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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146:Ecarus 伊卡洛斯之翼(1 / 2)

乾屍倒臥在案上,乾涸眼窩碎裂石化,寘滿膏泥與汙垢,無精打采地瞪著我。由小腹開始,一直蔓延到股溝的皮肉被啃食殆儘,遠遠看去就像穿著一件羊毛直筒衫,顯得既怪異又滑稽。我記起惡魘中的他,微胖的身軀,神采飛揚的表情,心頭不免劃過一絲哀傷。

二世是個樂觀的人,儘管身心遭受納粹迫害,但他並不討厭德國平民。在惡魘中我無法感知時間存在,細細回想似乎過了很久。與他像老友般交談,掐指算來不下四、五十次。正因我嚴格按照叮囑任其發展,沒有過多介入自我,所以彼此間說過什麼,從不曾刻意記錄。原來在虛幻的空間裡,與不存在的人長期相處,也會為之動容,並產生出誠摯的情感。

望著它這副慘狀,我的雙眼漸漸發紅,撲哧哧掉下淚來。順著朽爛的大衣,我翻出他最愛的駱駝煙,含嘴點燃楔入其口,雙手合十默默頌禱起來。

“二世老友,安息吧。儘管我深知你不會認識眼前這張女人臉,但我的確就是Wedema,或者說曾是魏特曼的一部分啊。隻是沒料到,我們竟會在這種境遇下見麵。”

“魏特曼?”魂鐮打了個激靈,一把擰住我胳臂,叫道:“這個名字是誰?你到底遺漏了多少內容沒告訴我們?醉蝶花,這是件十分嚴肅的事,將你知道的再完整敘述一遍!”

“我怎知他是誰?多半就是被附足的德國佬,鬆開,你弄疼我了!”我一把掙脫他禁錮的手,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叫道:“你們這些混蛋,隻知道向我不停索要真相,何曾將我當人看待?為了你們的鴻圖大誌,無數英雄豪傑倒在血泊之中!你們體驗過驍鷙之痛麼?”

“好了,完美丈夫,大家也是因為焦慮難安才喪失耐心,你有什麼委屈就吐出來吧。”拳王將我攏在懷中安撫道:“這些話,呂庫古小姐過去也同樣哭訴過,我能理解。”

“這次與72年霧龍牙島事件全然不同,那件往事曆時十小時,且我又是積極的參與者,所以能記住全部過程。而這次沉眠,有差不多幾年的時間跨度,個中發生過許多事,但基本過著單調枯燥的生活。假若我問你們,上個月的此時此刻你在乾嘛?你到過哪裡?你又與誰交談過?有人記得嗎?這不是強人所難又是什麼?”我為乾屍整理著淩亂的毛發,歎道:“我是回想起與二世往日的生活片段,觸景生情才從記憶的漏鬥中想起魏特曼這個人名。”

“確實如此,沒有誰能夠像一部電腦,完整記錄下每分每秒,醉蝶花所承受的壓力,足以令她崩潰。”康斯坦丁端起一副慈悲作態,正想上前安慰,突然像隻蟈蟈淩空跳開,返身飛速啟開底屜房破門。與此同時,一顆蓬亂的腦袋伸了進來,她是女兵!

“你們三個,趕緊出來助戰!”小櫻桃來不及詳說,帶著波以耳等人衝出門去,各自找尋掩體開始點射,一時間廊道內槍林彈雨,四下刀光劍影,滿耳充斥著哀鴻與慘叫。莉莉絲們扛起擔架,逃命般地湧入辦公室,迅速將桌椅壘作一堆堵住門,然後舉起步槍輪射,以此接應前方的人馬撤退。眼前煙塵蔽天,空氣中滾卷著嗆人的火藥氣味。

“終於還是沒能擋住。”尤比西奧長歎一聲,手忙腳亂拆開幾隻大包,將各種特製雷、尖椒玻璃泡分發一空,示意眾女邊打邊退,撤往墓穴坑道,自己與拳王頂替了她們的位置。

遠處亮起幾蓬核彈爆炸般的炫目白光,將整條回廊照得一片慘白,傭兵帶著海神櫻桃等人飛也似翻進壘牆,喝令眾人不要自由射擊,待到來敵靠近再齊齊開火。

“研究歪門邪道你們是行家,但打硬仗這種事得聽我的。”波以耳點起一支雪茄,冷笑道:“我再說一遍,這隻東西無法殺死,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一切可能削弱它重創它,隻有那樣老妖才會退走,它需要找地方複蘇。但是很快,它又會卷土重來。能拖多久取決於八隻包的彈藥存量,一旦耗儘就隻能肉搏,所以留給你們尋求對策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傭兵話音剛落,極遠處傳來一聲長長的嘯叫,在耀目白光襯托下,庫室前出現了一條陰森的怪影。眾人口耳相傳的野獸,終於露出了它廬山真麵目,那是一頭比起大長老還高出半截的老妖,幾乎將逼仄過廊填得滿滿,其外貌酷似一副行走的骷髏,雖渾身遍布牙黃骨質,卻又顯得十分健壯,雜七雜八粗碩的骨頭相互扭結,居然有著肌肉般的線條。

