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來的四位保鏢依然是去年保護舒荷的那幾位。
他們熟悉路,所以收拾完行李,就帶著喬澤蘭來找少爺了。
喬澤蘭確定位置,緩緩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越進院子裡,停在了舒荷身前那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體型纖細的少年在他麵前看起來小小的,一隻手就能被全部摟進懷裡。
兩人的距離也過於近了。
甚至從這個角度看去,像是剛接過吻。
舒荷聽到喬澤蘭的和保鏢們的聲音,頓時心虛地擋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他完全不敢轉身,硬停在原地擦乾淨眼淚後才敢小心回頭。
“老師。”
舒荷雪白的臉頰飛著一抹不明顯的酡紅,他喊著,杏眼往旁邊飄,鼻音還有點重,聲音小小地介紹,“這是教我小提琴的老師,喬澤蘭,在信裡和你提起過的,這位是徐弄清,我住在他這裡。”
生怕喬澤蘭問什麼似的,他介紹的語速很快,可落在喬澤蘭眼裡完全就是在欲蓋彌彰。
喬澤蘭眯起眼。
他的視線劃過舒荷有點微微泛紅的眼尾,又定睛一掃他濕紅的唇瓣。
片刻,喬澤蘭走進院子。
喬澤蘭看向神情淡漠的徐弄清,平和地笑起來:“這樣麼,徐先生好,小荷嬌氣,住這裡麻煩你了。”
平靜之下,空氣無端有種凝滯。
徐弄清黑眸冷淡。
他看向喬澤蘭的眼神沒什麼波動,語氣漠然:“又不是第一次住了,這裡算他的家。”
“小荷的家在京市,還是不能這麼算的。”
喬澤蘭話鋒又是一轉,“不過小荷似乎很喜歡這裡,我看附近風景確實不錯,小荷,帶老師去轉轉吧。”
啊。
舒荷為難,不太想。
他好累的,還有點暈車呢。
舒荷也沒明著拒絕,他鼓起腮頰墊腳,對著外麵的保鏢招了招手說:“陳哥,帶喬老師去轉轉吧,南邊那塊田那風景好,還可以捉魚。”
喬澤蘭:“……”
“好嘞。”陳哥跟著舒荷在這裡住了大半年了,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
聞言立刻上前,就要帶著喬澤蘭去逛,喬澤蘭沉默之下,還是跟著走了。
門關上,舒荷鬆氣回頭。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再度被徐弄清抱進了懷裡。
這次的吻輕了許多,舒荷睜著杏眼,眼睫毛動了動,唇齒半張著喘氣。
徐弄清抵著他的額頭,手撫在他的後頸上,這時候才低低地問:“為什麼還有外人。”
是說喬澤蘭。
舒荷眼睛濕潤,小口小口喘氣,緩了半晌才勉強開口:“我明年有場小提琴比賽,喬老師說來監督我學習。”
“明年又要走?”
舒荷杏眼心虛地飄開。
哪止明年呀。
他再過段時間就要和主角說分手了。
徐弄清沒得到回答,也不再問了,就在這間狹窄破舊的小屋裡,他貼著舒荷低低地說他好想他。
異地戀不是難在距離。
是難在見不了麵而產生的各種想法。
他會想舒荷回去了,還會不會再來。
會想舒荷會不會遇到彆的感興趣的人。
也會想舒荷會不會覺得膩味了,要和他算了。
這些情緒,哪怕在此刻見到舒荷時依然沒有緩解,他隻能不斷地親他,才能勉強填一填空洞的心臟。
舒荷感受到了徐弄清對自己滿到快溢出來的情根深種。
到時候分手,主角會不會哭鼻子,或者是惱羞成怒揍他一頓呀……
另一邊,喬澤蘭跟著保鏢離開後,有意識地跟他了解了一些舒荷曾在這個村子裡的事。
不過保鏢其實也不太清楚。
舒荷的生活太簡單了。
冬天的時候更是窩在屋裡不怎麼出門。
喬澤蘭:“他和徐先生關係怎麼樣?”
“挺好的。”保鏢說,“剛來的時候少爺還不怎麼待見徐先生,後來時間長了關係就自然變好了。”
走了一段路,麵前多了個戲台子,台上,專門在各個村子表演的戲曲隊此刻正在台上表演。
下方坐著的都是些老人,他們上了年紀沒事隻能來聽聽戲。
喬澤蘭停下腳步。
他環著胸,盯著這出戲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片刻才偏頭對保鏢說:“小荷將來是要上大舞台的,你說對吧。”
保鏢沒懂他的意思,“是,怎麼了喬先生?”
“他這樣優秀,總得配個能配得上的。”喬澤蘭笑起來,目光依然停在那戲台子上,“可不能什麼人都敢肖想。”
保鏢懵了:“?”
誰?
喬澤蘭卻沒有要多餘解釋的意思。
他向著戲台走去,和村委會交涉了什麼。
十月的時候,舒荷才從喬澤蘭那聽說他給自己搞了個活動,要他提前適應站在大舞台上表演的感覺。
戲台那,會有很多人來捧場聽他演奏,舒荷聽完就完全愣住了,漂亮的杏眼睜大。
“你第一次比賽的時候很緊張,後麵幾次也沒有脫敏。”
喬澤蘭拿過小提琴,隨手在上麵拉出幾個不錯的音。
“小荷,你得脫敏。”
舒荷足夠有天賦。
人優秀,家世好,長得好。
不釋放一下光芒,真的會沾上些甩不掉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