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
浩浩蕩蕩的我方大軍,長途奔襲。想要徹底隱藏行跡,整個行動過程中完全不被敵人發現,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對手是傻子。
之所以還要快馬加鞭,就是想在敵方完全反應過來,謹慎地排兵布陣之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即使對手早有準備,我方也無所顧忌。因為到了眼前這個階段,雙方都已知根知底,等於下明棋了。
這就好比如今的打撲克,總共也就那麼多張牌,前麵已經出了一大堆了。稍微有些數學頭腦,對方手中的牌還有幾張,還剩幾個2,有沒有王炸都是一目了然的事。
我的對手是所謂名門之後,我從來就沒有敢小看他。而小爺我就更不用說了,打小就聰明伶俐,腦袋瓜一點也不笨。
這頂多是一場棋逢對手的對決。
而我的屬下兵將人才濟濟,藏龍臥虎,所以內心更加信心十足。
我隻是對熊芸姑那個瘋丫頭沒有一點脾氣,她現在又多了一個身份,是我的師父。
打又打不過,說她又不聽,所以她又任性地跟隨著我方大軍一起來湊熱鬨了。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她咬牙苦練劍法,至少保證將來真動起手來和她能打個平手,省的讓她天天欺負我。
其實她所謂的欺負並沒有讓我感到委屈,甚至還覺得很享受。但作為一家之主,我必須要讓自己掌握絕對的話語權。這算是一點小私心吧。
言歸正傳。
當我方的大軍逼近敵方時,對方果然有所準備。
但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們也有探馬,若真是毫無防備,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至此,雙方都擺好了陣型,拉開了決戰的架勢。
藍旗大營前來打頭陣的還是那位名門之後的副將高寶亮,他看上去仍然誌得意滿,信心十足。
不過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因為自打出京剿匪以來,他就沒吃過一次敗仗,是個常勝將軍。
看到他手中高舉著的那杆十分醒目、長長的紅纓槍。衝在前麵的高懷德,兩隻眼睛瞪的溜圓。
他轉頭對一旁同樣騎在戰馬上的牛大寶說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將這廝讓給我,以後我再也不和你搶了!成嗎?”
牛大寶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滿地嘟囔道:“上一次我都讓過你一回了,咱倆誰和誰搶啊?
我看你對這員敵將直眉瞪眼的,難道之前你倆有仇?”
高懷德連連點頭,如雞啄碎米:“嗯嗯,要麼說你是我的好兄弟呢,猜的一點沒錯!
我與那廝確實苦大仇深,有著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還要大的仇怨。不親手宰了他,我食無味、寢難安,這下你總不好意思與我爭搶了吧?”
牛大寶無奈,使勁兒點了點頭道:“在山上師父曾教導過我,君子要學會成人之美。這盤菜是你的了,我絕不會動它一筷子。”
高懷德在馬上連連抱拳道:“多謝多謝,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今後若有什麼好事兒,我一定也會先想著你的。”
言罷,他猛然抽出那把寶劍,抖動手中的馬韁,催動胯下戰馬徑直朝高寶亮迎了上去。
作為肖大元帥的副將,高寶亮對敵我雙方的形勢,有清晰的認知。
他心裡清楚:雖然己方人馬奪取了糧草補給,也獲得了短暫的休整機會。
但對麵潮水般湧來的叛軍勢頭凶猛,誌在必得。此戰對雙方來說,都有些決戰的味道。
而他這個常勝將軍,肖大元帥身邊的得力乾將,必須身先士卒,爭取再接再厲,挑殺幾員敵將,以振己方士氣。
望著迎麵衝上來的高懷德,他不帶一絲猶豫地挺槍便刺。
在他的眼中,對麵這位手持寶劍的陌生小將,就是一道主動送上門的開胃小菜。仗著自己年輕氣盛,迫不及待地前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