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穆勒這老狐狸,一邊用酒灌老子,想套話或者乾脆灌迷糊了方便下手;一邊也是在試探老子帶來的這兩個“凶神”的深淺。
他那些金甲武士,眼神兒就沒離開過高懷德按在劍柄上的手和牛大寶那對兒沉甸甸的金鐧。
酒過三巡,案上的肉也下去不少。穆勒又在那兒嘰裡咕嚕,說些沒營養的場麵話,什麼兩國邦交啊,什麼感謝相助啊,聽得老子耳朵起繭子。
老子耐著性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心思早飛到了九霄雲外。
清泉苑…梳理思緒…細說往事…
溫妮那丫頭,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當年小爺我亂軍中不幸身中了暗箭,半死不活地被抬進這王宮,迷迷糊糊中,就記得一雙比雪山清泉還乾淨的幽藍雙眸。
還有那雙小手,像羊脂美玉一樣絲滑溫軟,微微發涼。
敷在我滾燙的額頭上,像是救命的神藥。
後來在地府和閻羅王拚了一回酒,他說我走錯門了,重新睜開雙眼之後,才看清那雙眼睛的主人。
起初我還以為他是上麵派來服侍我的天使。
她卻麵容平靜無波,甚至冷冰冰的。一點見到大帥哥的熱情都沒有。
我都納了悶兒了:阿卡拉這地方,怎麼就會養出了這麼一朵水靈靈的雪蓮花?
那時候老子還是個愣頭青,頂著個“大順帝國遠征軍特使”的虛名,骨子裡還是個土匪性子。
第一次在大殿之上,見他的父親,那位有著花白胡須的老國王。
除了信心十足地跳了一段自創的扭屁股舞,還當眾大放厥詞,昏話連篇。
但誰能想到公主和綠珠都能聽懂我所說的話,早知道我一定會表現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算了,本來就是個小土匪。裝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太他媽累人!
我很清楚自個兒是個啥德行,一個刀頭舔血的粗坯,絕對配不上人家金枝玉葉、美若天仙的皇家公主。
每次見到那張精雕玉琢,鬼斧神工的絕世容顏,我心裡都暗暗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自卑。
公主殿下雖然不清楚我與綠珠後來發生的一切。但有了我第一次有意無意之中的冒犯,她待我總是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
小爺我偏不服氣,搜腸刮肚,動用三寸不爛之舌,把我能想起來的評書、故事,民間傳說講的繪聲繪色,終於慢慢暖化了那塊如玉之冰。
她還親昵地送給了我一個雅號:小無賴。我很喜歡這個稱呼,就像綠珠妹妹背地裡叫我小混蛋。
即使我將來能夠成為雄霸四海的一代帝王,能聽到小混蛋、小無賴這樣親熱的稱呼,自己內心仍然會歡欣鼓舞。
至於外人就算了吧,誰聽到誰死。
所以位那大聖人所說的: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趕快捂耳朵。我還能勉強接受。
就是說你呢,還傻乎乎愣著乾什麼?
麻溜舉起雙手,把耳朵捂上,要想活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