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7:Mistland 霧龍牙島_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上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 17:Mistland 霧龍牙島(1 / 2)

與池中女屍目光交錯之際,我隻感到眼冒金星,猶如後腦勺被人甩了下悶棍,一下子陷入黑暗,再也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

“不好,中道了!如果我倒下,那麼下一個就該輪到Dxe了!”我在心中暗暗悲歎,想要做出補救卻還是遲了。過去我隻知暗世界那幫怪人擅長施展這類妖法,豈料,一具泡在泥漿裡的女屍也能造成那麼大的破壞力,實在是歎為觀止。

不過,那當真是具死屍嗎?抑或者作為旗鏡師,她是不朽不滅的?說得再通透些,難道自打1972年以來,她僅僅隻是被陷在陣法中脫不開身,而實際卻從未真正死去?

正這般胡思亂想著,眼前開始變得明晰,猶如一個人剛從打盹狀態下回過神來。與我對眼的,仍是一雙大眼,但那不是女屍的,而是尊木雕。張牙舞爪的邪神像,看外形像是佛陀,卻生滿蝮蛇般纖細的胳臂,揮舞著從不曾見過的兵器。

這算是什麼鬼地方?瀑布公寓難道不是最後一個噩夢?還有更多未知的魔魘嗎?

很快,我發現自己腳下在微微顫動,爬起身舒展筋骨時,我注意到正對著一扇舷窗,室外下著瓢潑大雨。此刻的我,置身在一艘顛簸的郵輪客房內,耳邊傳來遙遠的雷聲。

“這就是Dxe所說的沉悶打雷?”我蹙緊劍眉,在屋內左右踱步,自言自語道:“它與時常耳聞的敲鐵皮鼓差距太大,前者是有規律的,後者時有時無,理應不是同種雜音。”

很快,我意識到待在這間屋裡什麼都乾不了,索性踱出門看看四周光景,先將自己在哪這點搞清楚。既然我在船上,那麼迪姐也肯定在附近,我得找尋她核對才行。

“得立即見到迪姐,趕在她出事之前。”我沉吟一聲推開門。剛走出幾米,不僅為自己可笑行徑而止步。嘴裡說的好聽,什麼擔心她的安危,我是進入幻日救她出去的驍鷙。可現實是她的自我保護意識更強,在前幾個魔魘裡不止一次斬殺過我,當真需要他人保護麼?

不,比起迪姐本身,我覺得更依賴身邊有她,而且也相處慣了。說句實話,儘管她美貌如花,但我從不曾心起邪念。一路走來,我總能聯想起林銳和他那位不知來曆的乾媽勿忘我,現如今我也有同樣端得上台麵的乾媽,頓覺心理平衡了。雖然Kr和小櫻桃都無比討厭她,但我認為Dxe是誠摯的,是善良的。她也許會對其他人愛搭不理,擺起臭架子,但在她眼中,我是與那個表弟丘克年歲相仿的孩子,並承載著一段失落的回憶。

因此,她自帶一種老媽的氣質,而且能靜下心傾聽我所有的苦難。彼此凝視沉默時,那種目光是獨有的。猛然間,我理解了之前為何會對她產生各種突發情緒,其實就像迪姐說的,一切被提前了。未發生的種種,已植根在更早時段裡,所以我才會奮不顧身去闖幻日。

我僅僅隻是希望,無妄之災過去後,她仍能以這種常態待我,而不要被女兵毒舌說中,為人處世全是公關才好。

走過最後一道舷門,我終於來到了雨幕之下,果然,此刻的我正身處郵輪甲板。海天一色,眼前滿是黑壓壓的烏雲和墨汁般的波濤,地平線之外,隱約有座島,猶如海市蜃樓般飄渺。耳邊傳來汽笛聲,高亢的男中音開始廣播,我這才聽清,腳下郵輪名叫奇美拉號,它的目的地,便是這座被稱作龍石牙的海礁,再過一小時,船將要泊岸。

