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他不是固執,也不是性情暴躁,而是深深的恐懼烙印在心裡,以及一份扭曲古怪的愛在作祟。”一個神秘的返金線傳響,側頭去看,藍花楹正站在窗前望著雨幕,她說:“女人的第六感有時是很準的,雖然難以看破,但能征服他的方式隻有一種,化身為惡魔,遠超他的深度恐懼。這件事隻能Alex去做,因為那家夥隻喜歡她一人,哪怕被殺也願意。”
“現在的你,是小蒼蘭對麼?我終於找到分辨的方式了。”我顯得又驚又喜,問。
“是的,一切正像我所說的,這是一段因柏沙莎誤入造成的全新曆史,而我們正在經曆這一切。Alex,你不必告訴我,新發現是什麼?多保留一些神秘感吧。”
半小時後,桃花敲響了掛鈴,我閃身進入地窖,立即反鎖彈子門,開始步步走向深淵。此刻的藥店老板,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正揮舞著利斧和匕首,沉著冷靜地待我前去送死。
“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男子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喃喃自語道:“總之速戰速決,太晚回去的話,若是被人尋到這裡又不知會鬨出多少麻煩。該死,早知那麼好說話,剛才為何不向她多提一些條件?算了,反正也不算遲。”
女子的身影不久後出現在泛渣之井的石麵廊道裡。布雷德利探了探頭不禁啞然,不會吧?居然還是老樣子,依舊挺舉著一把破叉,就與適才上去前一樣。地窖照明此刻無端地閃爍了幾下,白熾燈全部熄滅,應急黃燈紛紛跳亮,如同吹響的戰號。
“傻妞莫非料準我不敢殺她?抑或是自信狂妄到了極點,才那麼目中無人嗎?”他看在眼中氣在心頭,此生也不曾被這麼小瞧過。彆人可以忽略不計,偏偏是自己十分貪慕不願在她麵前出醜的尤物。論說這間地窖他到過許多次,那還是在十四個月前,因與土地管理局的人頗孰,他偶爾會潛入女神峰後山藏毒,時間久了逐漸打起這座建築主意來。
通過一番折騰,他以某種理由換取下到這個泛渣之井動了一番手腳,個中竅門可能隻有他知道。兩相對比,不論對地形的了解程度,還是準備充分,自己都穩拿勝券,既然肉自己送到嘴邊,那就不必客套了。
於是,藥店老板選擇先發製人,先行繞到女子背後,發起出乎意外的偷襲。時間回到去年的夏末,在那時莉莉絲內部正麵臨著新舊交替,有很長一段時間女神峰都被閒置著,那時的賊婆娘們正活動在沃星頓郡的Telle,為自己新的發現而尋找合適場所。泛渣之井已失了全部功能,藥店老板正是借口能夠資助姐妹會,從而對這塊荒地動了其他腦筋。
他對這些牢室做了部分改建,在不改變外觀的前提下打通並連接起幾間屋。這本為藏毒之便挖掘的秘境,此刻竟成了克敵致勝的法寶,高大的女賊正一無所知站在坑道邊上,真是天助我也!藥店老板悄無聲息地爬去對麵,順著走廊熟門熟路摸進某間屋內,然後在牆角一撐腿,快速閃入內壁,當走過崎嶇難行的夾道,他來了此女的正背麵。
“人該對自己有些認知,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找死!”布雷德利爆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衝擊,女子全無提防,驚得麵容煞白,嘴裡發出天籟之音。好不容易避開鋼刀直刺,斧子又臨麵剁下。女子情急之中突然貼靠上來,竭力格住他的雙臂相互角力。她畢竟身高馬大,時間一久慢慢占據優勢,藥店老板被推到牆根,正被女子前胸緊緊壓迫著。好美妙啊,嗅著肉香,男子沉醉了數秒,該是解套的時候了。他將臉一沉,狠狠抬膝踢向對手襠下。
隻聽得咣當一聲,自己好似踹到鐵板,右腿陣陣酸痛,麻筋被磕到了。這該死的娘們難道穿著鐵布衫?或是在要害部位填了許多板甲麼?是了是了,前一次她裝死那麼久,已經判明我有斬斷她手腳的意圖,自然上去會做防範。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男子刀斧齊下,與她的破叉纏在一處,借力往外狠拖,這把凶器滑落脫手,此女頓時赤手空拳,不由抱著腦袋怪嚎一聲,向著石階方向沒命逃竄。
“小賤人,你也有今天,真以為逃得了麼?現在你怎麼選?是被砍死還是被我玩死?”男子追跳而去,很快恢複常態,忙將手中一把鋼彈如飛蝗般擲出,女子哪怕再有手段,仍是避不過密集攻擊,隨著肩頭血光四起,嬌呼一聲,摔進了層層疊疊的破舊桌椅堆裡。
“我從未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你究竟還算不算是個男人?居然耍起踢襠這種娘炮十足的陰招!”女子龜縮在雜物堆裡,除了空喊幾聲為自己壯膽,已是再無作為。
“你說得對,是挺無恥的,但你是匹高頭大馬,比氣力我處在弱勢啊,就好好認命吧。”見這個女流驚懼不已,激發了男子強烈的征服欲,他飛身竄起,掄起兩條老樹乾般的粗腿,將麵前阻擋視線的雜物踹爛蹬翻,恨不能立即揪住她的秀發,將之倒拖出來施暴。
隻聽得噗嗤一聲,布雷德利的大腿如同紮破的血袋,濺出兩道血霧,他在勇猛進擊中不慎踢到桌椅鋒銳鐵條,立即被鋒口刺破血流如注,整個人再難控製平衡,慘叫一聲直愣愣摔在水門汀上。打架這種事,年齡果然是大忌,放在年輕時踢足球,些許小傷仍能堅持跑完全場,現在就不同了。男子剛想撐起身,咽喉就被人狠狠踩住!再一抬頭不由驚得魂飛魄散!披頭散發的女子怒不可遏,早已將他的刀斧踢開,又端起那條皮帶揮舞起來!
