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萬裡先是愣了一下神,再看看眼前的這片火海,好家夥!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若大地一片樹林,瞬間被燒成了寸草不生的景象。看著眼下的景象褚萬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公主殿下出手啦。
鐘萬仇這廝罵的是整個大理段氏,然世子亦姓段,自然包括在內。他得罪了大理其他段氏之人,並不會怎麼樣,但涉及到了世子,公主殿下定會出手,且異常地狠絕。瞧瞧這片大好的樹林的下場,就是證明,隻剩下顯露在外的穀口和遠處顯而易見地幾處木屋。當下不再多說什麼,默默地將自己的三節棍收了起來,依然站到了我身後。
這番倒是把阿朱,阿碧,阿紫和小紫嚇得不輕,就連段穎婉和曲淩華也被驚著,朱青臣搖著手中的扇子,笑將那日跟著我一起來救段譽時的情景說了一遍,阿朱、阿碧、段穎婉和曲淩華的反應還算鎮定,而阿紫、小紫聽完看著我眼冒星星,自此把我當成了她們的偶像。
話說樹林剛被燒滅了沒多許久,鐘萬仇罵罵咧咧地提著他的大環刀衝了出來,身後跟著甘寶寶和鐘靈。鐘靈一見到我們來了,開心地蹦蹦跳跳著與我們打招呼:“妍姐姐,哥哥!”一旁的甘寶寶撇了一眼兒,但也沒說什麼,聽著女兒對段譽的稱呼,放下心來,幸好女兒對段譽隻當是哥哥,沒有彆的心思。
段譽見狀立刻將我拉到自己身後護著,四大護衛原也想保護我的,可現在有世子在,哪輪得到他們呀,四人很有默契地、一人保護一人地將阿朱,阿碧,阿紫和小紫護在了身後。然而,鐘萬仇的刀並未砍下,舉至半空中便霍然停下,一連數次皆是如此,最後氣得隨手扔了自己的大環刀,直跺腳道:“氣死我了,你們不但燒了我的樹,還誘騙我的女兒!”然後瞬間變了一幅欲哭無淚的嘴臉道,“可我打不過你們,真是氣煞我了!”甘寶寶聞言扶額,暗罵一聲:“沒出息!”
我從段譽身後探出頭來,看著他並不搭話,未曾想這號稱“見人就殺”的鐘穀主原來也這麼可愛的一麵。隨後,隻見鐘萬仇轉頭退回甘寶寶身旁,拉起她的袖子撒嬌道:“寶寶,你幫我一起殺了他們,他們燒了我們家的樹,還想誘騙我們的女兒!”這次輪到我們扶額了。
然而,甘寶寶並不吃他這套,看了我一眼,又斜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嬌俏道:“段家少掌門的功夫你沒見識過?我二人連手亦動不了她絲毫,隻不定自己反被其所傷。再說,這些樹上次雖是被砍了些,但大部分尚在,倒也無傷大雅。可重點是自那牌子被砍後,我亦勸過你彆再放了,你聽了嗎?你倒好,非但不聽勸,更是把‘段’字放大幾倍放那杵著,這段家少掌門是何脾氣你我皆領教過,今日這結果,隻能說是你活該!”
鐘萬仇聽了甘寶寶之言,一口氣堵著上不去下不來,可自己家夫人打不得罵不得,想把氣撒我們身上,再瞧瞧仍被段譽護在身後的我,探出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後背不禁升起一絲涼意,這氣也不能撒在我們身上,否則後果更嚴重。最後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隻待負氣轉身進了穀。
甘寶寶見狀,笑了笑,對著我們打著圓場道:“諸位可千萬莫要介懷,拙夫就這脾氣,嘴硬心軟,回頭我哄上幾句也就是了。不知,諸位前來有何要事?”
我對甘寶寶行了江湖禮儀,道:“鐘夫人,我等前來也無何要事,隻是之前答應過靈兒,再出來時帶她一起出去走走,見見市麵!不知,鐘夫人可否應允?”