可我為何會無端出現在船上?夢魘要將我引向何方?身邊的閒人開始多了起來,他們打著傘站在雨中評頭論足,其中不乏有法國佬,從雜亂的對話中,我方才明白自己此刻在意大利附近海域,這一整船的人,是被邀請上島參加一場高規格的夜宴。

望著眼前這些身著禮服的男女,我無法辨析具體時代,隻能從女人們臉上的化妝來揣測。但見沒有一人抹著啫喱唇彩,也沒有穿孔帶環的,並且手中提著的皮包都很大,縫紉痕跡暴露在外,顯然並非當代。而你非要說是上半世紀,卻也不太像,因為男人們抽的煙都是帶煙嘴的,而且還有人拿著尼康相機在拍照。

很快,我注意到自己也穿戴著夜宴禮服,與四周人群裝束一致,瞬間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要想解釋這個問題,卻十分容易,隻需問五米外一個補妝的貴婦借用首飾鏡子,一照便能見分曉。想著我開始向她靠近,並沿途對四周的包頭男人們頷首微笑,竭力壓製心中慌亂。想我一個Loer,竟站在一群公子哥貴婦之中,實在顯得既自卑又格格不入。

恰在此時,背後傳來呼喚,扭頭去看,卻是個從未見過的黑發女子矗立在跟前。

此人身高約莫1米7,烏黑長發,人生得十分驚豔,卻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

這是誰?難道她是Dxe幻化的?這不可能,在前幾個魔魘裡,不論我倆的身份如何在變,目視所見都是對方,這一點錯不了。然而,這個陌生女子又是何方神聖?

不過衝她掛在臉上的神情,似乎也不太確定認識我,而是在辨彆。久而久之她回過神來,衝我一伸手,笑道:“咱倆是同一所俱樂部的,你忘了?我沒想到,但怎麼來的會是你呢?”

“好吧,看來我令你很失望。”我聳聳肩,與她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自嘲道。

“不,隻是我沒料到會等來的是你,怎會失望呢?對了,難怪你認不出我來。”女人愣了愣,舉起自己棕色皮包抬到肩頭,說:“我臨時染了發,過去是這個顏色,記起來了沒有?”

被她這麼一提,我的腦海中閃電般掠過一些畫麵,某個黎明前的山上石階,玫瑰色的暖光照在背後古老建築上,眼前這個人和我邊喝酒邊討論自己對時間的理解。是的,我理應記得她,但產生回憶的不是真正的我,而是我所披掛的這具皮囊,這個禮服男子。

“雖然陌生,但我很慶幸伴我同行的是你。你新來不久,極少參加活動,你我隻見過幾次,卻彼此交談得比誰都多。”女人示意我彆站在雨中,跟她回船艙,一邊掏出手帕為我擦拭水珠,一邊滔滔不絕談論著我倆的偶遇。我卻不怎麼在聽,見她皮包裡斜插著一本時尚雜誌,便信手取過。展開一看,注意到左上角的年份,1974年3月。

女人見我正在翻看,便知趣地站立一旁,雜誌刊登了一則消息,英國與中國外交關係升為大使級。看來年代終於被確定了,多麼悠遠啊!那時我還沒出生呢。四周這些人,現如今可能都七老八十了,而眼前的這個她,是否仍健在也還是個問題。

“我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使勁掏著皮包。不久後擎著兩個信封,提給我其中一份,說:“沒有邀請函,你我是上不了霧龍牙島的,從哪來還得被送回哪去。出來找你,我就是想給你這個。”

“嗯嗯,幸虧你及時認出了我。”我接過信封,揣入懷中,轉身往吧台走去,打算要杯果酒,坐下細細閱讀,了解下我還未出生前的瑣事,以此打發剩餘的時間。

“不,你先等等,彆四處亂走,”見狀女子慌忙製止,邀我隨她走去船艙另一側,壓低聲調說:“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號碼,以免登岸被人問起。而且,咱倆要錯開一段時間,彆讓失主引起注意。這兩份邀請函,其實是我偷來的。”

話音一落,女人遙指遠處靠在吧台前的一對伉儷,那就是她口中提起的失主。我不禁恍然,既然我身處這艘郵輪上,怎會搞得自己像個偷渡客,難道我與她又要開始玩起間諜遊戲,去天邊那座島圖謀些陰暗勾當麼?想我儀表堂堂,怎老在魔魘裡當竊賊呢?