“慢著,咱們有件事之前沒議論好!這很重要!”眼見自己又落入此女手中,他知道即將迎來狂風驟雨,慌忙岔開話題狡辯。女子豈容良機稍縱即逝,抓過他兩條無力的腿反扣,一下子騎將上來,脖頸再度被皮帶狠狠勒住。藥店老板竭力想爬走,背脊又被她膝蓋窩頂得死死,手舞足蹈了一番,他兩眼一翻,雖然沒有氣絕身亡,但依舊去了溫柔鄉。
不過,猝死的美感戛然而止,他在拳打腳踢中很快醒來,見自己又被扔回那張破鐵桌上,氣瘋了的女子正背對著自己在翻包,從中找出一把鋒利的剪刀來。她想乾嘛?難道要報踢襠之仇?此番休矣,大好局麵就因自己魯莽再度化為泡影,男子心有不甘,就差呼天搶地。
恰在此時腕表發出清脆鈴音,報時鐘響起,十分鐘已過,如果算一場,此刻是中場休息。
“把剪子扔了,立即馬上,你得遵守咱倆定下的規則!”男子一骨碌爬起身,正色道。
“但咱倆沒說過你可以假借昏厥蒙混時間,是你率先打破了規則!”女子不依不饒。
“可這是你造成的,完全可以揍我揍到被送進CU,你偏偏又要搞勒斃,萬事總得講個前後起因吧?這樣我是不會服氣的!”男子連連擺手,側滾翻落下地,叫道:“而且,你沒讓我把話講完,我起先沒打算真乾,而是對之前商議存在疑問,正想與你再度核對一遍。”
見到此人又開始耍潑打滾,女子徹底無語,隻得放下剪子,走來他身旁坐下,問要核對什麼細則。布雷德利賊眼骨碌碌打轉,哀歎一聲說自己沒搞清場次,戰至如今究竟算第幾場?女子所謂的五次硬仗究竟從何而來?是第一回裝死拿走手機算起,還是從適才搏殺開始計算?這些都很重要,藥店老板並不懼死,但得了解得明明白白。
“那麼你希望從哪次算起,會對你更加有利呢?”見男子傷痕累累,天然的母性使得女子放下殘暴,她讓布雷德利將腦袋枕在自己腿上,一邊撫著他亂發一邊詢問。
“這個嘛,你讓我想想。”他蹙緊眉頭,為自己點燃變色龍,沉思起來。照目前架勢,如若從首度爆發肢體衝突來計算,更加有利些,那樣就隻剩下兩場。可按時間推算,最遲熬到午夜兩點上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踐行諾言了,但那樣卻是絕對不行的。
數周前,自己與神秘的愛人在古墓**過後,她憂心重重地再三叮囑,將來藥店老板會纏上大麻煩,隻是不知何時爆發,屆時肯定會到來。如果害怕被殺,或難以忍受折磨,也必須拖延到十月十二日某時段為止。在此之前,他可以選擇先拋出幾個秘密,以此來保全性命。
那麼掐指算來,真要挺到那時,隻能委屈自己再曆經幾遍煉獄,布雷德利是如此深愛著她,那個女人雖算不得漂亮,但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倘若自己屈服於淫威暴力,那又怎麼對得起她?為戀人拋頭顱灑熱血的忠貞,足以喚起他全部的勇氣和血膽。
“就從剛才算好了,第一場硬仗。”藥店老板咬碎牙合血吞下,斬釘截鐵地叫道。
“誒?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這可開不得玩笑,既然是豁出性命搏殺,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你當真能活到那時麼?”女子望著他一臉認真的神情,掩嘴偷笑道:“你真可愛。”
“我意已決,駟馬難追。”男子沉重地點點頭,見她起身打算離去,忙伸手拖住,希望這個美麗暴徒能多陪伴自己久些。柔軟的身子,清香的氣味,比起麵對自己滿目瘡痍,嗅著四周的血腥氣要好過許多。隨後倆人各自聊了些對社會的看法,以及人生見解,依偎在一起。