待我說完,鐘靈亦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希望母親能夠答應。甘寶寶見女兒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又看看我們,想著以我們幾人的武功應該能保護好自己的寶貝女兒,終是應允下,當下命身邊的婢女去給鐘靈收拾東西。
等待之餘,我看了一眼被我一怒之下燒成寸草不生的樹林,好像是有點過分,這樹木可是人家的保護屏障,如今被我全部燒儘,所有的房子全部都暴露在外視線內,一目了然,若是有人上門襲擊,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於是從通靈納玉戒中拿出一袋種子,遞給甘寶寶道:“鐘夫人,不好意思,適才一時太過於生氣,把您穀中的花草樹木皆夷為了平地。這是一袋花草樹木的種子,隻需細心花上個半年時間便可長成,希望能略微彌補下你們的損失,也希望尊夫能海涵!”
甘寶寶接過種子,謙和道:“哪裡,原亦是拙夫的不是,段家少掌門不必太過於介懷。這種子我便替拙夫收下了,多謝段家少掌門相贈。”正說著鐘靈的細軟已被收拾妥當,被婢女拿了出來,甘寶寶又叮囑了幾句才放鐘靈與我們一同離開。
剛出萬劫穀便遇到了三個人攔了去路,其中一人遞上一張請帖: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才俊,於十月初八駕臨河南擂鼓山天聾地啞穀一聚,共研棋藝。
我看完請帖,不禁有些許感觸,不知不覺十年之期已將至。複又看了看來送請帖之人,蘇星河為掩人耳目,不但獨自創立“聾啞門”,還將門中弟子個個刺聾耳朵、割斷舌頭,隻是不知此人是否真的聽不見也不會說話,隻能用手語試探他。果然此人看到我的手語,用手語表示他聽不見也不會說話。
我接著用手語道:“這請帖可是聰辯先生送出的?”這人點頭表示是。
我道(手語):“聰辯先生是如何知我在此處?且為何要給我送請帖?”蘇星河是如何得知我在此處的並不重要,讓我不明白蘇星河既知我身份,他應當已知曉當年就是我破的棋局,為何還要給我送請帖,故而有此一問。同時,我從通靈納玉戒中仿製出一枚掌門七寶戒指戴在手上,比手語時讓大家都能看見。
果然,那人看見我手上的戒指後,比著手語道:“弟子拜見掌門人!(跪地拜見)聰辯先生乃家師,這請帖原是送給段家掌門人的,適才路過此地聽有人喚段家少掌門,弟子尚有其他英俊才傑的請帖要送,才想著走捷徑,不想竟是送到了掌門手中。”
我道(手語):“原來如此!此請帖本尊自會交於段家掌門,你們且去送其他請帖吧!”語罷三人行禮拜彆。
待三人走遠後,段譽道:“這請帖上所說的共研棋藝,可是山上擺放的‘玲瓏棋局’,此局我試過,確有些難度,今日我也不得其解!隻是,我們才出來便要回去送請帖嗎?這一去一回怕是要耽擱不少時日,我們還要去參加穎嫣回蘇州後重新舉辦的及笄之禮呢!”
我道:“正是此局。如今是七月未,距離此會尚有三個月的時日,以我的腳程去一趟半日即可來回,亦耽誤不了多少時日。隻是中秋將至,我確是想同穎嫣一起過的,這一來一回的的確有些趕,這請帖我另派人去送即可。”語罷立即喚出“拓”。
話音剛落,“拓”已落到我跟前,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尊主!”
