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陽縣視察回來,蕭夏剛下船,忽然從民碼頭那邊衝來十幾人,每個人都披麻戴孝,跪在地上拚命喊冤,“晉王殿下,我們冤枉啊!冤枉啊!”
雖然這群鳴冤者距離蕭夏還有數十步,但還是把蕭夏的親兵們驚出一身冷汗,數十步距離對於軍弩根本不算什麼?
三十名親兵紛紛舉盾晉王蕭夏保護起來,其他親兵則衝上去將十幾名攔路者團團包圍。
“不要傷害他們!”
蕭夏高聲喝令,如果是刺客,早就下手了,他們顯然不是刺客。
眾親兵護衛蕭夏緊急上了馬車,這時,一名老者悲憤大喊道:“殿下是江南百姓的父母,如今江南無辜小民慘遭豪強迫害,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殿下怎麼能無動於衷?”
豪強兩個字讓蕭夏心中動了一下,蕭夏看了他一眼,下令道:“把他們都帶去我的官署!”
馬車疾速而去,幾名親兵上前對一群鳴冤者道:“跟我們走吧!殿下會聽你們訴冤,以後不得這樣魯莽了,差點把你們當做刺客。”
一群鳴冤者又驚又喜,那名為首老者含淚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以後不會魯莽了!”
士兵帶著一群男男女女鳴冤者向晉王官衙走去。
江南道總管府搬去江都後,京口這邊隻剩下晉王府的四個機構,當然,蕭夏也會搬去江都,隻是他王府還沒有修建完成,目前已經處於收尾階段,一旦修建完成,他也要返回江都,京口這邊最終隻留下學校和研究院。
蕭夏回到官房休息了片刻,便令道:“把為首的鳴冤人叫來!”
不多時,為首老者被帶進來,他跪下行大禮道:“小民陳貴給殿下請安!”
“你們是哪裡人?”
“小民是河北平原郡平原縣人,前年被安置在宣城郡涇縣。”
蕭夏這才反應過來,“你是安置難民?”
“正是!”
蕭夏點了點頭,“你有冤屈為何不找當地官府告狀,而跑到京口來攔路告狀?”
“殿下,如果當地縣裡告狀有用,如果郡裡告狀有用,我們就不用幾百裡跋涉來京口告狀了。”
老者從懷裡取出一卷黃麻紙,呈上道:“這是一個好心縣吏替我們寫的狀紙,請殿下過目!”
旁邊隨從接過狀紙遞給蕭夏,蕭夏把狀紙先放到一邊。
“狀紙我回頭看,你先說說吧!是什麼問題?”
“是當地惡霸奪人良田,霸占彆人妻子。”
蕭夏點點頭道:“我給各地的規定是租官田五年,開荒可歸己,每丁上限三十畝,超過部分產權歸官田,但允許開荒者繼續租種。”
“沒錯,我們都知道,我們一家十二口人,租種了五十畝官田,這點沒有問題,然後又自己開荒一百二十畝,完全在每丁三十畝的限定內。”
“等一等!”
蕭夏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們一家十二口人,沒有分家嗎?”
“我帶著三個兒子和女兒女婿一家逃難過來,三個兒子都成年,但官府沒有要求我們分家,我們也是逃難路上被欺負怕了,就想一個大家族住在一起。”
蕭夏眉頭皺起,自己可是以晉王令的方式明確要求難民分家,怎麼涇縣官府不執行自己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