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分每秒都十分煎熬,史湘雲既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響,可身旁的聲音是持續不斷。
“嗚……彆,彆過分,這是雲妹妹的屋子。”
“怕什麼,她不是睡著呢嗎?晌午的時候她飲下不少酒,肯定醒不過來的。”
“醒不過來也不行,一會兒翠縷進來怎麼辦?”
“一個小小丫頭怕什麼?林妹妹管家有方,還怕她在背後嚼舌根嗎?”
“不行不行,那也不行,還沒成親呢,你不能再得寸進尺了。更何況,麵前還有彆人,羞死個人了。”
嶽淩寬厚的手掌在林黛玉後背摩挲著,細膩的輕紗裙下,柔若無骨的肌膚手感彆提有多美妙了。
更是俯身輕嗅著她脖頸間幽幽的香氣,著實酥筋軟骨,沁人心脾。
宛若瓷娃娃的姑娘,嶽淩哪裡舍得鬆手,即便不能再進一步,便是就這樣相互依偎懷裡,都彆提有多幸福了。
隻是苦了史湘雲,心頭醋溜溜的不說,更有將這床鋪讓給他們的衝動,自己就趴在床底下好了。
“嶽大哥彆鬨了,說正事,接下來你可有打算?”
林黛玉輕輕撐開嶽淩的胸膛,輕抿著嘴唇,將頭偏去一旁,岔開話題後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似是揣了個兔子在懷裡。
手指細細分著發絲,將林黛玉的鬢角繞耳理好,嶽淩思忖著道:“按照陛下所言,應當明日夜裡就該見分曉了。”
“這……”
林黛玉腦海中好似立即呈現出了賈家門外,火把照亮如同白晝,一隊隊羽林軍破門而入,抄家捉拿犯人的景象,不由得為姊妹們擔憂起來。
“姊妹們不會有難吧?”
嶽淩輕聲歎息道:“隻要她們依照計劃行事,能夠揭露賈家的惡行,為陛下的大業做出些貢獻,表明忠心,自然是有她們的活路的。”
林黛玉也隨著歎氣,“姊妹們的命當真不好,怎就攤上如此不曉事理的長輩?竟還不如我爹爹。”
可想起自己爹爹,總是不同意她與嶽淩的婚事,還常常下絆子,林黛玉好似覺得也半斤八兩。
嶽淩不免笑道:“這林妹妹就言重了,仕途一道,兄長他還是出類拔萃的。”
察覺到榻上錦被之下,史湘雲的手臂似是有輕微的顫動。
嶽淩心覺好笑,果真不能將她們當做小丫頭來看待了。
臉又慢慢貼近了林黛玉,嶽淩再專心調戲起她來。
“你,你要乾什麼?你怎麼還來?”
“怎麼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那你剛剛為什麼還舔著嘴唇回味呢?”
林黛玉嬌嗔道:“壞死了,壞死了,我哪有?”
嶽淩不再與林黛玉辯駁,而是慢悠悠的站起身,將林黛玉抱在懷裡。
林黛玉自然而然環住了嶽淩的脖子,受驚道:“放我,放我下來,你又要做什麼?”
嶽淩往床榻上望了一眼,伏在林黛玉耳邊笑道:“你的雲妹妹好似醒了,我們快離開吧?”
“啊?”
林黛玉愕然回首,但才轉了一半,就又立即倒在嶽淩肩頭了,“她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嶽淩思忖道:“興許你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她吵醒了。”
“這……這豈不是……”
“是,又讓旁人看見了哦。”
林黛玉攥著小拳頭,用力砸著嶽淩的胸口,“都怪你,都怪你,你整日就知道欺負我,我要告爹爹去。”
“林大人公務冗雜,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這點小事,怎好勞煩他呢?走,我們回去我們房裡,在床尾躺一會兒就好了。”
“呸呸呸。”
林黛玉連啐了幾口,但也不禁被嶽淩的歪理逗得捂嘴笑了起來,“誰要和你躺了,羞死人!”
“那我去和雲妹妹躺了?”
“雲妹妹也是你叫的?不行!”
“……”
兩人歡鬨的聲音漸漸消散,過去半晌,翠縷才又返回到房裡來。
“姑娘,姑娘,你醒了沒?剛剛林姑娘過來興師問罪,可嚇死我了。你沒在房裡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翠縷擔心的問了遍,卻是沒等來史湘雲有什麼反應。
等她爬上床看了看,卻發覺史湘雲正醒著,而且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隻是裡麵空洞無神,思緒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姑娘,姑娘?你不會喝多了酒,喝傻掉了吧?”
史湘雲忽得翻身坐起,緊緊捂著被子,嘀咕道:“都發現我醒了,還故意在這邊秀恩愛,這兩個人真是的!”
“啊?他們?”
史湘雲拾起床頭放著的團扇,為自己略有些燥熱的身體扇著風,“林姐姐真是羨煞旁人呀。我終於知道,為何她們都要爭著搶著去侯爺身邊了。”
發覺自家姑娘開竅了,翠縷追問道:“那剛剛侯爺在房裡的時候,姑娘可做了什麼?”
“沒……當然沒什麼呀。”
史湘雲偷偷撚了撚手指,心虛的笑了笑。
……
榮國府,榮禧堂東側的三間耳房內,
周遭環繞絲竹之聲,定國府小戲班的丫頭們,皆是用出了看家本領,唱著地道的昆曲,引得身旁一片叫好。
邢夫人,王夫人,並一群賈府的管家媳婦,圍坐在一起,每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不愧是定國公府養下的戲班,曲藝當真是精妙絕倫,哪怕是貴妃娘娘回來看了,定也會以為出眾。”
“誰說不是呢。還得說是太太有麵子,能請來這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