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話令我頓時感覺有些尷尬,旋即不再開口,待到水桶灌滿後我朝著院落中看去,並未見到張雲嵐的蹤影,於是問老婦人張雲嵐去了何處,老婦人聽後苦笑一聲,說如今張雲嵐還未醒來,小時候張雲嵐就有賴床的習慣,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這麼多年也沒改了這毛病,反正我們天黑後才會前往黑龍潭,張雲嵐多睡會兒也耽誤不了什麼,所以我並未前去將其叫醒。
幫老婦人乾完活後我便進入廳堂準備吃早飯,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嘈雜的叫喊聲從院外傳來,緊接著便是急促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聽到聲響我起身來到院中,見老婦人朝著院門方向走去,我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來到門口老婦人打開院門,這時就看到不少村民正往村東頭方向跑去,一個個麵色急切神情慌亂,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老婦人跟我一樣摸不著頭緒,於是便拉拽住其中一名中年婦女,好奇道:“陳發娘,你們這是去哪啊,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個火急火燎的。”
“大娘,咱們村出大事了,住在村東頭的癩子頭死了,聽說昨天夜裡死的,死得很慘,咱們村長已經報了警,聽說警方很快就到!”陳發娘說完後便繼續跟隨人群朝著村東頭方向跑去。
“癩子頭死了,怎麼會這樣?”站在院門前老婦人看著遠去的村民口中喃喃道。
根據老婦人所言,這癩子頭本名叫張德柱,是張家村本村人,由於頭上長滿了頭癬,所以四十多歲還沒娶媳婦,前兩年張德柱母親去世之後就隻有他自己住在村東頭的老舊房子中,張德柱從小就不學無術,小時候喜歡惡作劇,長大之後就偷看寡婦洗澡,為了這事沒少挨揍,村民也是十分討厭他。
“這張德柱雖然是個癩子頭,可身體一向健壯,聽說一頓飯能吃五個饅頭,怎麼突然就死了呢,真是蹊蹺。”老婦人搖頭不解道。
就在老婦人話音剛落之際,這時一陣急促腳步聲從院中傳來,循聲看去,隻見張雲嵐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衣走到門口,看著院外街道上匆忙前行的人不解道:“奶奶,這是出什麼事了,村民怎麼都往東邊走?”
“張德柱死了,聽說的死得很慘,這不村民都去他家看個熱鬨。”老婦人看著張雲嵐沉聲道。
“啥?咱村裡死人了,那我可要看看去,林宇,你跟我一起去!”說罷張雲嵐不等我回應拉拽住我手臂就朝著人群方向快步走去。
“你們兩個彆靠太近,注意安全!”老婦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行進路上我轉頭看向張雲嵐道:“你認識張德柱嗎?”
“咋不認識,張德柱在我們村就是個地痞,平日裡好吃懶做,還特彆好色,聽說一到夏天他就站在村裡街道上看那些穿著裙子的大姑娘小媳婦,而且我跟你說,他頭上長滿了頭癬,前兩年我見過一次,差點沒讓我把午飯給吐出來,就他那模樣怪不的沒有女人會跟他。”張雲嵐提起張德柱嗤之以鼻道。
“那你有有沒有覺得張德柱死的蹊蹺?”我看著張雲嵐試探性問道。
“咱還沒見到張德柱的屍體,你咋知道死的蹊蹺?”張雲嵐反問道。
“我說的不是他死的蹊蹺,是這個時間點太過蹊蹺,昨天咱們剛來張家村,結果今天早上就發現了張德柱的屍體,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巧合嗎,你說這事會不會跟黑龍潭有關?”我看著張雲嵐問道。
張雲嵐聽後連忙擺手道:“這事跟張德柱有什麼關係,是咱們兩個去的黑龍潭,就算是有事也該是咱們倆有事……”
說到這裡張雲嵐頓時反應過來來,連忙抬手拍打嘴巴,發出呸呸呸的聲音。
“咱們兩個也肯定不會有事,要我說你就是神經太過緊張了,我估計肯定是山裡麵的野獸進了村子,張德柱肯定是忘關院門才讓這些野獸鑽了空子,我給你說,這張德柱不僅好色而且還特彆喜歡喝酒,經常喝的是五迷三道的,有時候喝醉了就躺在大街上,我記得我十幾歲那年冬天張德柱就喝多了躺在了街上,要不是被村民發現給抬了回去,恐怕他早就已經凍死了。”張雲嵐看著我說道。
說話間我和張雲嵐已經來到村東頭,抬頭看去,此時村東頭一座破舊的宅院前正圍聚著上百名村民,這座宅院牆壁已經脫落,屋簷上的瓦片也掉了不少,看上去殘破不堪。
此時村民圍聚在宅院前,紛紛探頭踮腳朝著院中看去,其間除了陣陣嘀咕聲之外還有陣陣嘔吐聲傳來,有不少帶著孩子前來圍觀的村民皆是用手捂著孩子的眼睛,生怕他們看到什麼恐怖的場景。
就在眾人圍得水泄不通之際,突然身後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回頭看去,隻見三輛警車從遠處疾馳而來,片刻後便停在張德柱的宅院前,這時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到警車前。
待到警員從警車中走出後中年男人迎上前去,與為首警員握了握手後說道:“警官,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們村出大事了!”
“大叔你先彆著急,你是這個村的村乾部?”為首警員看著中年男人問道。
“沒錯,我叫張海發,是張家村的村長,先前那個報警電話就是我打的。”張海發看著警員神情慌亂道。
“你好村長,我是咱們縣城的警局副隊長周清揚,聽說你們村裡發生了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死者叫什麼名字?”周清揚看著張海發詢問道。
“死者叫張德柱,是我們村的一個光棍,他父母前兩天因病去世,就隻剩他自己一個人,原本昨天他還好好的,有人在村裡見到過他,結果今天早上村民去田裡耕作的時候路過他們家宅院,聞到院子裡麵散發出一陣惡臭氣味,好奇之下就推開門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張德柱倒在院子裡已經死了。”張海發看著周清揚解釋道。
周清揚朝著四周圍觀的村民看了一眼,隨即問道:“是誰發現的死者,將他叫過來。”
張海發聞言當即從圍觀的人群中叫出來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隨即將其帶到周清揚麵前:“周警官,這是我們村的村民張望,就是他發現張德柱死在了家裡。”
此時張望臉色慘白,渾身嚇得瑟瑟發抖,周清揚見狀輕聲安慰道:“彆害怕,我問你什麼回答什麼就行,當時你發現死者的時候是大概幾點鐘,村裡街道上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發現其他的村民或者可疑的人。”
張望聽到詢問仔細回想片刻,繼而說道:“差不多是早上五點,當時天氣涼快,我就尋思去地裡乾點活,結果經過張德柱門前的時候我就聞到一股惡臭氣味,我心裡好奇就靠近院門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張德柱躺在了院子裡麵,然後我就將這件事告訴了村長,至於當時街道上有沒有人我沒太注意,應該是沒有其他人。”
“那好,現在我們先封鎖現場,村長,你讓你們村民撤退到警戒線外,我們現在先勘察一下死者的屍體,然後再根據屍體的情況來展開調查。”周清揚看著張海發說道。
張海發聞言當即勸阻村民遠離張德柱宅院,隨後周揚青身後的警員便將警戒線拉開,待到警戒線固定好後周清揚便帶著警員進入了張德柱的宅院。
趁著周清揚帶領警員進院時我和張雲嵐跟隨其來到警戒線前,剛靠近宅院我就聞到一股惡臭氣味從院中散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