野獸手抓兩顆池邊腐屍的腦袋,將它們當作探測器高舉過身,正在一間間破屋搜尋著目標。此物有手有腳,唯獨沒長腦袋,卻在斷頸處盤生出五朵藤蔓般卷曲的角,在流竄陰風吹拂下,時而張揚時而收緊,顯得既妖嬈又怪誕。不久後,它注意到巷尾斷梯口傳來一陣陣夜鶯般的口哨,不由氣得忘乎所以,甩開大步如黑色流星飛奔而至。

“很好,它中計了!”波以耳的大手遲遲沒有放下,看得人不由將心吊到嗓子眼,我幾乎快要喊出天籟之音時,那物已半個身子撞進破門。這時傭兵才將手一揮大叫開火,幾十條各種型號的長短步槍於四麵八方噴出烈焰,吞天蔽日的鐵蓮子同時撲向門腔,在老妖身上各處開花,愣是將其轟出去七八米,四仰八叉摔在水門汀上,半晌爬不起來。

不得不說傭兵手中的這把魔改撕布機實在是猛,他幾乎不瞄準,隻是按著一個方向瘋狂射擊,眨眼間野獸那妖嬈的藤蔓硬角就被撕碎大半,他打空一個彈鼓,立即拔出手槍補射,將老妖抓在手中的一顆腐屍腦袋轟成碎片。奧萊莉與康斯坦丁趁勝追擊,嚎叫著揮舞長劍榔頭斬劈其修長四肢,此物再也招架不住,丟下滿地碎皮骨渣逃之夭夭。

“妹妹,你彆怕,它也不過爾爾。當初我被你倆修理得膽戰心驚,但在不停挨打中逐漸克服了恐懼,那會是一個過程,熬過去就適應了。”布雷德利見我縮在角落,不由上前寬慰。

“我沒在怕,而是被它氣得發抖,放著迫害自己的塵民高層不報複,卻不停追殺無辜的我們,得不了逞它反倒勃然大怒起來,還有天理嗎?”我恨得柳眉倒豎,故意盯著勿忘我叫道:“其惡劣程度,簡直比起這個塗煙熏妝的壞胚子更可恨!”

“說什麼哪,沒大沒小的,你找抽是不是?”紫眼狐狸一聽不乾了,立即掄著胳臂竄將上來,剛想拔出破叉子紮人,手卻停在半空,她衝著傭兵嗷嗷怪叫起來:“你不是說擊退後,它需要一段複原時間嗎?這才不到五秒,怎又狂突而來?我看你小子儘在吹牛!”

“這不可能,我計算過時間,最短三分鐘,最慢八分鐘!”波以耳聽著遠處野獸的慘叫,迅速換上一個彈鼓,高高躍上辦公桌,咬牙切齒道:“儘管來吧,見一回殺一回。”

“等等,先彆開槍!”猛聽得廊道外傳來一陣細碎腳步,尤比西奧忙按下他的槍膛,雙目如炬窺視起來,時隔數秒他迎出門去,歡喜道:“是自己人!這群不聽勸的還是進來了!”

果不其然,很快破門前現出了範胖的肥頭,跟在其身後的是張生麵孔,那是一位與奧萊莉差不多歲數的聖維塔萊。此人生的天庭飽滿,威風凜凜,狡詐中帶著一股張狂。

“大美女夜奔者,咱們終於見麵了,哦,還有這位,女性的泅水之星,幸會,我就是這次骷髏暗礁的統帶。”此人全不見生,就像逢見老友般與她們打著招呼。同時讓尤比西奧給他介紹屋內環伺的一眾莉莉絲們,雙眼卻骨碌碌在我身上打轉。他與在場所有的女性都握了握手,唯獨將我撇在一邊不聞不問,對此我感到尷尬,隻得主動向他伸出象征友誼的手。

“你好,我是醉蝶花。如你所見,我和天竺菊目前都還活著,隻是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這?”他像看見怪物般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嘴裡喃喃自語。魂鐮趁機貼耳上去,倆人密語了幾句,他方才鬆弛下來,換了種口吻笑道:“幸會,你們沒出事就是最大的勝利。”

“我們通過喊,通過切軌,不斷告誡你們彆誤闖進來,你乾嘛還要赴險?”勿忘我將手一攤,道:“不過也好,這票臨時拚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彼此間仇視的人占據了大半,心心念著要殺我的也不少,老娘帶得實在太痛苦,現在解脫了,物歸原主吧。”

“大家隔著水池,僅僅隻說了半分鐘,能交換出什麼訊息?另外在追擊中我們也有了其他發現,所以必須得有人進來親眼看過實際情況,才能揉捏在一塊想出對策。”他瞥見案幾上擺著的乾屍,揮起劍銃猛地斫下腦袋,說:“彆給野獸留下任何頭顱,它不僅能利用它彌補試聽,還能通過它發出人語誘你上當。將你們收集到的信息以最簡練方式告訴我。”

趁著他們正在核對,範胖避開怒目圓睜的大長老,悄然挪到身後,局促地擺弄著我的發絲。當被問起他乾嘛也莽撞地跟來,死胖子哀傷地點起一支Weed,道:

