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
“陛下,好消息!”
“陝西爆發大規模起義,偽朝的日子更難熬啦!”
楊敬仁神色激動的說道。
在策動教眾起義的問題上,他們也出了不小的力。
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陸陸續續派出了數十支精英小隊,深入北方聯絡當地白蓮教。
現在的陝西義軍中,也有幾支隊伍是他們支持的。
“好!”
傅皓軒麵露喜色的說道。
官軍正在調兵遣將,新一輪的大戰即將爆發。
麵對沒有文官拖後腿的多省聯軍,傅皓軒的心裡完全沒底,吳國內部也是人心惶惶。
此時陝西叛亂的消息傳來,對穩定人心,發揮了重要作用。
“陛下,陝西發生叛亂,對天下義軍來說是一件好事,對我們卻是喜憂參半。
偽朝不會因為陝西發生變故,就停止對我們的大戰。
接下來的江南會戰,偽朝主力是兩廣、湖廣、閩浙五省的軍隊,他們後勤全靠地方自籌。
西北鬨的再凶,也影響不到他們,我們麵臨的軍事壓力並不會減小。
真正的受益者,還是蜀地的東王。
陝西之亂斷了蜀中官軍的念想,他們再也無法獲得偽朝支持,東王奪取蜀地幾乎沒有懸念。
到時候前後夾擊,奪取漢中也隻是時間問題。
同時占據蜀地和關中,運氣好的話,甚至能夠複刻強秦之勢。
我們必須要加快進度了,不然接下來的天下爭奪中,又會增加一個勁敵!”
禮部尚書胡宇哲的話說完,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在天下爭奪中,一直流傳著“四邊四角一中原的論調”。
從曆史經驗來看,占據蜀地和關中的政權,一直都是天下爭奪中的最有利競爭者。
可以說,這次陝西大起義,東王直接贏麻了。
相比之下,吳國的處境,就沒有那麼美妙啦。
隨著兩廣福建的開發,現在的江東之地,早就從四邊之地變成了四戰之地。
吳國從北伐失敗開始,戰略上就逐步陷入被動。
四麵八方都是敵人,現在他們想要打出去,那是相當的困難。
“胡大人說的不錯,我們此時的處境,確實非常危險。
不過陝西義軍,不可能一直留在關中。
持續乾旱少雨,即便是關中大族手中存糧,依舊非常有限。
現在的義軍隊伍,足有上百萬人之多,不是陝西能夠養活的。
如果這些義軍出了潼關,對我們的幫助就大了。
陛下,臣提議向陝西義軍提供支持,鼓動他們出兵河南!”
兵部尚書範修文率先給出了方案。
在天下爭奪中,今天的盟友,到了明天就可能變成對手。
東王魏豪做大,並不符合吳國的利益。
割據蜀地,就是他們的底線。
人心最是微妙,如果再讓東王獲得關中,這場天下爭奪戰,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範大人,讓陝西義軍出關,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陝西就算再怎麼物資匱乏,也夠他們折騰一年半載。
江南會戰近在眼前,官軍最遲下個月,就會向我們發起全麵進攻。
估摸著使臣都還在路上,會戰就打了起來。
指望陝西義軍出關,替我們牽製官軍,純粹就是做夢。
當務之急,還是籌備大戰吧!
至於天下局勢,等贏了這場大戰再考慮也不遲。”
鈄瑞宇的話,點燃了朝堂上的混戰。
一眾官員各抒己見,所有人的話都有道理,搞的傅皓軒很是頭大。
“夠了!”
“叫你們過來是議事的,不是讓你們推諉扯皮的。
老子隻要解決方案,其他各種理由,都不要拿出來扯淡!”
傅皓軒忍不住爆了粗口。
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一樣是白搭。
吳國現在需要的贏得戰爭,其他所有問題,都可以拖到戰後再說。
……
南昌城。
“將軍,偽朝大軍出了臨江府,正向我們這邊殺來。
鄭瑞濤和李牧兩個賊子,都出現在了軍中。
……”
收到這個消息,南昌鎮守將軍向清虹,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他何德何能,一下子遇上兩位大虞名將。
原本以為五萬守軍,足以讓南昌城固若金湯,現在看來還是差了點兒意思。
“立即向朝中發求援信,把我們麵臨的局勢,給陛下說清楚!
傳令各部,立即征召民夫,嚴守各地要道。
凡敵軍可能經過的路線,一律堅壁清野,絕不允許一粒糧食、一尺布、一斤柴落入敵軍手中!”
沒有絲毫遲疑,向清虹當即做出了決定。
吸取了上一次楚國戰敗的教訓,吳國沒有一上來就集結大軍,同官軍進行大會戰。
當然,他們進行大會戰,現實條件也不允許。
湖廣官軍進攻九江,江西一線的官軍攻打南昌,浙江一線的官軍攻打杭州,北方的官軍也將目標對準了徐州。
上述地區,全部都是戰略要地。
丟了任何地方,都會讓吳國非常難受。
除了四大主戰場,沿海地區也遭到了朝廷水師威脅。
盤踞在鬆江的官軍,也在向蘇州府進發。
多線戰場一起開乾,吳國應付的非常吃力,隻能先采取戰略防守,再伺機尋找機會破敵。
“向將軍,不能這麼乾啊!”
“南昌附近全是人口稠密區,城中容納不了這麼多人口。
一旦進行堅壁清野,勢必把這些百姓,逼到偽朝那邊。
到時候……”
知府孔智宸急忙勸說道。
這些都是明麵上的理由,真實原因還是周邊的土地房產,都落入了官員手中。
為了爭取讀書人的支持,吳國建立之後,傅皓軒做出了一係列的讓步。
遭到血腥屠戮的士紳集團,重新在吳國複活。
他們聯合功勳派,成為了新的統治者,瓜分了最肥美的土地。
南昌這邊情況更嚴峻,當地官僚都是從楚國收編過來的。
高層可以調換,下麵的基層,撤換成本太高,吳國並沒有對他們動手。
這些人投奔吳國,完全是順應大勢,內心深處的歸屬感並不高。
一旦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很容易讓這些人和吳國離心離德。
在大虞和義軍之間,大部分士紳,還是更傾向於大虞的。
畢竟,在義軍這種新生政權中,話語權最高的是功勳武將,文官地位差的遠。
倘若加入義軍,無法拿到更多利益,大家憑什麼跟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