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差點讓人炸死,上麵總得給點安慰,現在林澤隻是個反諜處處長,好歹給他弄個憲兵司令部副司令官什麼的,以示安慰。
不過這種職務上的晉升沒有太大意思,還是乾以前那些活,還是管那些人,好比正處實職給掛了個二級巡視員的帽子,好聽,也有點實惠,但含權量並沒有增加。
老高放下油條,拿起旁邊的熱毛巾擦擦手,“再往上就是中佐了......你打聽到了嗎,現在職務變不變?”
“應該會變,但沒說讓我去哪。”
老高站起身來,背著手,開始思考。
一個中老年男人,很可能不知道他孩子的班主任老師是誰,但對這些人事的道道卻是如數家珍。
“生民啊,真是沒想到,上麵竟然那麼大方,那可是中佐啊,升軍銜是好事,現在畢竟還是鬼子說了算,軍銜比職務重要多了,可是又說職務也會跟著變,中佐是個中間過渡的銜,沒有什麼匹配的職務啊!遭了!”
老高突然一拍腦門。
林澤點上煙,又丟給老高一支,“我說廳長,怎麼了這是,一驚一乍的。”
“我是說可能啊,你說會不會,可能,把你弄到保城之類的地方,當憲兵隊長?”
老高愈發覺得很有可能,“這可不行啊!你得活動活動了,生民,這是明升暗降啊!你到那些地方當憲兵隊長也好,司令官也好,叫著是好聽了,可那有什麼用?那都是鄉下地方啊!”
“廳長啊,咱們就彆尋思這事兒了,難道尋思來尋思去,我還能給方麵軍司令部打電話,讓他們改主意嗎?聽天由命吧,去保城有什麼不好,去保城說不定還能搭上西邊的線呢,他們在那可是很活躍。”
老高嚇了一跳,連忙看看左右,低聲道:“這話不能亂說,哎,生民,既然提起來這茬,咱哥倆就研究研究,我覺得啊,日本人最後肯定得走,你看了沒有,他們現在越來越使不上勁了!西邊鬨了這麼大動靜,他們又是掃蕩又是圍剿,可是怎麼樣呢?以現在的兵力,守住城市都難,彆說占領鄉下了,你說,要真有那麼一天,是南邊值得投靠,還是西邊值得投靠?”
那得看從什麼角度看問題了,林澤不想談那麼深,隻能略微指點道:“廳長,你手裡沒有血債,但你也彆說你是什麼好人,不管怎麼說,底子不乾淨啊!”
高升平明白這個道理,他自己看不上南邊,又害怕西邊,糾結的很。
隻能深吸一口煙,隨後長歎一聲,用戲文的念白嘟囔道:“哎呀!這天下之大,何處是我存身之所呀!”
這邊正聊著,那邊鈕三兒又來報,說段掌櫃來了。
這是老相識,年年節節都有走動,何況人家兒子正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呢,當然得見一見。
段掌櫃帶了些布料,還給林澤帶了一些衣裳,“林爺,以前您在我那量過尺寸,我就讓人做了幾件衣裳,雖然您不缺這些,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林澤直接拆開包袱看看,有呢子的,有洋布的,有貼身穿的棉麻的,還有件熊皮大氅。
見林澤直接拆開看,段掌櫃很高興,“林爺,本來想找件虎皮做一件大氅,可惜虎皮實在不好找。”
“嗨,我又不是山大王,也不是孫悟空,穿那個乾嘛。”
老高笑了,“老段啊,現在給生民送禮可不好送,他什麼都不缺。”
老段趕緊把話接著,“廳長,您也什麼都不缺,可我們也不能不表表心意不是?您府上那份兒我也讓人送去了,廳長夫人心靈手巧,我送了一些新到的料子,廳長您就讓夫人給您做幾件衣裳吧。”
高升平沒在老段那量過尺寸,但老段沒這麼說,反而說他媳婦兒心靈手巧,讓她自己做。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還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