“如果有一天,我被老艾問起,你的那些朋友呢?你從果核帶走的幾個前台呢?醉蝶花,你說我該怎麼回答?告訴他大家全死了,唯獨我臨陣脫逃才活了下來麼?所有的蘭開斯特都在這裡,我怎能缺席?那種活著比死去更痛苦。既然我們在魔窟中相識,也要在魔窟中敗亡,祭奠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紀末,祭奠我們的青春,天下再找不出比這更浪漫的事了。”

“說什麼哪!你隨我進來光是為了自殺麼?少在這裡宣揚不切實際的悲觀情緒!”聖維塔萊領隊耳聽八方,當聞見範胖的低聲抱怨,不由怒罵道:“我還有未竟的人生路要走,哪個告訴你這是自尋死路?趕緊給我去找,既然上麵有,那麼底下也一定會有!”

範胖這才如夢初醒,他問眾人是否在附近見過一個羅馬字Ⅱ的圖標,番茄舉了舉手,她說在煙窯附近的斷梯口見過。胖子回答已經發現了,但當聽見斷梯兩字,方才記起我們的頭頂也有半截石梯,於是翻出壘牆擰開頭燈亂照,最終在混凝土糊層中找見了相同字符。

“這當然也是核對內容的一部分,還是由我來說明吧,其實是這樣的。”領隊擺擺手,示意眾人肅靜,跳上辦公桌為自己點起一支變色龍,陷入了沉思之中。

幾分鐘前,鎮暴先遣隊在煙窯同野獸正在展開一場艱苦的追逐戰,他們不斷將搜索範圍內的發現,通過哨子傳達給逗留在水池前的重機槍班組。得到反饋後不久,金牌管家發來一組訊息,那就是正在百花金壇打掃戰場的小老漢,當聽聞羅睺星陣封殺一切奇技淫巧,唯獨音窐類偏自然的妖法大行其道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他過去曾臨時揉捏過一套複合戰雷術,自我取名叫赫彼奈戰吼,利用它對付巨妖尤其適用,不妨可借鑒原理嘗試一下。

領隊其人本就是實用主義者,任何對大局有利的建議都會采納,更何況小老漢本就是經驗豐富的戰場老狐狸,他利用犧牲的兩名隊員屍體下套,再度重創了蟄伏起來的野獸。將老妖擊走後,他們在煙窯斷梯發現了羅馬數字,於是退兵回撤,打算與上麵的管家麵對麵溝通。

消極怠工的琴弦與拉多克,被留在盜洞下作為聯絡員,他倆見不必親身赴險,顯得尤為賣力乾勁十足,所以當瞧見聖維塔萊們疲憊地走回水池,便告知了圖書館的進展。為了加快速度,金牌管家們從道場外調集更多人馬下來清場,他們在架起爬梯繩圈的過程中,無意間在壁爐背麵發現了數字石磚。雙方對照下來,斷梯正是鏈接上方的走道,於是,這個數字不再存有懸念,它的含義就是樓層。

由著這個意外,鬱金香們爬進壁爐爐道,發現了一間被徹底封死的密室,在這有限的空間裡,橫倒著一具被藤蔓穿孔的男屍,其高度腐爛幾乎與菌菇融為一體,就現場殘留的藥片來看,此人或許死於心肌梗塞,然翻遍全身沒找到證件,隻在脖子上發現一個飾品。

“就是這件東西,上麵無人認識,所以管家讓我轉交給你。”琴弦抖開布包,內裡揣著一塊拳頭大小的動物骸骨,聖維塔萊隻是掃過一眼,便湊近嘴唇去吹,頓時一種極為恐怖的怪音響起,聽得在場所有人毛骨悚然,久久回蕩在水池上方,繞梁有餘。

“這東西叫做阿茲特克骨笛,專用於撫平憤怒的亡靈,指引它們去往寧和靜謐的冥界。說白了,藥片男就是盜墓賊之一,他們打地鑽前,就知道這是一座凶墓,並鬨著厲鬼。”領隊漫不經心地將其掛上脖子,歎道:“難怪那隻老妖下了地陷後,卻停在原地沒動靜,它一定是本能地感觸到巨大威脅,正有些猶豫不決。不過,它最終一定會選擇鋌而走險。”

“你覺得,月影提到的集體宿舍,暗藏著難以想象的危險麼,侄子?”追擊者不由渾身一凜,問:“那依你看,現在該怎麼應付?”

“真是要命,又被她瞪了兩眼。”哪知領隊撐了個懶腰,雙眼變得迷離起來。

“誰?那老妖又竄回來了?這麼快?它藏在哪?你怎麼看出它是隻母的?”眾人一聽,剛放下的心又被吊到嗓子眼,紛紛舉起步槍,漫無目的地瞄著水池各處衰草叢。

“嗐,我說的是那個金發妞,看你們這幅草木皆兵的鬼樣,真是笑死人了。”領隊按下追擊者的胳臂,自言自語起來:“隻是紮起馬尾的那一瞬,實在是與幾十年前的她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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