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我看向陳建民道:“村長,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可這錢實在是不能收,我們有紀律,若是私下收取百姓一針一線,肯定會受到組織的懲罰,我想你們幾位也不希望我們受到責罰吧?”
聽得此言陳建民三人麵露難色,就在其糾結之際段玉麟走上前道:“陳老弟,我年紀比你大就叫你一聲老弟,你們賺錢不易,如今你們三位姑娘還未成家,這錢就留著給她們當做嫁妝,若你們當真想感謝我們的話,那就全在酒裡,今晚咱們喝個儘興,就當你們的答謝,你看如何?”
麵對段玉麟的勸說陳建民點點頭道:“行,就按照老哥說的辦,今晚咱們喝個儘興,不醉不歸!”
陳建民說完後旁邊的陳東升道:“當年我閨女出生的時候我爹曾在我們院裡埋了三壇好酒,原本是想著我閨女出嫁的時候喝,今日我就將這三壇好酒取出,咱們喝個痛快!”
“我讓我媳婦再去掂量幾個下酒菜,等會兒咱們好好喝幾杯!”陳潤天笑著說道。
待到陳東升和陳潤天離開後我們剛想回到座位上坐下,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中傳來,原以為是陳東升二人忘了什麼東西,可循聲看去,是一名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此時這婦女麵色慘白,額頭上滿是汗水,臉上更是顯露出緊張恐懼神情,還未進入廳堂這中年婦女便高聲喊道:“村長,出事了!求求你趕緊救救我男人!”
中年婦女進入廳堂後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陳建民見狀當即上前將其扶起,隨即看向她道:“繡花妹子,你這是乾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先彆著急,坐下慢慢說!”
在陳建民的攙扶下中年婦女行至沙發前坐下,隨後看向陳建民道:“村長,明泉去山裡挖參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他不是和明海一起去的嗎,明海呢?”陳建民看著中年婦女著急問道。
“明海受了重傷,如今昏迷不醒剛被抬到家裡,明泉在林子裡麵失蹤了,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村長,你可一定要救救明泉啊,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出事我們全家人就活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了村長,你一定要救救明泉啊!”中年婦女說著便要起身下跪,陳建民見狀當即將其扶住,隨即開口道:“你先彆著急,明海現在情況怎麼樣?”
“明海斷了一條胳膊,現在昏迷不醒,正發著高燒,我嫂子已經去村裡請大夫了。”中年婦女看著陳建民哭訴道。
“啥?斷了一條胳膊!你趕緊帶我去明海家看看情況,至於明泉的事情你先彆著急,咱們問清楚狀況再商量,現在還不知道明泉在什麼地方失蹤,這興安嶺範圍這麼大,要是不知道具體方位那根本就是大海撈針!”陳建民看著中年婦女急切道。
“行,我現在就帶你去明海家看看!”中年婦女說著便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看到如今情況緊急,我看向旁邊的段玉麟道:“段門主,你和袁大哥他們先在村長家裡休息,我們跟著一起去村民家看看情況,說不定能夠幫上什麼忙。”
段玉麟聽後點點頭道:“行,你們多加小心,如果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告彆段玉麟等人後我們便跟著陳建民和中年婦女朝著院外方向走去,行進途中沈雲川看向陳建民道:“村長,如今大雪封山,興安嶺裡麵的野獸極少外出覓食,你們村裡的村民去林子裡麵乾什麼去?”
