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大隻,說話聲也像是來這裡乾架的。
但意外的,這群所謂法家的巨型梁龍卻相當的有禮貌。
它們老老實實的排在隊伍的最後方。
山搖地動的走路間,還謹慎的觀察著腳下,防止踩到各種草草,以及小歘歘一樣的龍龍。
不過,麵子這東西很多時候都是意思意思。
大佬的麵子你不能當真,也不能真接,還回去才是正理。
在那位為首的商君之子來到隊伍最後方後,所有排隊入城的恐龍,都很識趣的退到了山穀兩側,為這群巨龍中巨龍讓開了一條通路。
而張澤的動作卻慢了一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還在直勾勾的望著這群法家巨龍,抻著脖子看向它們的身後。
好在林峰手快,扯著張澤的尾巴一把,將他也拉到了路邊,沒有讓他成為減速帶。
“師兄你要碰瓷,也該挑下對象才是,找這麼大的沒必要啊。”林峰在張澤耳邊耳語道。
“?
“碰什麼瓷?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張澤扒拉開林峰的爪子。
“你難道不是打算碰瓷訛人,然後讓人帶你進城嗎?”林峰好奇道。
張澤,“?”
進入墨關需要一種特製的令牌,但林峰沒有,所以才一直在這墨關附近晃悠,沒有直接排隊入城。
他見張澤剛剛的行為,便想當然的以為張澤又要施展那慣用手段。
張澤,“能不能不要總質疑我的人品,我現在也是成熟係男神,怎麼會做那種齷齪下流之事?”
林峰自動忽略了張澤口中那些聽不懂的話,接著問道。
“那你在看什麼?”
“棺材。”張澤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峰向山口那邊看去。
隨著這法家梁龍邁著步履來到墨關門前,那被其放在隊伍最後的巨物,也顯出了真容。
一口巨棺。
一口比這些巨獸還長,還大的巨棺。
巨棺通體金紅,鏤刻山河圖景,在巨棺的邊角合縫處,隱隱有血跡浸出。
雖然巨棺上有法陣存在,但不知是功效不足,還是故意為之,那棺內的血腥之氣,離得近了,任誰都能聞到。
林峰微微皺眉,不禁有些好奇,這麼大的棺材到底要裝多少屍體
在林峰看著那巨棺發呆的當兒,張澤卻又看向了彆處,看向了那些站在道路兩旁的恐龍。
無論品種如何,它們看那巨棺的眼神,都無一絲恐懼。
除了敬畏以外,好像還有某種奇怪的情緒。
隨著這九龍拉棺的隊伍逐漸接近墨關,墨關也開始了變形。
以關口中心為線,向兩邊分開,同時城門向上抬升。
恰到好處的留出了一條供這些巨龍正麵通過的路徑。
身體走城門,脖子和腦袋走城門上裂開的縫。
隻是那位自號商君之子的巨龍剛要通過,卻被一道聲音攔了下來。
墨家的巨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關隘上空,它那把不斷變形的斧頭圍著它緩緩旋轉。
巨子平視眼前的商君之子,開口道。
“憑證。”
商君之子並未表露出一絲不悅,它周圍空氣一陣震顫,一道五米有餘的空間裂口被撕裂開來。
一枚與商君之子相比,如同米粒一般的令牌飛了出來。
“那個就是入城的令牌。”林峰小聲對張澤說道。
那是一枚圓圓的,硬幣一樣的玩意,上麵刻著一個人的大頭側臉,那個大頭很是普通,看不出所屬何人。
至於另一麵,則寫了一個大大的帥字。
張澤,“……”
察覺張澤神色有異的林峰小聲問道,“張師兄,你怎麼了?”
張澤,“沒事,不用在意我。”
……
二人小聲說話間,那位巨子卻未直接放行,而是咧著長滿利齒的大嘴繼續說道,“我不關心這個,我說的是棺材。”
這話一出,一直保持平靜神色的商君之子露出一抹怒容,隨著一聲低吼,周遭的雷鳴聲再起。
隻是這一次,雷鳴聲的來源從行路踏步,變成了空間的震蕩。
越來越多的黑色裂紋浮現在商君之子周圍,如同一張網。
“打開。”
然而這位墨家巨子卻毫不在意,它的語氣仍然平靜。
“祭典沒有開始,你也還未進城,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
言罷,巨子將斧化為盾牌插在了關口的城垛之上。
金色的光牆升起,泯滅了那些黑色的空間裂隙,同時將這群巨龍也拒之門外。
這支法家的隊伍中,一隻年邁的巨型梁龍似乎想上前勸說。
但不等它說話,商君之子突然冷靜了下來。
“開棺。”
它說道。
巨棺被運至關口跟前,在商君之子的注視下,巨棺開始變得透明。棺中之物,被展示在了所有人麵前。
“是商君,真的是商君!”張澤身邊一隻胖出了褶子的三角龍低聲驚呼道。
張澤砸吧了一下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評價。
說實話,是真有些無語。
因為商君好像又被人給分屍了……
‘為什麼要說又?’張澤用爪子撓了撓肚皮。
巨棺之中躺著一隻巨型梁龍的屍體。
屍身被斬成了數段,雖然在勉力拚接,但還是不成龍形。
已經變得漆黑的血從肢體的斷口處流出,然後又被屍體的皮膚重新吸收,周而複始,好像它還活著一樣。
然而,在那些斷口處跳動的金氣和雷電,卻在固執的摧毀著這已死的生機。
那些傷口上的氣息張澤認得。
正是那位墨家巨子的手筆,在它與那位恐聖爭鬥時,它的變形斧在恐聖的身上斬出了同樣的傷痕。
隻不過那些傷痕對恐聖來說卻並不算什麼。
在純粹的肌肉力量之下,恐聖直接夾爆了那斬來的光刃。
同時,恐聖那終極無敵旺盛的生命之力也直接乾碎了那些難纏的金氣與雷電。
裂骨的傷口,須彌間便愈合如初,然後又被恐聖自己崩裂……
但很顯然這位商君並不具備這樣力量。
從商君之子所施展的法術推測,它們法家玩的應該是空間法術。跟某個震震果實的能力有些類似。
雖然感覺有些厲害,但在巨子的大斧頭麵前好像有些不值一提。
不過話說回來,它們到底是在表演什麼節目。
張澤看著棺中屍體,有些疑惑。
從那些排隊的恐龍神情來看,這個祭典應該是個很歡快的節日。
可在這個歡快的日子裡,這位商君之子卻要拉著親爹的屍首上門。
但上門後,一不哭,二不鬨,甚至還很有禮貌。
明明眼前就是殺父仇人,卻能忍住不和它爆了。
那下手的巨子也是,一副我這麼做天經地義,問心無愧的模樣。
那開棺的要求,好像也並非是為了羞辱,而是單純的想要驗驗貨。
對於它們之間的關係,張澤實在是想不明白。
同時,他還想不明白另一件事。
這群恐龍到底在饞什麼?
往旁邊挪了一步,張澤避開了身邊那隻三角龍流出的口水,以免濺到自己身上。
三角龍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晃著大胃袋。
明明嘴裡牙也沒剩幾顆,卻還盯著棺中的商君屍體,一副活著吃,死了算的倒黴模樣。
不隻是它,其餘眾恐龍也流露出了差不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