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撇撇嘴,“算你勉強過關吧。
不過我警告你,不要告訴彆人,這是用某的蛇蛻煉製的。”
親眼見到蘇牧的乾坤造化法造詣之後,燭九陰早就已經心服了。
雖然蘇牧的修為境界比它差了許多,但能將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境界,也夠資格與它交易了。
“九陰玄甲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
說話之間,蘇牧將那三百件甲胄收了起來,然後重新回到陰陽鼎前。
隻見他一抬手,一排蛇牙已經飛入陰陽鼎中。
那是燭九陰褪下的牙齒。
鱗片為甲,牙齒為兵,這才是完整的蛇蛻。
燭九陰摸著下巴。
“九陰玄甲?這個名字倒還不錯。”
它渾然忘了,剛剛它還警告蘇牧不能告訴彆人那九陰玄甲是用它的蛇蛻煉製而成。
現在它竟然還有些沾沾自喜。
“看這小子的架勢,以後必定能折騰出一番大事,到時候,這九陰玄甲也能名揚天下。”
燭九陰心中暗自道,“某這也算是慧眼識英才,某的蛇蛻與他,比給那些酒囊飯袋強多了。”
想到九陰玄甲,燭九陰不禁有些好奇,蘇牧用它的蛇牙,能煉出什麼兵器?
從頭到尾,燭九陰都沒有想蘇牧什麼時候能助它自由。
對燭九陰這種壽元幾乎無限的大妖來說,時間根本沒有意義。
一年、十年、一百年,幾乎沒有什麼區彆。
相比之下,現在看蘇牧鑄兵,反倒是有些意思的事情。
有了煉製九陰玄甲的經驗,蘇牧這一次的動作快了許多。
主要也是因為煉製甲胄比煉製刀兵要難了許多。
煉製刀兵,對蘇牧來說已經是熟門熟路的事情。
乾坤造化法運轉之下,很快,那些蛇牙就已經變成了晶瑩剔透的紅色。
然後蘇牧開始往裡麵添加輔材。
這一次燭九陰並未瞌睡,它親眼看到蘇牧將一種種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丟進了陰陽鼎內。
那熟練的動作看得燭九陰都愣住了。
“這小子的動作這麼熟練,這是用多少天材地寶練出來的?
老李頭那些老家夥還真是看重他!”
燭九陰心中暗自道。
蘇牧拿出來的東西,好多它看著都眼紅。
在它看來,蘇牧一個小年輕,上哪裡去積攢這麼多好東西?
十有八九是那些老家夥給他的。
“那些老家夥在這小子身上投入了這麼多,他們該不會想方設法逼我給這小子當妖寵吧?”
燭九陰心中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念頭。
它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那些老家夥一個比一個陰險,他們肯定知道,自己不會因為這小子幾句話就給他當妖寵。
那些老家夥肯定會想辦法逼自己答應!
“他們到底想了什麼陰險的法子,我是該順水推舟呢,還是誓死抵抗呢?”
燭九陰心中暗自道。
它是和那些老家夥打過交道的,知道那些老家夥有多麼難纏。
它現在這種情況,可就是拜那些老家夥所賜。
如果那些老家夥真心想讓自己成為麵前這小子的妖寵,自己再怎麼掙紮恐怕都沒用。
“這小子的天賦,倒也配得上某——”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燭九陰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簡直是笑話。
自己怎麼能這麼想呢?
“不行,堅決不行,某怎麼可以成為人類的妖寵?
某可以成為他的護道者,但絕對不能成為他的妖寵!”