陳建民聽後歎口氣道:“陳明泉和陳明海是親兄弟,陳明海是哥哥,陳明泉是弟弟,他們兩個祖祖輩輩都是采參客……”
據陳建民所言,陳明泉和陳明海的祖輩都是靠著采參為生,尋常的參客一般是在夏季進入林中采參,可陳明泉和陳明海卻是在大雪封山之後才進入林中采參,因為他們采的參和尋常參客采的參不同,尋常參客采的參是野山參,雖然陳明泉兄弟二人采的也是野山參,不過卻是野山參中的另外一個品種,名叫雪參,這種雪參極為珍貴,隻有在大雪封山之後才會現身,除了其存世極少之外這雪參頗具靈性,傳聞這雪參能夠鑽入地下躲避,因此要想采摘到雪參極為困難。
“村長,你說的可是傳聞中的人參娃娃?”沈雲川看著陳建民問道。
“沒錯,就是人參娃娃,這世人都說人參娃娃穿著紅肚兜光這屁股,頭上還紮著一個衝天鬏,其實那都是扯淡,尋常的野山參根本不可能化作人參娃娃,隻有這可遇不可求的雪參才會變成人參娃娃,陳明泉兄弟倆的爺爺就曾在這興安嶺中見過人參娃娃,聽說這人參娃娃通身雪白,就跟塗了一層白麵似的,不過他們的臉頰和嘴唇卻是血紅色,他們頭上梳著一個朝天辮,要想抓住他們就必須將這紅繩拴在他們腦袋上的朝天辮上,隻有這樣才能夠抓住他們。”陳建民看著沈雲川解釋道。
“村長,既然這雪參如此值錢,為何隻有陳明泉兄弟二人敢進林子,其他的參客怎麼不在大雪封山之後進去?”蘇靈溪看著陳建民問道。
“姑娘,這夏天進林子和冬天進林子可不是一個概念,首先這冬天林子裡麵氣溫低,零下將近三十度,尿泡尿都要拿根棍子敲著,要不然可就凍上了,除此之外冬天林子裡麵野獸雖然比較少,可碰上一隻那就是要人命的,你想想這大冬天林中野獸少,出來覓食的野獸肯定是餓瘋了,要是碰上人它為了填飽肚子還不拚命啊,而夏季林中野獸較多,食物較為豐富,隻要不是在餓肚子的情況下野獸一般很少主動攻擊人,畢竟他們也怕獵人手裡的火器,所以說冬天進林子遠比夏天進林子要危險,雖然參客吃的就是這碗飯,可他們也不是為了送死。”陳建民看著蘇靈溪解釋道。
“既然冬天進林子這般危險,那陳明泉兄弟倆為何還要在冬天進林子,這不是去送……”
就在蘇靈溪話還未說完之際我突然咳嗽兩聲,緊接著瞪了蘇靈溪一眼,蘇靈溪看到我的反應後瞬間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隨即改口道:“他們為何不在夏季進林子?”
如今陳明泉的媳婦就走在前麵,若是讓她聽到蘇靈溪這番話肯定會惱羞成怒,原本她就已經十分著急,若是再火上澆油恐怕會情緒失控。
陳建民聽蘇靈溪說完後歎口氣道:“說起來陳明泉兄弟倆也不是為了錢才冒險去林子裡麵找雪參,是因為他爹得了怪病,終日臥床不起,村裡大夫說隻有雪參才能夠救他爹的命,所以他們才每年都進林子尋找雪參,但一連去了四五年都沒有找到雪參,也正是難為他們兄弟倆了。”
就在陳建民說話之際一陣哭喊聲從眼前院門中傳出,除了一名女人的哭喊之外還有一個少年的喊叫聲,想來此處應該就是陳明海的家。
跟隨陳明泉媳婦進院後很快我們便進入廳堂,此時哭聲越加清晰,那聲音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孩他爹啊,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千萬要撐住,我們娘倆可不能沒有你啊,咱爹現在還躺在床上,你要是出事以後可怎麼辦啊!”
“爹,你趕緊醒醒,趕緊醒醒啊,爹!”
循著哭聲我們二人來到裡屋,此時一名斷了手臂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此刻他雙眼緊閉陷入昏厥,床邊坐著一名五六十歲的老頭,正在用紗布幫中年男人包紮傷口,想來這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就是陳明泉,那老頭應該就是村裡的大夫。
床前一名中年婦女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趴伏在床邊不斷痛哭著,應該就是陳明海的媳婦和兒子。
“大嫂,我把村長請來了,大哥現在怎麼樣了?”陳明泉的媳婦行至床前看著正在痛哭的陳明海媳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