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磅礴的神龍之力落下,如同在虛實中落下一道驚雷。
手裡握著神龍劍,王賢將剛才剩下的一筆寫完。
於是,虛實裡的層雲瞬間被撕開一道裂縫,不,加上之前那一筆,是二道。
一撇一捺。
在烏雲裂開的下方,恍若落下兩道閃電。
如果此時敖千語和小白站在這裡,便能看到一幅神奇的畫麵。
覆蓋眼前虛空中的烏雲,出現了二道裂縫,湛藍的青天從這裂縫中緩緩落下二抹金光。
金光灑落,照耀在虛空中。
把這一方小小世界照耀得如同白晝,瞬間塗抹了一層聖潔的金光。
漫天烏雲都變成了金色,然後在神龍穀的兩位長老眼裡。
化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一個“人”字!
這一個“人字”連同從雲層上落下磅礴的力量,眼看就要落在執法長老的身上。
這不是王賢的力量。
他甚至不知道這究竟是昆侖山的力量?還是神棄之力的力量?還是青雲山聖人的力量
總之,當他用神龍劍,在虛空中寫下這個字的一瞬間。
便是執法長老,也驟然心驚。
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用一把神龍劍,在虛實中仿佛信手拈來一片花瓣那樣簡直。
在他的麵前,在虛實中寫下一道符。
而當下的王賢不再理會麵前是不是站著一個絕世神龍,一個要將自己吞噬的修士。
如同虛空中落下滿天雪花,他開始用手裡的這把神龍劍。
在雪地裡書寫那一本道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
......
老道士從撿到王賢那一刻起,就讓他在紙上抄寫道經,在雪地裡寫下每一個經文。
就像是,他用一把木劍,在雪地裡寫下自己世界裡的劍意。
虛實中出現第一道筆畫,王賢的劍意便出現在神龍塔裡。
滿天雪花狂舞。就像是他寫下的每一個符文,在跟每一片雪花發生高速摩擦。
劍鳴愈發高亢。
片片雪花變成了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瞬間覆蓋了王賢身前的虛空。
從雲層灑落的金光,落在如花瓣一樣的雪花上,花瓣往四下飛去。
神龍塔裡刹那湧出無數的經文,符文,劍氣
若有若無的劍氣,跟符文一樣,若隱若現,隨著雪花飛舞。
籠罩了這一方虛實,在王賢的世界裡,在執法長老的默默注視之下,在神龍塔裡留下萬千個小小的世界。
一念生,萬水千山。
一念滅,滄海桑田。
虛實中的雪花漫天翻飛,不肯落下,就像那淡淡的金光照耀著王賢,也照耀著神龍穀的長老一樣。
漸漸地,這些若隱若現的符文,無形中籠罩了執法長老的身體。
這是王賢第一次,嘗試在風中寫意。
沙城的張老頭,曾跟王賢說過,當他有一天感悟到天地之道,就可以在風中寫下心裡的那道符。
就像昆侖山的老道士一樣,當他將道經抄寫到極致的一天。
每一筆一畫,都是一道劍氣。
從昆侖到天路,從神棄之地,到青雲山,王賢一直在感悟天地之道。
不知遇到了多少生死危機,他卻從來沒有停下過抄寫道經,對符文一道的修煉。
每一枝射出的鐵箭,竹箭上,都烙印下一筆一畫,一縷天地氣息。
終於,在神龍穀裡。
借著聖人東方雲留下的一絲聖人意,試著在虛實中寫下第一道符文。
......
安頓好五長老,執法長老靜靜看著虛空中的王賢。
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楚王賢一身的修為,僅僅隻是煉氣境......可肉身強悍已經將要化為神龍之軀了。
刹那之間,他被深深地震驚住了。
隻怕整個妖界,這一方大洲也打不出一個像王賢這樣的妖孽,太恐怖了。
如此一個妖孽,若不是因為蒟蒻之死,他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也要招攬為神龍穀的弟子。
甚至隻需要數十年後,化龍池再次開放,眼前的少年就能化為真正的神龍。
那可是天地間的傳奇啊?
隻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一想到蒟蒻的死,他心底裡的怒火,瞬間又熊熊燃燒起來。
當下一聲怒吼,虛空驟現在頭燃燒的火龍,令得漫天的飛花瞬間寂靜下來。
火龍呼嘯破空,恍若燃燒中的靈劍,向著王賢斬來。
王賢抬頭,眼眸深處雪花在靜靜飄落,落在他染血的衣衫上麵。
虛空中的天地氣息瞬間顫動起來,如果神龍初現,天地為之一震。
隻不過,當下的執法長老雖然喝住了漫天的飛花,卻被虛實中無形的法陣羈絆。
隻怕驟然之間,無法如之前的五長老一樣,身化神龍大殺一方,哪怕他一身修為驚天動地。
這不是王賢的暗算,這是他的無心之作。
他要以眼前的虛實為陣,以落花為劍,跟神龍穀的執法長老來一場大戰!
王賢往後退了一步,望向呼嘯而來的火龍。
目光一凝,心念一動。
虛空中的落花,仿佛聽懂了他這一道寂滅之意,跟隨著他的目光落在燃燒的火龍之上。
燃燒的火龍驟然熄滅。仿佛空中那一撇一捺,三生萬物。
刹那化為若水。
化為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