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氣氛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
一個站在百米外的山頭上,渾身戒備,如臨大敵。
一個站在穀底,高舉著雙手,姿勢還停留在行禮的半途,臉上寫滿了茫然與不解。
“前輩……我……”江乘風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試探性地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他心中很是忐忑,難道是自己剛才喝酒喝得太多,惹這位前輩不高興了?
可明明是他讓自己喝的啊!
山頭上的武狂,聽到江乘風那無辜的問話,一張粗獷的老臉瞬間有些掛不住。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這小子發酒瘋時的扒衣神功給嚇出了心理陰影吧?
他堂堂玄天七子,傳出去還要不要麵子了?
武狂的大腦飛速運轉,片刻之後,他清了清嗓子,強行擠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聲音沉穩地傳了回來:“咳咳……本座方才,隻是在考驗你的反應罷了!”
“不錯,不錯。”武狂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副讚許的神色:“麵對本座這般突如其來的身法,你雖未動,但氣息沉穩,心神不亂,足見你心性之堅毅,遠超常人!”
江乘風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是在考驗我嗎?
他頓時恍然大悟,心中對這位前輩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高人行事,果然是深不可測!
“多謝前輩誇獎!”江乘風連忙再次拱手,態度愈發恭敬。
武狂見自己成功蒙混過關,心中也是暗鬆一口氣。
他身形一閃,再次回到了穀底,隻是下意識地和江乘風保持了三步以上的安全距離。
“好了,閒話少說。”
武狂擺了擺手,神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一雙銳利的眸子,開始仔仔細細地審視著江乘風。
“小子,你的底子,本座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力量,你有。天賦,你更是妖孽得不講道理。”
武狂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但是,你對自身力量的掌控,簡直是一塌糊塗!空有屠龍之力,卻隻會拿來砸核桃,暴殄天物!”
江乘風聞言,頓時麵露慚色,虛心地低下頭。
“前輩教訓的是。”
“哼,知道就好。”武狂負手而立,一股屬於頂尖強者的宗師氣度油然而生:“你的路,與尋常武者不同。你那兩種截然不同卻又詭異共存的力量,是你最大的優勢,也是你最致命的破綻!”
“在學會如何完美駕馭它們之前,你所有的力量,都不過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
武狂的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江乘風的心上。
他想起了之前薛鎮海前輩教導自己的場景,自己連最基礎的聚氣都搞不明白,心中更是羞愧。
“請前輩指點!”江乘風鄭重一揖,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看到他這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武狂心中甚是滿意。
“好!”武狂點了點頭。“今日,本座便教你修行的第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掌控!”
他伸出手指,指向不遠處地麵上的一堆細密的黃沙。
“看到那堆沙子了嗎?”
江乘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重重地點了點頭。
武狂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座現在要你做的,很簡單。”
“用你的氣,從那堆沙子中,取出一粒。”
“記住,隻能是一粒。並且,不能驚動它旁邊的任何一粒沙子。”
這個要求一出,江乘風頓時愣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做到?
那沙堆中的沙粒何止億萬,細小如塵埃,彼此緊緊挨著,要從中隻取一粒,還不驚動其他的,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前輩,這……”江乘風的臉上滿是為難。
“怎麼,做不到?”武狂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激將法:“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你可不配做蘇陽的學生!”
“我能做到!”
江乘風被他這麼一激,骨子裡的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也上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那堆黃沙前,緩緩蹲下身子,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專注神情。
他閉上雙眼,開始按照薛鎮海前輩之前教導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從丹田之中牽引出一絲細如發絲的金色鬥氣,開始嘗試著取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