“可惜啊,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你我也許能成為一對忘年交。那麼,醉蝶花小姐,你說咱們有沒有一種可能?將來我遂了你的願,自己也平安歸了家,放下全部隔閡與敵意,可否成為生活中的朋友?”男子在她懷中輾轉反側,趁勢撈足便宜彌補自己受傷的心,感傷得有些想哭。多棒的女人哪,若自己能早些認識她,也不至於要為堅守他人秘密而付出送命的代價。而今這個操蛋世道,你上哪能找到這麼守序的美女?戀愛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你還是多考慮考慮現實處境吧,休息時間隻餘下最後五分鐘了。”女子被他撩撥得既癢又煩,不由惱怒推開這個不要臉的男子,憤然爬梯上去了。雙方需要備戰,都需要空間。
是啊,與自己喜歡的女子聊天何其快樂,不覺鐘聲又起。布雷德利方才記起自己正待在煉獄中,而不是坐在劉易斯維爾時常光顧的喝茶店裡,立即起身忙乎開來。既然貼身肉搏打不過她,唯一能夠仰賴的雙腿又被重創,就隻能采取避實擊虛,那把手槍到了起作用的時刻了。他進行拆解,確保全部零件完好無損,填上兩發子彈,掩身躲進燈火灰黯的陰麵。
五分鐘轉瞬即逝,女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石道儘頭,此番倆人都吸取曆次纏鬥時的教訓,顯得萬分謹慎。藥店老板掂量著手中破槍,以自己平平槍法,想要擊中高速移動的人影,那是難上加難,隻有等獵物自己走進射程,猛地竄出近距離開槍,才有可能成功。但要怎麼使她中計呢?此女頭腦冷靜,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提吊勒斃,自己偏偏無法抵擋這招。
“嘿,賤貨?你怎麼上去了那麼久,找著小皮鞭和口枷了麼?是不是被老子一番撫慰,搞得也有些按捺不住呢?”男子嘿嘿陰笑,故意挑逗著臟話,緩緩退向廊道深處,做好了萬全準備。在這個位置,是條直筒道,任何躲藏的懸念都沒有,而背後又是自己挖掘的密道,情勢不佳可以立即奔逃,總之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之地。而今他該做的,就是不停挑釁刺激,令此女怒不可遏直逼上前。當她抵近胸前時再開槍方能確保無虞,真是條妙計。
“入娘賊,看你中了槍還敢繼續得瑟,來啊!彆當縮頭烏龜!”男子端穩破槍,持續地謾罵,雙目緊盯前方嚴陣以待。說來奇怪,僵持著五分鐘,以此女脾性,早該不顧一切衝擊而來,怎麼鴉雀無聲,仿若死了那般沉寂?莫非也在憋陰招?布雷德利漸漸感到不妙起來。
一股不知哪來的陰風撩動他稀疏的亂發,背後似有猛物撲來!藥店老板驚出滿頭臭汗,原來如此,這個賤人必是趁自己昏迷之際,找出了秘密走道,打算沿襲他的做派,也從背後偷襲!如此便是極好的,秘境隻有一米肩寬,人得側身而行,以她的體格將走得無比艱難,那麼一來,不必瞄準也能輕鬆射殺目標。這可真是無知豬羊入屠場,一步步往死裡來。
果不出男子所料,極遠處正有物體在高速奔來,那妞果然選的死路。然而不對勁啊,她依仗什麼能跑得像一陣風那般?這根本沒在側走,而是百米衝刺的速度。男子額頭滲出層層疊疊的冷汗,高抬雙臂,等待這個狡詐多端的女子從黑暗中出來。
僅僅隻有五秒,那東西便竄出崎嶇難行的夾縫,當兩下照麵,不由驚得藥店老板魂飛魄散!這哪裡是人?而是一隻披著溫帕爾頭巾,青麵獠牙的修女惡鬼!女神峰何時鬨起鬼來了?從沒聽說過啊!這究竟是什麼?男子撒開手腳奪路狂奔,怎奈快不過背後老妖,瞬間被撲翻!
他拚出全部氣力從惡鬼胯下鑽出,什麼都顧不得了隻求彆被追上,人剛邁過折角,迎頭撞進一團軟物之中,那是某個高大之人柔軟的胸脯,他抬眼望去,心頭暗暗叫苦!
女人一把擰住他亂發,拳頭如搗蒜般轟下,男子終因口賤,被揍得一佛湮滅一佛升天,怕是在劫難逃。可恨啊,精心構築的防禦圈這就破防了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