燭九陰心中暗自道。
連它自己都沒有發現,它的內心已經動搖了。
從八九玄妙功大成,再到乾坤造化法大成,再到如今視天材地寶如無物。
一步一步的。
蘇牧的形象在它心中已經固定了下來。
在它的心中,蘇牧是七十二賊傾力培養的衣缽傳承人,天賦無上,身上的寶物無數。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講,他都是一個前途無量的人。
這樣的人,已經值得它來追隨……
蘇牧全身心沉浸在鑄兵當中,並沒有刻意地去展示什麼給燭九陰看。
因為蘇牧清楚,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還無法降服燭九陰。
就算燭九陰答應做他的妖寵,他都不敢把燭九陰從這裡帶出去。
畢竟,七十二賊早就已經敗亡。
如今外域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降服燭九陰。
一旦讓燭九陰脫困,它立馬就能發現蘇牧在撒謊。
到時候,以燭九陰的實力,蘇牧根本沒有任何手段能與之抗衡。
一個天命境強者,哪怕蘇牧手段再多,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
除非蘇牧自身突破到天命境,否則他絕對不會考慮讓燭九陰當妖寵這種事情。
事實上,能空手套白狼,拿到燭九陰的蛇蛻,蘇牧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至於更多的東西,蘇牧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要是蘇牧知道燭九陰心中已經有了做他的護道者的心思,蘇牧一定會想辦法打消它這個念頭。
開玩笑。
護道者。
燭九陰不弄死他就算好的了,還護道呢。
當然,蘇牧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他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鑄兵上。
這些蛇牙,鋒利無雙,幾乎是無堅不摧。
蘇牧準備用它們來煉製一批刀兵,用來與九陰玄甲配合。
有甲無刀,豈能成軍?
這些蛇牙,可都是燭九陰用來攻擊的利器。
它們長在燭九陰口中的時候,燭九陰用它們可以咬碎神兵。
用它們煉製成刀兵,足以煉出神兵。
天命級神兵!
想當年,七十二賊當中的大李師伯傾其所有,也僅僅是煉製出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
現如今,蘇牧煉製的九陰玄甲就是天命級神兵。
而他即將煉製出來的長刀,也會是天命級彆的神兵。
三百件九陰玄甲,再加上三百件長刀。
整整六百件天命級神兵。
以數量而論,幾乎十倍於大李師伯煉製的天命神兵。
當然。
天命級神兵,和天命神兵,一字之差,天差地彆。
無論是九陰玄甲,還是蘇牧即將煉製出來的長刀,其實都無法與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相比。
簡單來說,同樣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水平卻截然不同。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論級彆,它們確實屬於天命級神兵,但它們都是特殊的天命級神兵。
蘇牧很難說得清楚它們之間的差彆。
隻能勉強用這種方法來類比,他煉製的九陰玄甲和長刀,那都是隨處可見的愚蠢的大學生。
而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則屬於那種出類拔萃,將來能夠改變世界的天才大學生。
兩者之間的區彆,比人跟狗之間的區彆都大。
所以縱然是六百件天命級神兵,也沒資格去碰瓷七十二件天命神兵。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可是關係到成就天尊的大秘密。
蘇牧倒也不是妄自菲薄。
雖然九陰玄甲和長刀比不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但也遠比一般的神兵要強得多。
甚至,一般的仙兵都未必能夠比得上它們。
蘇牧對自己的技藝還是十分自信的。
他小心雕琢著長刀的形狀。
那些蛇牙,漸漸地變成一把把修長優美的長刀。
伴隨著一柄柄長刀成型,錚鳴的響聲開始在陰陽鼎中回蕩。
伴隨著的,還有一道道鋒寒之意就,切割空氣發出了呲呲的響聲。
還在嘀咕自己要如何選擇的燭九陰忽然抬起頭。
它看著微微震蕩的陰陽鼎,三角形的瞳孔之中射出一道宛若實質的光芒。
“這股鋒銳之意——”
它心中暗自道,“小小年紀,竟然能把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如此程度。
論鑄兵之術,除了老李頭以外,我還沒有見過其他能比這小子更強的。
老李頭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他這個本事。”
想到這裡,燭九陰心中再次一驚。
這小子,能跟老李頭相提並論?
