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嬌中帶嗔的訓斥著秦可卿,秦可卿不急不惱的笑了笑,又歎道:“彆說,我倒是還羨慕你呢。”
薛寶釵杏眼瞪大,意外道:“你現在還有什麼不好?羨慕我什麼?”
又咽了口雞湯,秦可卿徐徐道:“你有能為,在外麵也是獨當一麵的人。有整個薛家做陪襯,給老爺幫忙,外事都少不了你參與,怎麼能不羨慕你呢?”
薛寶釵搖頭輕笑,“這麼說,我倒是還羨慕你呢。”
秦可卿眉眼一彎,嘴角揚了揚,偏頭過來,臉上戲謔的表情連聲調都變了,“哦?可是羨慕我能在房裡侍寢?”
薛寶釵一時失言,臊了個大紅臉,連忙啐道:“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薛寶釵本意是想說羨慕秦可卿沒有拖後腿的家人牽絆,誰知她又借題發揮,唱這淫詞濫調了。
可秦可卿是不依不饒,不放過這調戲薛寶釵的機會,繼續道:“妹妹若果真羨慕,不如改日入夜,你在額前點一個胭脂痣,待我喚瑞珠去尋香菱來,你便頂替來房裡。”
“到時候我再給老爺輕紗蒙眼,他怎麼分辨的出來?”
“你是了解老爺的性子,上了他的床,豈有他不認賬的理?生米就這樣煮成熟飯了。”
秦可卿笑得前仰後合,連帶周邊瑞珠,寶珠甚至薛寶釵身後的鶯兒都捂嘴笑了起來。
這真是讓薛寶釵又羞又惱,丟下喂雞湯的碗,冷哼著起身欲走,“給你吃著,還堵不住你的嘴!瞧瞧你的浪蕩性子,作踐了香菱還不夠,還要變著法的來作踐我!”
“嘁,裝模作樣。”
秦可卿鄙夷的撇了眼,不過她也知道薛寶釵是有名有姓的富家千金,肯定不能和自己一樣,放下身段做這荒唐事。
眸眼一轉,秦可卿拉著薛寶釵手臂,又道惱挽留,“好好好,方才是姐姐的錯,妹妹莫要著惱,姐姐往後再不口花花了,你原諒則個。”
“說真的,姐姐還有辦法,即便你不來,也能有點參與感。”
薛寶釵才起身,不明白秦可卿說的是什麼,回過頭來疑惑的掃了一眼。
就見秦可卿忽得掀開身上的錦被,露出她裸穿著的肚兜,赫然是並蒂蓮子,昨晚薛寶釵才換下來的那一件。
薛寶釵愕然的瞪大了雙眼,道:“這,怎麼在你身上?”
秦可卿不答,反而岔開話題道:“如果我說,昨晚我是穿得這一件和侯爺在行房事,妹妹你會不會有一點參與感了?”
薛寶釵羞惱的要上前撕扯,將肚兜從秦可卿身上扒下來,秦可卿連忙躲到錦被下,挪進了床榻裡。
薛寶釵身子豐腴,當沒秦可卿那麼靈巧。
眼看著捉不到了,急得薛寶釵原地跺了跺腳,氣得她渾身發顫,“你,你,你可真是不知羞,你敢!”
秦可卿仰頭笑道:“敢不敢,你可敢回去問問香菱?”
“你,你,你!”
見薛寶釵氣急敗壞還拿她束手無策的樣子,秦可卿心裡爽極了,似是把曾經打黑工,被剝削的氣一並出了。
恰在此時,外麵晴雯過來喊道:“寶姑娘,林姑娘喚你過去一趟。”
薛寶釵急著沒辦法治一治秦可卿,低頭看到小案上的雞湯,猛地端起,仰頭灌進嘴裡,喝了個乾淨,再將砂爐丟在案上,一氣嗬成。
“呸!”
再衝秦可卿啐了口,薛寶釵氣惱著衝了出去。
“誒!你怎麼把我的湯喝了,我喝什麼?”
兩人爭鬥起來時,丫鬟們早躲到廊下去,免得被傷及無辜。
這會兒見薛寶釵走了,瑞珠寶珠皆是捂嘴偷笑,又返回了房裡。
寶珠驚歎道:“咦,這寶姑娘的胃口真好,一爐的湯全都喝了?和雪雁姐姐都差不多了。”
瑞珠則是更關心方才二人的對話,追問秦可卿道:“姐姐,你方才說昨晚穿著的是寶姑娘的肚兜,可是真事?”
秦可卿嘴角仍然掛笑,搖了搖頭道:“當然是假的了,侯爺早就把肚兜都扯得破破爛爛的了,哪有這麼完好的一件。”
“那這肚兜?”
“自然是從香菱那要的了,就寶妹妹的我還穿得下,你們的都太小了不合身。”
瑞珠寶珠相視一眼,皆是吐了吐舌頭……
……
前不久,金湖鎮龍崗村,
春雨過後,是村民結伴上山的好時節。
雨水滋潤了一遍大地,蘑菇便會一瞬間從土壤中冒出尖尖來。
冬春之交,家家戶戶都是吃餘糧的,沒有收成。
能上山踩到蘑菇,對村中的每家人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由此,雨還沒停,清早一轉小雨,各家都有人背著籮筐,穿著鬥笠上了山。
林間白霧並未消散,野地裡遍是青苔,尋一個能吃的白杆杆也不容易,得眼尖,勤快的用小鋤頭撥弄。
直至到了半山腰,驟雨終歇,結伴而行的村民們才歇了口氣,紛紛議論起來。
“前麵便是煙花作坊的石礦了吧,是不是該繞路走了?”
“不用,不用,前兩日我才上山看過。這塊兒硝坑的石頭都采得差不多了,早就搬到山背後去了。”
“但這邊被挖得坑坑窪窪,要路過,還是要小心著點腳下。”
歇了幾口氣,喝了幾口水,村民們繼續往山裡走著。
途徑硝坑,所有人落腳都不禁更慎重了。
“誒,不對,這是什麼東西?青色的玉牌?”
這一喊,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儘皆圍了過來。
村裡老人定睛一看,驚愕道:“哪是甚麼玉牌,分明是半截泡脹的人手指頭!”
“有屍體在這,速速回村裡點人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