我看了看他,道:“起來吧!”“拓”剛起身,我便將請帖遞給了他,繼續道,“‘拓’,你速將此信交於我父皇及叔父他們,務必讓他們前去赴會。”
“是!屬下領命!”應下我的命令,“拓”接過請帖,身影也同時消失不見。
“譽哥哥,中秋將至,靠馬車或騎馬怕是都來不及在中秋前趕到蘇州。如今之即唯有尋個無人之地,我用法陣將我們傳送過去!”“拓”走後,我對段譽說道。說完又將馬車和馬匹全部收入通靈納玉戒中,隨後和大家一起尋空地。
不久,我們在萬劫穀和神農幫之間,屬於兩方都不管,也鮮少有人來此地之處。我站在空地的中央,開始結傳送法陣。隻見我閉著雙眼,手中快速地變化著很多不同的手勢,很快兩個相對應的巨大傳送法陣,分彆出現在我的腳下和頭頂。隨後,我保持著最後一個手勢,對眾人道:“大家都到此法陣中來,圍著我手挽手站好,我將用此法陣將大家直接傳送到蘇州曼陀山莊,大致需半日時間。切記,傳送需一盞茶的功夫,途中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可鬆手!否則會使法陣造成混亂,法陣傳送軌跡亦將偏離,屆時我亦不知會被帶去何地。若是其他時空,我還能將大家傳送回來;若是被傳送到時空夾縫中,我亦無力回天,我們將永遠被困於時空夾縫之中不得出。”
聽聞我的話,眾人都神情緊張,平時看我一個人來去自如,卻原來人多會有如此風險。因此,大家站上法陣後,互相緊緊挽住自己身旁人的手臂,一刻也不敢鬆解。而段譽則同我一起站在中央,從我身後抱住我,道:“妍兒,如有危險你儘管往我身上招呼,你隻管保全你自己。”聞言,我回頭看了看他,許久不曾說出隻字片語,我知道我勸不動他,隻待對他回一微笑,隨後回頭開啟法陣,傳送之前我口中默念道:“蘇州曼陀山莊!”隨著我念畢,我們一行人消失在原地,一切像是未發生一般。
一盞茶的功夫後,我們平安地站在曼陀山莊牌坊前。可誰知功法剛收,我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嚇得段譽趕緊詢問我的身體狀況。看了一眼曼陀山莊的牌坊,笑道:“無礙的,隻是這次傳送的人多了些,沒掌握好陣法功法輸入力度而已!”
此時已是傍晚,段穎嫣和鎮北王嫡次子段正聰正攜手從外麵走來,迎麵瞧見我們迎上他們的目光。段穎嫣像是被撞破不該看到的一般,立刻撒開了段正聰的手,小跑似地走來,執起我的手道:“聖元姐姐,你們怎得來得如此之快?”
“我想著快至中秋佳節,若能和你們一起過亦熱鬨些,便用法陣將大家傳送過來的,自然用不了多少時日。”我答道。聞言,段穎嫣了然,又於其他人打了招呼,也認識了段穎婉(木婉清)、曲淩華、鐘靈和小紫。
段正聰原和段穎嫣手牽手踱步而行,才見我們到來又覺手中一空,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了一下,原來是他的小丫頭害羞了,隨即也負手朝我們走來,和段譽行了禮平禮,一起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各自眼裡的人兒一言不發。
我們互相打了招呼,由段穎嫣領著一起進入了曼陀山莊。步入曼陀山莊,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印入眼簾。這山茶花又名玉茗,另有個名字叫作曼陀羅花,再因此處除了山茶之外,更無彆種花卉,連春天最常見的牽牛花、豌豆花、油菜花之類也是一朵都無。但這些山茶花的品種卻均平平無奇,唯一的好處,隻是得一個“多”字,想必“曼陀山莊”才因此得名。但要知山茶花以雲南所產者最為有名,乃大理的國花,故而世間稱之為“滇茶”。且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雖品種平平無奇,但卻被打理得不錯,想來是當時從大理返回姑蘇時,與段正淳送李青蘿的幾名花匠有關,段正淳了解李青蘿的喜好,送她的花匠皆是女子。