不過,所謂的失主我卻很是眼熟,尤其是那個交際花般的貴婦,總覺得似曾相識。

“管好你自己,少來乾涉我行事。”我一把推開她的手,徑直向那對男女走去。這個陌生女人在背後惱怒地喊了幾聲,最終無計可施,隻得悻悻走開。

沿路我悄悄抖開信封,見邀請函上寫著六位數字,842394,怎麼如此眼熟?我分明記得,那正是Kr發在留言板上,某個知情人留下的號碼!起先我們以為是經緯度,拿尺劃下來是緬因;而後又以為是電話號碼,結果沒有區號;最後異想天開會不會是儲物櫃或門牌號,結果全是瞎猜。麵前的數字,僅僅隻差了最後一位。如不意外,與我接頭的女人手中卡片,寫著的必是842393無疑!難道說?

見疑團越聚越多,我快步來到這對男女身旁,向貴婦舉了舉手中酒杯,含笑點頭。

“你的擁躉真多,哪怕在異國他鄉都有愛慕者。”禿頭男推了她一把,笑容可掬對我說:“沒想到我們這麼低調,還是被人認了出來。聽你口音是法國人吧?我很喜歡法國。”

然後,這名男子開始拉家常,本以為我是那種逢人自來熟,結果他比我更在行,幾杯酒下肚,我與他已經到了勾肩搭背的程度。從禿頭男嘴裡,大概是道出這麼個淒美的故事。麵前這個豔麗貴婦,曾是三、四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影星,像他這種光手上有倆錢的人,是不可能與夢中情人走到一起的。但這名男子很有毅力,他選擇了漫長的等待,最終感動了她,倆人才走到一起。雖然他說得唾沫四濺,蕩氣回腸,我卻不由心頭一凜!

眼前的這對中老年情侶,他倆竟然是老艾的父母!我的天哪,這個世界太小了,哪怕魔魘發生在歐洲,我仍舊和果核酒店捆綁在一起!難怪我會覺得眼熟,麵前的這位婦人,側臉照就掛在老板間牆頭,底下是胖子深情寫下的“永遠懷念,我的慈母”幾個大字!

遭竊的邀請函,原本屬於他們中任何一個,而真正到了霧龍牙島,最終注定登不了岸,將隨船回去。那麼信封的新主人,便是替代他倆的我和陌生女子,如此算來,留言板上提起的人名,肯定沒在指果核昔日的擁有者,貴婦她是在九十年代才剛過世。如此隻剩下唯一一個,那就是她!

然而,這裡頭有個最難解釋的困惑,年份不對!0514住客失蹤發生在兩年前的1972年,按理說所謂的麗恩.福斯特在那時就已經充當追兵去闖幻日了,怎會與我在郵輪上?

難道說,我,Kr以及範胖,都被老舊報紙給誤導了?實際那人壓根就不是她?可這麼一來,泡在瀑布底下的質揆鑰匙又是誰?我覺得,這次陷入的魔魘與曆次都不同,前後我都有記憶,顯然就是想幫我理順其中的奧妙,去揭開塵封疑雲!

