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楚國這個盟友充當肉盾,他們就要獨自麵對官軍的四麵圍攻。
眼瞅著秋收臨近,所有人都知道新一輪的大戰即將爆發,南京城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陛下,剛剛收到消息,偽帝在北京城,活剮了楚王。
行刑持續了三天,一共割了三千多刀,屍首……”
楊敬仁吞吞吐吐的說道。
說話間,兔死狐悲的情緒,直接湧上心頭。
楚王衛嘉瑞死的太慘了,直接被割成了白骨,足以證明士大夫們有多恨他。
朝廷對楚王下了狠手,大概率也不會放過他們。
一旦造反失敗,在場的所有人,都彆想有好下場。
“衛兄,你死的好慘啊!”
“朕在這裡立誓,定要用偽帝的人頭,祭奠你的英靈。
……”
傅皓軒當著百官的麵,表演了一出兄弟情深。
甭管過去有什麼恩怨,隨著衛嘉瑞的死,一切都煙消雲散。
眼前這一幕,一半是為了演給楚國舊臣看,一半是真情流露。
在起義之前,同為白蓮教的高層,他們私交還是非常不錯的。
就算偶爾有些矛盾,那也隻是口舌之爭。
在教主的調和之下,通常都是一頓酒的問題。
起義初期,更是肝膽相照。
一直到白蓮聖國建立之後,因為各自的利益,才逐步分道揚鑣。
“陛下,節哀!”
群臣齊聲勸說道。
一些楚王舊部,眼淚更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衛嘉瑞死了,現在他們不用擔心皇帝猜忌他們心向舊主。
皇帝都帶頭表演,大家現在表現的越是深情,越能證明自己的忠義。
背楚投吳的心理障礙,此時也隨風消散。
“禮部,按照王侯之禮,給楚王治喪。
先立一個衣冠塚,等到迎回了楚王遺體後,再進行下葬。
責令宮人準備好祭品,朕要親自祭奠衛兄。”
傅皓軒當即下令道。
給死人禮遇,就是對活人的尊重。
大戰在即,需要團結人心。
剛剛收編的楚王舊部,必須要給穩住了,不然後續的仗沒法打。
“臣遵旨!”
禮部尚書胡宇哲當即回應道。
儘管他這種傳統士大夫,對衛嘉瑞這種反賊頭子沒有任何好感,可到了義軍隊伍中混,就必須強行改變觀念。
皇帝既然開了口,那麼一應禮儀,半點兒也不能疏忽。
“陛下,偽朝正在厲兵秣馬,秋收之後大戰必然爆發。
我朝的準備,尚且不充分。
一旦打了起來,怕是會吃不小的虧。”
兵部尚書範修文憂心忡忡的奏報道。
吳國在繼承楚國遺產的同時,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參加武昌會戰的十萬大軍,就被官軍給打殘了,幸存者不過十之一二。
後麵尹牧風靠收攏楚軍潰兵,加上拿民夫充數,才勉強湊滿了編製。
為了大局著想,傅皓軒選擇了假裝沒看見。
這種事情,糊弄自己沒問題。
拿出去糊弄敵人,那就要出大事。
收編過來的楚軍,除了人數眾多外,真實戰鬥力其實不怎麼樣。
主要是軍心士氣被官軍打沒了,縱使休整了幾個月,依舊沒有恢複過來。
帶著這樣的部隊上戰場,想要擊敗官軍,難度實在是太大。
“範愛卿說的不錯,我們的準備確實不夠充分。
諸位愛卿,可有破敵妙策?”
傅皓軒開口詢問道。
不同於以往的大戰,這一次事關吳國生死存亡,他們根本輸不起。
“陛下,官軍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可以利用敵人的內部矛盾。
李牧那賊子立下了的戰功太多,其他虞軍將領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有意見。
偽朝中還有一幫見不得人好的文官,我們也可以利用起來。
此前幾次釋放謠言,均以失敗告終,那是謠言太過離譜。
李賊又是勳貴子弟,直接說勾結聖國造反,根本不會有人信。
不如退而求其次,安排人吹噓他的功績,將他捧殺。
功高震主,沒有幾個人不怕。
從兩廣搜集到的情報,李牧那賊子的夫人剛懷孕不久。
一旦輿論風波造了起來,為了避嫌,他很可能會選擇留在廣州。
少了這個大敵,接下來的會戰,我們勝算最少能增加五成。
除此之外,遼東鎮和朝廷的不和,也可以給利用起來。
作為大虞朝唯一的藩鎮,他們最怕兔死狗烹。
略施小計,就可以讓他們在作戰中保存實力。
……”
胡宇哲淡定的給出了解決方案。
在大虞官場混跡半輩子,裡麵的門道,他太熟悉了。
現在提出的措施,全是針對敵人弱點,給出來的方案。
“胡大人的計策甚妙,不過這隻能削弱敵人,想要大敗敵軍依舊非常困難。
想要覆滅大虞,還需要更多的盟友加入。
前麵我們派出去的使臣,陸續從各地返回,取得了顯著成果。
大虞的一眾鄰居,紛紛表示秋收之後,要送一份大禮給他們。
尤其是安南人,對大虞最是不滿。
偽帝之前為了一件小事,砍了安南使團代表的腦袋,更是惹怒了安南人。
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複仇,正好給了我們機會。”
丞相鈄瑞宇麵無表情的說道。
引狼入室這種事,最是不受人待見。
稍有不慎,就會惹出大亂子。
不過沒有辦法,明知道是飲鴆止渴,有時候也得喝。
扛過了眼下這關,才有機會去考慮後遺症。
“嗯!”
“兩位愛卿給出的建議,都非常有戰略價值,其他人還有不同意見麼?”
傅皓軒再次詢問道。
兩人給出的方案,同他預想的差不多。
沒有第一時間決定實施,主要還是不想背負罵名。
隻要自己不說出口,那麼後麵就有機會洗白。
至於參與討論的一眾大臣,自然是最好的背鍋俠。
“陛下,蜀地的局勢正在發生變化,官軍大概率守不住成都府。
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聯合東王,兩手夾擊湖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