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下去,彆讓衝撞到大屋居的祝公了!”
“為什麼不回答我?”虞雁連連後退,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未關上的院門口吹來一陣花香。
聽到後麵有金玉琤瑽和腳步聲接近,虞雁警惕回頭。
就見一個衣著繁複、服飾紋樣精美的人站在院門口,其人身旁身後還跟著幾個和阿母他們穿著風格不同的提燈人。
院門口有木門遮掩,光線昏暗,燈光隻打亮這人的半邊臉,看得出是個雌雄莫辨、容貌出塵的人。
這人進了門,停在她身後,在她仰頭的時候微微俯身,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她,用好聽得雌雄莫辨的聲音問:“小孩子,你怎麼來了這裡?”
“祝公,”大阿母臉色一沉,“不要跟孩子亂說話,會嚇壞孩子的。小妹,過來。”
虞雁一個瑟縮,夾在兩波人中間左右為難,在阿哥走來伸手來時下意識後退,險些撞到祝公。
祝公雙手扶住她肩膀,輕聲提醒:“小心跌倒。”
虞雁趕忙站穩身體道謝。
“這孩子受這麼多傷你們都不關心,”祝公直起身,沒有撒開手,細長淺淡的煙眉蹙起,“已經第幾個孩子了?你們還是這樣。”
大阿舅也走了過來,他一邊調著手上長巾一邊麵色不虞盯著祝公:“祝公,雖然我們族很尊敬你,也很感謝這次你過來,但你現在未免也管得太寬了?”
祝公隻思考了一個呼吸,眉目間變得堅定,聲音輕柔地說:“隻能管這麼寬了,她這樣子,交給你們我沒法放心。今晚我好好照顧她,免得這一身傷十天半月都不好。小孩子,去我那上藥吧?”
虞雁看看月光下已經沒了笑臉的家人,再仰頭看看祝公那溫潤又和藹麵容,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手好疼,我先去你那。”
進了祝公的大屋居,虞雁下意識抱住牽著她的手,仰頭看那幾條長長帳縵上繁複的紋樣。
還好帳幔和紋樣配色很接地氣不嚇人,有點像她老家的蒙古包裡……
等下,她好像想起什麼來了……
祝公讓虞雁在包了花布的草團凳上坐著,自己去帳幔另一邊拿藥箱了。
有人端來一盆熱水,打濕了布巾幫虞雁擦乾淨手臉收拾了一遍,然後笑著順順她的毛,就出去了。
虞雁主動伸手給祝公,祝公也笑著揉揉她腦袋,開始給她傷口抹藥,摔到的骨頭則敷塗草藥。
看著那低垂的眉眼認真輕柔給自己上藥,虞雁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祝公,你的左邊眼睛為什麼像亮亮的粉色糖漿?好特彆呀。”
祝公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隨後上眼瞼慢慢抬起看著她,聲音很輕:“你看得到?”
“對……彆人看不到嗎?”虞雁回想自己之前的表現,小心翼翼問。
祝公嗯了聲。
虞雁趕忙表態:“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好。”祝公又垂下腦袋,繼續給她小腿抹藥,說,“我知道你快想起來了,還好來得及時。你不用害怕我,我會帶你出去的。”
“什麼?”虞雁有些費解地歪歪腦袋。
“沒什麼。”祝公歎了口氣,“明天她們要入山祭祀,會帶你請執矩人賦巾,你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