隨著一聲喝彩,酒吧內的人被吸引,一窩蜂擁到了甲板上觀望。我卻毫無心情,避開人群往回走,瞧見陌生女人趴在船後尾吹風生悶氣。我該怎麼試探她呢?過於直白的話難以說出口,踏上霧龍牙島該乾什麼也一無所知。正躊躇不決時,她回首發現了我,不由揮揮手。

“我隻是覺得自己認識那個婦人。”想了半天,我憋出句話來,伸手掏向口袋。

“這張臉沒人會不認識,隻是息影過氣了。她們就是這樣,風光時什麼都不放在眼中,人老珠黃了才急著找個男的嫁出去,這又何必呢。”她依舊望著波濤,自言自語起來:“我後來想了想,也不能怪你,男人嘛,當見到當年的豔星,總會情不自禁。我可沒你那麼大膽,畢竟偷闖過他們的房間,也不知是否被人查覺,總覺得有些尷尬。”

手指曲曲折折從內側口袋取出煙盒,我不由一愣,跟著打開盒蓋,從中夾出條狹長金屬打火機,不由令我再度一凜。陌生女人見我沉默不語,不由停止抱怨,好奇地看著我。

“打火機沒油了?”她掏出火柴遞過來,笑道:“所以我還是喜歡古樸的生活方式。”

“不,不是,茶花打火機,藍高盧。難道我?”見她背後正巧是間廁所,我竭力按捺住心臟狂跳,忙不迭地推開她闖將進去,結結巴巴回應:“尿急,你先等等!”

“這不會是真的,天底下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我不會那麼倒黴吧,老天,我快要瘋了!”

當一張濕漉漉的臉出現在斑駁鏡子上,我隻感到天旋地轉,渾身氣力像被無形的吸塵器抽去,整個人軟塌塌坐倒在地,絕對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倒映在霧氣嫋繞玻璃上的家夥,是我這輩子最痛恨也最思念的人,馬德蘭.弗朗索瓦!我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老爸!害死自己妻子拋棄親生兒子的無情混帳!

“你知道我尋了你多久?整整七年!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你可曾想過自己曾是某人的丈夫或父親?我不是小貓小狗,而是活生生的人!你為何做事要那麼絕?我過得是什麼日子?被人接二連三轟出家門,從膽小怯弱到敢於車站拔刀紮人,多次被送進少年營管教,不停翻牆逃跑,讓人揪住頭發像條野狗般發泄毆打!連跑來美國也隻能靠波多黎各人的偷渡船!你絲毫無愧嗎?你怎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兒?”這些曾憋在我心頭多年的咒罵,當真正湧到嗓子眼,我反倒開始變得結巴,似乎一下子記不全了,隻能靠著幾嗓子乾嚎,抱頭痛哭!

猛然間,我記起老媽臨死前一周那些異常,她長時間默默凝視著我,嘴角抽搐,淚水止不住地流淌。當年沒心沒肺的我,絲毫不願去細究她在低語什麼。其實我聽得真切,她是在說,多可憐的小孩,如果沒出生該多好?他注定會多災多難,我卻沒有能力保護他。

其實在那時,她已知道馬德蘭不會再回家,至於黑著燈倒在床頭抽泣,多半也並非思念他,而是擔心我即將要迎來的巨變。而在這種折磨摧殘下,她被恐懼吞噬,走向了人生末路!

不過,這場魔魘發生的時代是74年3月,如果今天早於十六號,那麼他還未與我媽纏手,自然我這個人也是子虛烏有,所以瑪德蘭在外鬼混倒也合情合理。但是,這場無比真實的噩夢正在揭示出一個現實,我的老爸,曾參與過果核酒店的爛事。那麼,他的身份不可能是什麼高級土木工程師,而是與暗世界、泛世界以及極暗世界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大盜。沒準懸在倉庫內的吊環,就是他上門安裝的!

“這是怎麼了?你為何坐在地上,哪被傷著了?”陌生女人聞訊轉到門前張望,問。


最新小说: 漫畫重啟後,論壇讀者為我哭崩了 年代:穿書八零,軍官老公動心了 在毀滅邊緣開花 夜色拂曉 零域建築師 雪葬紀元 星淵之下:地球的崛起 開局一木筏:大佬的求生日常 山醫逍遙行 漢末三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