看著看著,走著走著,我們已至曼陀山莊內,一路上段穎嫣給我們介紹著整個曼陀山莊,其中更是提到了“琅嬛福地”中的武功秘籍,要知那可是從大理無量山的“琅嬛福地”中全數搬過來的。如今“琅嬛福地”中已書去洞空,若能在“琅嬛玉洞”中一飽眼福也無憾了。雖然我的通靈納玉戒中亦收藏著,但通靈納玉戒中是齊全的,這種收集了又有缺失的感覺是在通靈納玉戒中無法擁有的。
想到此處,我獲邀了段穎嫣的同意與大家一起去了“琅嬛玉洞”觀看。進入“琅嬛玉洞”放眼望去,天下武學儘收眼底,每個門派的武功秘籍都有注明,依然是少林派缺《易筋經》,丐幫缺《降龍十八掌》,大理段氏缺《一陽指》和《六脈神劍》。我拿起收集的大理段氏的武功秘籍看了起來,這裡隻有最基礎的“段氏劍法”和“段氏心法”——即段正明教段譽的那個導氣之法。
我隻看了一會兒便放下,但想到這些原是李秋水被無崖子氣走時,帶著繈褓中的李青蘿——王夫人,與妹妹李滄海一起將這些搬到了這裡,想來原是給李青蘿及後人所學,不想如今卻便宜了慕容氏的人。想到這裡,我向段穎嫣問道:“穎嫣,這些武功的要訣你是否與你表哥慕容複說過?”
段穎嫣聞言,先是臉上泛起一絲紅蘊,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段正聰,才說:“在受邀去大理之前,都說的差不多了,且原先也抄錄了一份放在表哥的燕子塢,多數亦是他自己看的,有不明白的才來請教我。但自從在大理認了親,又結識了仲晏(段正聰的字)哥哥後,我便不曾與表哥再有來往,最近都是他自己那裡的人看了與他說的。”
段正聰聽著隻是笑笑,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的反應我全看在眼裡,湊近段穎嫣悄聲問道:“這些你與段正聰可曾說過,我是指你對你表哥的情意?他可有何反應?”
段穎嫣再次看了眼段正聰,羞澀地說:“嗯,自是說過的,我原亦不打算瞞騙與仲晏哥哥的。他聽我說後,不曾對我有任何苛責,反而安慰我許多。再者,之前都是我獨自一人為表哥付出,可表哥從未正眼瞧過我一眼,他的眼裡隻他的‘複燕大計’。而仲晏哥哥卻不同,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全心全意地待我,讓我無不為他而動容。相比表哥,仲晏哥哥才是我想攜手一生之人。何況,自從認親後,我亦明白他慕容複根本就不是我表哥,我與他不曾有任何血緣,如此我又何必為了一個眼裡沒我又與沒任何關係的人錯付了自己。”
我聽段穎嫣說了那麼好,也放心不少,問道:“這些話你可曾與段正聰說明?”
段穎嫣搖搖頭,道:“我亦是剛想明白這些,還未曾與仲晏哥哥道明。”
想必以段正聰的功力應該都聽見了,悄悄地回頭看看他,果然見他見我看向他,對我笑著點點頭以示感謝,我也對他笑笑回頭繼續道,“你該尋個時機與他說明了,切莫生了誤會!”隨後,我轉移話題道,“這些武功秘籍你自己可曾學過?”
段穎嫣搖頭,我又道,“不如你挑些來學學,隻為有朝一日可護得自身與家人平安!若你願意,可從我段家武功學起。”說著將記著段家武學的卷宗及《一陽指》的武功秘笈交於段穎嫣手中。如此,段穎嫣也開始習武,由段正聰教導。期間,我們一起過中秋,再一起相約趕赴擂鼓山蘇星河之約。
中秋節前三日,我們閒暇之餘,在花園中散步,遙見王夫人把一筐筐的物質搬上船,向著燕子塢的方向駛去。段穎嫣早已習慣,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卻好奇起來,我記得原書中提到,現在慕容複應該扮成西夏武士,剛從西夏出來尚未回到燕子塢。而且王夫人何時那麼關心慕容複了,不是不待見他嗎?除非,她去見的是另有其人,且極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