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駕臨引起不小騷動,坪外雲台上下無不起手行禮。
尤其是清靈公那裡,率黃庭宮一眾人等向慶陽仙行弟子禮,這情狀未讓季明多驚訝,他早明白慶陽老師非是散仙之流了。
當年第二堂課,慶陽仙能開講黃庭宮不傳之秘《太乙神數》中的太乙金燈煉法,就已經側麵表明了慶陽仙自身黃庭宮的背景。
可惜那太乙金燈煉法過於飄渺深奧,即便季明有瞳子神的輔助,亦隻是初窺門徑而已,又何談為慶陽老師的弟弟,那位鶴山祖師來護命啟慧。
“老師!”
季明起身禮敬的道。
慶陽仙點了點頭,視線在季明身上停留少許,又掃過一側的釣龍翁。
“鶴觀同我淵源頗深,說我法外彆傳亦不為過,今日我來此見禮,也為見證鶴觀從此大興。”
慶陽仙的語氣似乎在道出一個肯定未來,一則讖語,霎時坪地四外,或坐或立,或臥或躺的身影,一個個表情各異,但是都很快都恢複平靜。
在內外院牆中間,參天古鬆之上,有一怪蜷在鬆乾凹處,探出半顆尖吻,眼珠烏溜溜,正熱切的盯著院內。
“果然是群仙聚首,諸真來朝!”
“來朝!來朝!”
一隻雙首靈鴉忽然喊著,嚇得那怪趕緊施了個避聲訣,讓聲音避傳於內院。
這怪緊張的朝那雙首靈鴉作揖道:“小弟初見靈山勝境,喜不自勝,忘形於色,莫怪,莫怪。”
“莫怪!莫怪!”
雙首靈鴉又伸長脖子喊著,引來古鬆上下許多道目光。
“彆理它。”
在附近扇狀鬆梢上,渾圓抖動的水團內,有虎豹一般大的蝌蚪狀異獸,其從水團上探出腦袋道:“這家夥從小腦子不好,就喜歡重複彆人的話。”
這異獸擺動著尾巴,對這怪笑道:“你不是某位仙家的坐騎吧,小妖怪!”
“小妖怪!小妖怪!”
雙首靈鴉再度大喊,這一次驚擾到古鬆頂上盤繞著的一白一赤二龍。
其中赤鬃龍遊身向下,倏忽間一個轉身,將尾一甩,勁風呼下,將靈鴉、水團異獸,還有那怪掃下枝頭。
“晦氣!”
異獸說了句,回到水團裡,飄到鬆下濃蔭裡,重新安睡,不再搭理小怪。
小怪被掃到犄角旮瘩處,他見自己被識破身份,已經不敢再逗留下去。
他本是黎嶺一穿山怪,平時因幫浣紗娘娘弟子妙娘鑽開山岩,勘探毒巢惡穴,故建立頗深交情。
這次聽聞靈虛法師在鶴山舉辦盛會,心向往之,便求著妙娘將他帶來,裝作坐騎靈伴,好到時可以觀瞻盛會景象。
眼下被揭破身份,擔心牽連妙娘,隻好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一輩子都在岩土裡打滾,所接觸到的都是妖魔惡道,他便心中苦悶惆悵,不知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再一睹仙家風光,滿足那一絲絲的幻想。
他雙爪撥土打洞,縮身入洞後,正要將洞口還原,忽見院外隱約有人影徘徊。
那人鬼魅似的忽隱忽現,穿山怪心中難抑好奇,看了一會兒,覺察到那人行走中似腿腳不便,隻是那人在極力克製這種異常,所以乍一看來腿腳如常。
忽然破空之聲臨近,那鬼魅似的人影隨即隱沒。
“仙人已至,真不敢想象還有誰能壓軸出場。”穿山怪心中激動的道。
坪地四外,眾道齊齊相望,好奇有誰在慶陽仙後麵出場,隻見一道白虹帶著兩道丈許長的光華,伴隨呼嘯呐喊,一同自天飛墜。
當先之人身穿白麻道袍,長臂過膝,一根拂子彆在腰後,正是百禽上真,其見坪外眾賓群集,正欲抖擻威風,再同哭麻老祖和馬王小神一起見禮,不料見到台中清靈公,頓時肝膽一顫。
緊接著,身後剛剛遁來時還在呼嘯的馬王小神,傳來如同坐蠟一般的聲音。
“老怪,你可沒說有仙人,還有清靈公在場。”
“嗯!”
百禽上真很快恢複從容,隻對馬王小神微微頷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