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皇後自皇帝冷漠的離開後,心裡一直有些不寧。
畢竟這麼快就被皇上發現了,她心裡是有些不願的。
她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除了,還能得到皇上獨一份的寵愛。
隻是……
木已成舟,局麵已經無法挽回。
她又勸誡自己,勝敗在此一舉,無論如何,薑臨已經死了。
而且當下,序兒的身子已經拖不得,無論皇帝今日會怎麼懲罰她,她都要為序兒拚得一個前程!
所以今日之事,也算不得失敗。
是以,她一直坐在寢榻上,等著皇帝回來。
許是開始的動靜鬨得太大,坤寧宮的所有宮人此刻全都起來了。
容妃準備再次橫闖坤寧宮,然而與先前不同,這會兒她剛闖進朱紅大門,立刻就被門口的幾個禁衛給抓住了。
“容妃娘娘,還請回宮!”
“娘娘,請自重!”
坤寧宮的禁衛話說得客氣,但手中的長刀卻已經出了半鞘,泛出冷冽的寒光。
金吾衛忙跟進去拉她,不曾想,闖入宮門的容妃卻忽然高聲大喊:“季嘉茹,你害我皇兒,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和你兒子薑序,不日便步我後塵,詛咒你與皇帝,從此相恨相殘,世世報應!”
隨著最後一聲嘶啞淒切的喊叫,金吾衛和坤寧宮禁衛正欲將她往外拉,卻看見一道溫熱的粘稠已從她脖頸飆出,灑在幾名禁衛身上臉上,如一朵朵春日開得淒厲詭豔的芍藥,伴著今夜陰沉迷蒙的月色,透出澹澹陰森詭譎。
季皇後從殿內跑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往日的櫻桃小口張成圓形,她還沒來得及喊出那聲“不”字,眼前的容妃已經對著她淒婉一笑,猶如月下最後一舞,隨著那在空中涼透的熱血一起揮灑,翩翩打了個旋兒。
“咚”的一聲,頭顱磕在地麵,容妃摔倒在地。她睜著眼睛,周身溢出鮮血,染紅了雕刻著鳳穿牡丹的青石地板。
唇邊,是一個得逞的淒厲笑意。
“來人,把這賤人拖出去!拖出我坤寧宮!”
季皇後聲嘶力竭,像是猛然撩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看著容妃的屍體,宛如看著長著獠牙的鬼魅。
她急切又忌憚地退後,自己也遮著雙目不敢再朝那個方向看去一眼。
容妃的屍首很快就被拖走了,青石板上的血跡也被宮人以最快的速度清洗乾淨。
皇帝從仁智殿回來,看到的便已經是濕漉漉的地麵。一問,才知曉這麼短時間內,容妃已經離世。
容妃的死對皇帝來說並沒造成多大影響。
甚至因為先前她對他的詛咒和忤逆,這會兒驟然聽得她離世的消息,他心裡還有幾分隱秘的暢快。
一個妃嬪,竟然把孩子看得比自己這個皇帝還重,實在是有悖倫常!
皇帝一進殿,就見季皇後病懨懨地跪在地上請罪,一張臉毫無血色,就連唇上也泛著一絲雪白。
先前因她對四皇子動手的不悅還哽在心頭,皇帝驟然擰眉:“這是又怎麼了?你好端端害死老四,朕還沒治你的罪,休要又拿這幅樣子給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