這一目的。
“我沒聽錯吧？”
鐘瑞曦明顯一怔，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發生震蕩。
“你在節目真心話裡說的那個人，雖然沒點名，但我沒理解錯的話，應該說的是你老板吧？”
“對啊。”
繆可言點了點頭，乾淨利落。
“你老板是呂錦程，呂錦程是我男朋友。”
馬尾女孩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也沒錯。”
“然後你說.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鐘瑞曦啞然失笑，下意識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有什麼問題嗎？”
“你是不是當我傻”
那個臟字卡在嘴唇邊緣正要吐出口，女孩便看到坐在對麵的人笑著擺了擺手，搶過話頭。
“瑞瑞，你聽我說。”
“你彆急著反駁，也彆發脾氣，好好想想我接下來說的話。”
“你知道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還沒等鐘瑞曦作出反應，繆可言自顧自說了下去。
“他在進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