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所圖,乃是穩定江山社稷,我們隻是一介凡夫,若是能在其中幫上侯爺,那是再好不過了。”
“今日侯爺告知了我等太多消息,一時間的確難下決斷,還望侯爺寬限兩日,兩日之後,有意者便就自發往市舶司去了。”
嶽淩笑笑道:“好,不過,本侯提醒一句,如今官府船隻並不多,能護送的船隻也有限,所以第一批出海的名額也有限,自然是先到先得了。”
又有人追問道:“侯爺,出海第一站我們是去哪裡?”
“呂宋島。”
……
滄浪園,西廂房,
薛寶釵對鏡梳妝,正打算出去薛家的豐字號鋪麵去看一看。
前不久剛在嶽淩那裡取了經,也該去外麵親眼瞧瞧,一切工作有沒有在有序進行。
還沒等出門,鶯兒卻是拿著一封書信走了進來。
“姑娘,有二姑娘的書信。”
鶯兒口中的二姑娘,便隻有薛寶釵的妹妹,薛寶琴了。
薛寶釵編著辮子的動作一滯,用綢帶簡單束緊後,便先走了出來。
她早就想弄清楚,嶽淩和薛寶琴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嶽淩對薛寶琴讚不絕口,連她都沾得了幾分光。
也在隱隱擔憂,以寶琴的聰慧天資,怕是要慢慢取代她在侯爺心裡的地位了。
當鶯兒將書信呈上來的時候,薛寶釵迫不及待的展開一看,眉頭卻又蹙得幾分高。
在書信中,薛寶釵果然得到了她想要得知的答案。
薛寶琴將雙嶼島上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回,隻是沒提嶽淩最後點撥她的話,以及她當時遇到的窘境。
最終薛寶琴還在書信中說道:“侯爺接下來肯定是要開海的,這就免不了與洋夷打交道,我如今粗通幾門外邦話,卻也不足夠。”
“為了將來能幫上侯爺的忙,我便打定主意,要刻苦學習外邦的習俗、語言了,姐姐以為如何?”
“與姐姐講心裡話,我倒是羨慕你能留在安京侯身邊,那一定很有趣吧,不過,我也很喜歡藍天大海,靠在安京侯胸膛,也有同樣的感覺。”
薛寶釵攥著信紙的手指逐漸用力,使得信紙都褶皺了許多。
“這妮子,究竟和侯爺都做了什麼,什麼叫靠在侯爺的胸膛裡?怎麼不把這話講清楚。”
“她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姑娘了,怎得一見侯爺,就好似沉淪進去了?這丫頭,可還有婚約在身呢。”
回想起自己與嶽淩的初見,薛寶釵眸眼逐漸瞪大,暗暗道:“一定是侯爺與她說了什麼,很可能就是她並不喜歡的婚約。如果說侯爺會鼓勵我更有勇氣些,難道不會與她說順應本心?”
薛寶釵深深歎了口氣道:“倒真沒見過妹妹還要與姐姐爭寵的。”
為此,薛寶釵真是煩躁不已,她十分了解薛寶琴的秉性,天真爛漫,敢愛敢恨,而且對於事事都有著她的一份憧憬,一但入了她的心扉,什麼事都不再能拿的出去了。
正在薛寶釵失神之時,卻是眼前浮現出了嶽淩的容貌。
這似夢境的景象,讓薛寶釵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我心中所想,所以才平白生出了這麼個人影?”
薛寶釵遍讀史籍,曾了解過有關登州海市的故事。
在蓬萊海濱,海上總會浮現出如宮室、台觀、城堞、人物、車馬、冠蓋,曆曆可見,謂之曰‘海市’。
人傳言是‘蛟蜃之氣所為’。
又有人說,是心所及也,才會有此景象可觀。
是對美好生活的願景,在眼前憑空出現,但當你追隨著它,想要靠近時,卻發現它隻會將你引進深海,而永遠不及。
薛寶釵目光變得有些發癡,柔媚的望著嶽淩的麵龐,而後靠近了幾步,手指攀上了他的臉頰,內心正是腹誹不已,“憑什麼寶琴見侯爺的第一麵,就能有這般親密之舉,侯爺見我的第一次,可是將我嚇得不輕,實在令人心中難平。”
等到薛寶釵真正用手靠近了那臉頰,卻是真實且有溫度的觸感傳回了指尖。
霎時間,薛寶釵杏眼圓瞪,手上一滯,都忘了收回。
嶽淩上下打量著衣帶不緊,一身輕薄衣物的薛寶釵,微微訝異道:“你這是怎麼了?”
翻過手背,貼上了薛寶釵的額頭,果然熱得厲害,連帶雙靨已是緋紅一片,燦若朝霞。
“嗯?病了?”
薛寶釵張了張嘴,此刻她隻感覺是半夢半醒,雖然觸感很真實,可這場景也太過不真實了。
“侯爺怎麼在我房裡,不是去衙門了嗎?這肯定是夢境了。”
薛寶釵雙手攤開,一把摟在嶽淩腰間,臉頰靠在那結實的胸膛中,深深吸了幾口氣,“原來是這種感覺呀。”
適時,外出斟水歸來的香菱,掀起了門簾,見到裡麵的場景,驚得都打翻了茶盞,瓷片崩碎一地,一下就將薛寶釵拉回了現實。
曾在門後偷偷見過薛寶釵小動作的香菱,此刻捂著臉道:“姑娘,姑娘你終於要做這種事了?我,我不知道,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先出去了!”
薛寶釵眨了眨眼,再仰頭看向身前,映入眼簾的是嶽淩尷尬的笑臉。
“寶姑娘?先鬆手,這樣的確不太好,我來找你是有事要托付。今日我與眾多富戶商討開海事宜,這篇有關開海政策的文章還得由我們刊物發出去告知全城百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