老李頭,那可是公認的萬年不遇的曠世奇才,連那幾個天尊都自承論天賦不如老李頭。
老李頭也就是運氣不好,生錯了年代,否則他必定是可以成就天尊的。
麵前這小子,天賦竟然比老李頭更好?
那豈不是說明,他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天才?
燭九陰眉頭緊鎖。
誠然,天賦好不一定走的遠。
在它悠久的生命當中,它見過太多絕世天才中道夭折。
但麵前這小子不一樣啊。
他不但天賦好,而且背影硬。
有老李頭那些老家夥護著,這小子中道夭折的可能無限接近於零。
況且,這小子自身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天玄境。
八九玄妙功大成的境界,就算沒有人護著,天下能殺死他的人也是有數的了。
可以說,這小子羽翼已豐。
他將來,起碼也是一個天命境大能。
至於能不能更進一步,那就是它燭九陰無法判斷的事情了。
就算隻是達到天命境,那也是站在了武道的金字塔尖上啊。
“媽的,什麼叫隻能達到天命境,天命境還低?”
燭九陰心中吐槽道。
它這種天生異種,當年能達到九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為什麼它會覺得,天命境好像有些配不上眼前這小子呢?
“真是他娘的!”
燭九陰啐了一口唾沫。
這個時候,蘇牧已經完成了收尾的動作。
他劍指一揮,一道道光芒從陰陽鼎中飛出。
這一次沒等燭九陰出手,蘇牧就把那些長刀儘數收進了儲物空間之內。
“小子,你在防備我?”
燭九陰斜著眼道,“還是說你覺得你煉製出來的長刀見不得人,擔心我給你全部毀掉?”
“你這麼藏著掖著也沒用,如果這些長刀太拉胯,我早晚會毀了它們,絕對不會讓它們留在世上丟我的臉!”
“燭九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長刀是我煉製出來的,它們也是我的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牧無語道。
“它們是用某的蛇蛻煉製的!”
燭九陰怒道。
“你的蛇蛻已經是我的了,既然交易達成,我怎麼用它們都不需要向你解釋。”
蘇牧平靜地說道,“我現在讓你看到它們,那隻是我給你麵子而已。
你想要越俎代庖,那可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我?燭九陰!不自量力?”
燭九陰氣得頭發都飄了起來。
“難道不是嗎?你在一個乾坤造化法大成的鑄兵師麵前點評兵器。
你覺得,是你更懂兵器,還是我更懂?”
蘇牧淡淡地道。
燭九陰啞口無言。
狗日的。
你要是這麼說那就沒法聊天了!
論對兵器的了解,天下除了老李頭,還有誰能跟你比?
乾坤造化法大成,很了不起嗎?!
算了,某不跟你一個小輩計較這些!
“小子,蛇蛻你拿到了,兵器也煉成了,該滾蛋了。”
燭九陰冷冷地說道。
說話的同時,燭九陰也盯著蘇牧,它是在試探,試探老李頭那些老家夥到底有沒有安排其他的後手。
它一直覺得,那些老家夥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派麵前這小子過來。
他們一定還安排了其他手段!
蘇牧麵色平靜地看向燭九陰。
“燭九陰,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我之間,隻是平等交易的關係,你沒有資格對我呼來喝去。
我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蘇牧神色平靜,心裡卻是一緊。
但是他不能退縮,但凡他有絲毫示弱,都有可能讓這燭九陰發現問題。
所以哪怕明知道不是燭九陰的對手,他也必須得強勢。
隻有他足夠強勢,燭九陰才會忌憚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燭九陰怒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蘇牧重複了一遍。
燭九陰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還真不知道對麵這小子叫什麼。
這小子來了這麼久,自己光顧著看他耍來耍去,都忘了問他的名字。
“你是誰?”
燭九陰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蘇牧淡淡一笑。
“聽清楚了,我是蘇牧。”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