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陽走下舞台的時候,整個娛樂區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所有乘客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了蘇陽的身上。
那目光之中,再無之前的看戲與探究,隻剩下最純粹的,難以掩飾的驚駭與敬畏。
舞台之上,那個滑稽而又恐怖的小醜,臉上的笑容早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甚至連一個最基本的謝幕禮都顧不上,便手腳並用地,狼狽不堪地逃回了那片漆黑的幕後。
天鵝絨的幕布,因為他慌亂的動作而劇烈地晃動著,最終歪歪斜斜地落了下來,徹底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蘇陽回到了安先生的身邊,神色平靜地坐了下來。
他將手中的那張嶄新船票拿在眼前,仿佛隻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藝術品。
“的確是很有意思。”
蘇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裡每天都會有這樣的表演麼?”
安先生猛地回過神來,他看著蘇陽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無情地碾碎。
“是……是的,每天都有。”
蘇陽聞言,眼中的興致愈發濃厚。
“行,那我明天再來。”
當眾人懷揣著各自複雜的心情,離開這詭異的娛樂區,重新回到上一層的乘客區走廊時,氣氛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次,當蘇陽走過之時,走廊兩側的所有乘客,無一例外,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不約而同地摘下了頭上的禮帽,將它輕輕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們對著蘇陽,深深地鞠躬行禮。
這是一種沉默的致敬,更是對一位足以顛覆規則的強者的,發自內心的臣服。
蘇陽的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他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示意,坦然地接受了這份敬意。
隨後,他便在安先生那愈發恭敬的引領之下,再次回到了那間狹小的客房之中。
房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視線。
蘇陽將那張嶄新的船票,放在了桌上。
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張船票的與眾不同之處。
在場的其他乘客,他們手中的船票,無一例外,都呈現出一種陳舊的泛黃之色,像是曆經了無數的歲月。
唯獨他手中的這一張,嶄新得如同剛剛才從印刷機裡生產出來一般。
更讓蘇陽感到驚奇的是,那船票之上用未知語言書寫的文字,竟像是擁有生命的活物。
那些墨色的筆畫,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而又詭異的方式,不斷地蠕動,變化,扭曲。
這使得蘇陽根本無法分辨出,上麵究竟寫了些什麼。
他抬起頭,望向了身旁的安先生,開口詢問道:“安先生,這代表了什麼?”
安先生的目光落在船票之上,那雙渾濁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深深的困惑與不解。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蘇先生,我也不太清楚。”
“因為……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新的船票。”
他沉吟了片刻,用一種帶著幾分猜測的語氣說道:“或許……這代表著某種特殊的身份,一張……貴賓船票?”
蘇陽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微光。
“貴賓房麼?”
“那又在什麼地方?”
安先生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在這艘船上待了這麼多年,我從未聽說過有貴賓房的存在。”
蘇陽的手指,在那張不斷蠕動的船票之上,輕輕地摩挲了片刻。
一種奇特的觸感,順著他的指尖,傳入了他的感知之中。
他忽然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那麼,我大概知道在什麼地方了。”
他將船票收起,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了些許。
“現在,讓我們回到正題吧。”
“你們,是霧族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