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師徒兩人踏過盛開的鮮花,站在了神河的岸邊。
走到河邊,楊婉妗將剩下的紙錢統統扔向天空,往神河緩緩飄去。
王賢想了想,想要拿出一個空的酒甕,去裝神河之水。
想著這水會不會跟弱水一樣,自己吃了能強身健體?
畢竟他吃了三朵彼岸神花之後。
便已經是不生,不死,不滅之身。
這事,沒有人知道。
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連昆侖的老道士都不知道。
自然,眼下的師尊也不會清楚。
楊婉妗看著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伸手攔住了王賢。
輕聲說道:“此水,你若喝上一滴,立刻就會死去!你這酒甕也無法盛放......”
王賢不信,蹲下來,低頭裝了一酒翁。
聽著咕嘟,咕嘟的聲音,不由得心裡喜歡。
拎起來笑道:“師尊你看......”話沒說完,卻呆住了。
隻聽得嘀嗒,嘀嗒,手裡的酒甕如篩子一樣,裡麵的河水紛紛往外湧出,瞬間又回到了神河。
“啊......”
卻是楊婉妗忍不住一聲驚呼:“王賢,你的手......”
王賢低頭之間,才看到捧著酒甕的一雙手,隻是眨眼之間便化為森森白骨。
直到此時,他才想起師尊之前說的那番話。
一時無語,隻好在心裡默默念誦不死長生經,將手裡的酒甕扔進了神河之中。
就在楊婉妗的驚呼聲中,王賢的森森白骨不再往手臂上蔓延。
還沒等她掏出靈丹,隻見白骨之上漸漸又生出新的血肉......
想著之前王賢給那男子的一滴水,楊婉妗深深震驚不已。
喃喃自語道:“那一滴水......”
王賢嘿嘿一笑:“那是我偷偷盛了一小瓶,師尊要不要試試?”
聞言,楊婉妗隻覺得渾身無力。
差一些,就要一頭栽倒進神河之中。
深吸一口氣,靜靜地說道:“不急,一會上船再說。”
“好。”王賢笑了起來。
嗚嗚!
不一會,神河岸邊就堆無數有森棺,石棺,甚至還有金棺......
看得王賢背後發冷,忍不住抬頭望向天空。
嗚嗚!
見是天空中紙錢飛舞,陣陣烏雲飄來,恍若先民身穿素衣,披麻戴孝,手執白幡......
宛如哀悼逝去的先賢,又如大能下葬,子孫後為其送行......
“船來了!”
眼見天空中的異象,楊婉妗不由得輕聲說道。
王賢聞言,為之變色。
不由動容往神河深處望去,隻見一艘黑色的大船,從神河的上遊緩緩而來。
前一刻還在天邊,再看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
王賢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異象,不由得為之失神。
楊婉妗輕聲說道:“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千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幽冥船來了!”
王賢也不多話,拉著師尊的手,就要往第一艘大船上飛掠而去。
誰知楊婉妗卻拉住了王賢的手。
輕聲說道:“我們不上這艘船。”
“為什麼?”王賢問道:“不是早上早好,不用跟這些家夥搶嗎?”
“嗖嗖嗖!”
就在他的驚呼聲中,河岸邊的金棺率先飛出,往黑色的幽冥船上飛去。
楊婉妗歎了一口氣,凝聲說道:“這是去往未來的船,他們想從未來去尋找一線生機,你確定要去嗎?”
“啊......未來有什麼不同之處?”
王賢望著那些金棺從天而降,不一會就裝滿了一艘大船,大船無風自動,緩緩往下遊而去。
楊婉妗說道:“去到未來,你便再也回不到明月城,自然也無法了結你這一世的因果。”
“這些家夥不同,他們是為了尋找生機......而我,要帶上你追溯冥河而上,去看看盤龍神劍,前世的某一個時刻......”
王賢聞言,這才點了點頭。
跟著問道:“師尊,若是過去,現在,未來,我們現在何處?”
“你不是說了嗎?自然是身在當下了。”
楊婉妗望向神河儘頭,那些異象看起來有些模糊。
隻是,在王賢的眼裡,卻漸漸清晰起來。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師尊,天空中的那些烏雲,在為誰送葬?”
楊婉妗搖搖頭,最終隻是輕輕地歎息一聲:“不知道,沒事誰會來這個地方。”
王賢想想也是,沒事,誰會來時間的神河?
就算來了這裡,倘若沒有眼前的幽冥船,又如何順流?還是逆流?
怔怔看著這驚人的一幕,王賢心裡卻在暗自歎息。
隻怕他回去告訴李大路,龍驚羽,還有唐天和王予安,隻怕打死這些家夥,也不敢相信。
隻不要說,那幾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了。
在時間的神河麵前,一切都是那樣渺小,就像是風中的沙塵一般,不值一提。
正自思量之際。
楊婉妗卻一聲輕呼:“看,又來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