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你好大的臉啊。”
有先天神並不吃這一套,言語儘是冷漠。
“吾等要親自看到這畜生死去!”
太明勉強抬起頭顱,看到了陳燭的衣衫:
“師父……”
他淚水不知為何淌落:“太明沒用,明明師父說了隻剩下一個量劫的時間了,我還是沒有找到路。”
“這不怪你。”
陳燭抬頭看著那漫天的先天神,從懷裡拿出道鐘。
“既然不走,那彆怪吾。”
他輕輕一敲,下一刹那,這裡時空混淆,竟然有提前滅世的趨勢!
所有先天神道則混亂,祂們目光大驚:
“這到底是誰!”
“那是什麼遺寶?如此可怕,我的道則都被震鬆了。”
“聞所未聞,難怪能作為太明的師父。”
“該死,看錯了!”
“速走,如此強者,我等剛才駁了祂的麵子,的確是我等不對。”
祂們低頭看去,事情已成了定局。
尤其是此時祖龍發話:“走吧,人家沒動我們這些大神,是已經給了麵子了。”
祖龍深深看了陳燭一眼,罕見的沒有過多解釋。
大家都是你給我臉,我給你臉,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尊敬是相互的。
哪怕是三祖,此時既然陳燭出手,祂們也看出一些東西,心思各異的離開了。
先天神各自散去,這裡就隻剩下了陳燭與太明。
看著麵前咬牙堅持的太明,陳燭收起道鐘,眼前的狼狽身影似乎與最開始那小不點的模樣重合起來了。
他本是對付蚩尤與武庚,沒想到在這裡耗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雖然陳燭並沒有一直停留在這裡,在不斷的快進時間,但依舊對其付出感情。
至於太明,更是在這個時代付出了太多太多。
“這不怪你。”
陳燭歎息一聲,卻是沒有辦法。
“師父,幫幫我,我快頂不住了。”
太明艱難的開口,明知這樣不對,但他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家人,舍不得太族。
“我幫不了你。”
冷漠的聲音,讓太明一顆心不斷晦暗。
“你是我師父啊!”
太明淒厲的抬頭,下一刹那,瞳孔一震,雙眸被高壓壓碎的同時看到了陳燭的模樣。
那胸口,道則,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痕。
說到底,陳燭身上的傷勢一直沒有徹底好完整,哪怕用了這一整個時代的時間,也依舊破碎。
更不要說沒有時間加持的羅睺了。
太明懂了,為何師父不幫自己。
“師父,太明對不起您,請您贖罪。”
祂徹底跪下,下半身已經全部碎裂。
其卻怒吼一聲:“太極之炁,成我雙眸!”
他在這最後的時刻,把整個太族煉入自己的眸子之中,再也扛不住了。
混沌青蓮落下。
“轟隆!”
大音無聲,永恒的破滅席卷了這個世界,太極時代伴隨著混沌青蓮徹底消失了。
隻剩下周山依舊完好無損,以及各先天神護住的地方。
這些地方會以祂們的道則繼續擴張,再經曆漫長歲月之後成為新的洪荒。
太明……就此落幕了嗎?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陳燭終於放開了封印。
這一刻,太明隻感覺神清氣爽,原本破滅的肉身硬生生還維持了一點。
他畢竟是能夠弑神的存在,其胸中所醞釀的那金線,此時終於開始蛻變。
“我悟了,我悟了!”
太明哈哈大笑:“師父,師父,我找到路了!”
祂環顧四周,卻不見任何身影。
太族被祂煉入眼眸,師父不見蹤跡……
“我……悟了又如何?”
雙手捧著金線,太明任由其飄蕩離去。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巨大的落差,再也無人分享,這是永恒的孤獨。
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希望,祂悟得太晚。
所謂的道果,神路,化為那金線,一路墜落。
陳燭並沒有走。
隻是,他不忍心。
這金線飄飄蕩蕩,忽然,他感覺到了什麼。
金線在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飄落,落在了一道人影的手中。
“我們又見麵了。”
那是父神,父神一縷念頭在對陳燭笑。
原來,這金線便是天地之間的第一道先天之炁,也是一切都開始。
“父神啊。”
陳燭快速靠攏:“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隻要你認為是對的,一切都是對的。”
盤古的念頭還是那般溫暖,其親手把金線投入了洪荒,長舒一口氣。
“五個時代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得差不多,這最後一步也走出去了。”
祂輕輕笑著:“小家夥,大家都在試錯,吾說到底也算是先天神罷了,你為何覺得你做得事情有對錯呢?”
“你已然有了神性,就不要再去思考那麼多了。”
一切已經結束。
陳燭看到太明的時候,他已經瘋了。
整個世界被蓮子紮根,一切都在結束。
但陳燭依舊於心不忍,他想起了父神的話,自己是時間之祖,尊貴之極,他的所作所為,應該都是對的。
不去思考對錯,神性……
既然乾涉,那就乾涉得徹底一點。
陳燭伸手,以空間權柄挖走了其眼中的世界,轉身順著光河去了下遊。
他要回到屬於自己的時間點了。
一切不過眨眼,隻要過去的,都是刹那。
陳燭重新凝聚身形,這個世界的太陽在治愈他的身軀。
但道傷還需要時間恢複,隻是快慢罷了。
他有太陽加持,定然不輸於羅睺恢複的時間,隻是快慢問題。
更何況,陳燭他這次有更多準備的時間,也是時候去尋找幾位強力的幫手了。
他開始行動,一反常態,去了西方。
此時的西方被他的道鐘敲碎,早已經七零八落。
但依舊有兩尊神聖在不辭辛勞的修複。
那是一顆菩提樹,一道庚金之氣。
樹為木炁,庚金為金炁,本應該是金木互相大戰的,但在這裡卻另類的互成道友。
陳燭走到了他們麵前,靜靜看他們治理西方。
接引道人注意到了陳燭,無奈的笑了笑:“這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不能不管。”
“兩位道友大德。”
,陳燭微笑:“就是有一事,想請兩位道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