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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
「哇!小狗狗!」
天真活潑的聲音在豔陽高照的庭院中響起。
「還有貓貓和小鬆鼠!」
少女在庭院的草坪上蹦蹦跳跳地追趕小動物,最後抱起了其中一隻被她追上的。
「大家都是黑先生帶來的吧!謝謝你!」
少女抬起頭,看向在一旁蠕動的巨大黑影——騎兵。
少女——椿,將這位從者叫作「黑先生」,看上去並不怎麼怕他。
無數的小鳥在空中成群飛舞,好幾隻小動物在她身旁精力充沛地跑來跑去。
在這個如同動物園一般的露天庭院中,椿感到很幸福。
「椿,該吃午飯了。」
「要好好洗手喲!」
「好。」
聽到父母的呼喚,椿走向家門。
在進門之前,她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陽光燦爛的庭院風景。
小鳥在唱歌。
貓狗趴在草坪上曬太陽。
鬆鼠一家在啃果實。
一切都是她理想中的「庭院」風景。
唯一的異常之處就是在中心搖曳的巨大黑影,但椿並不覺得他是一種異常,她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可她不知道,實現這個小小的庭院需要在現實世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
汽車旅館。
「下一條新聞。斯諾菲爾德市內的動物醫院現在均處於滿員狀態。從今天淩晨起,市內各地接連出現動物陷入昏睡的現象。市民擔心這是否意味著新型傳染病已經開始在市內傳播。昏睡的動物雖然很快就清醒過來,但它們的皮膚上都浮現出紅黑色的斑點。市政府正與衛生部一同展開調查——」
在市內有線電視播出這條新聞的時候,汽車旅館的一個房間裡響起了無憂無慮的聲音。
「哇,手續總算辦完了!班尼特先生,軒浩先生,我成功了!」
「嗯。高興歸高興,但最好不要這麼口無遮攔地叫出我的真名。」班尼特對於自己這位禦主感到萬分無奈,「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會有人知曉我真名的含義,但按照聖杯戰爭的規則,最好還是不要輕易透露真名為好。」
「啊,也是!抱歉!那就給你取個綽號吧!我想想……比如英式地獄殺手(heher)?」弗拉特思考片刻道。
「我雖然的確曾經化身開膛手傑克,但……算了,我想你還是直接叫我狂戰士(bererer)就好。」班尼特有些無奈的欲言又止道。
弗拉特身為他的禦主,能和他通過夢境共享雙方的情報,因此這幾天弗拉特已經看見了他在‘諸神黃昏的鬥技場上化身各種曆史人物與神戰鬥的場景。並且這幾天老是如同好奇寶寶一樣不斷的試圖打聽他的光榮事跡,這讓他感到無比無奈。
不過言歸正傳,弗拉特所說的‘成功了,和他拿在手中的手機有關。
那是時下最新型號的手機,可以發送附帶照片的電子郵件,也可以打國際長途。有了它,就可以聯係遠在時鐘塔的師父,所以弗拉特才這麼高興。
「這下終於能用了,我昨天好不容易買到手機,結果隻能當照相機和收音機來用。」
弗拉特看著手機中保存的照片,裡麵甚至還有爆炸後的歌劇院。
「昨天我應該用手機拍下那名英靈的演講,都怪我接受采訪太興奮了,錯失把他拍下來的良機??」
「唔……為了獲得敵對英靈的情報,拍照也
算是一種手段吧……」班尼特勉強讓自己樂觀地接受了禦主的想法。
「啊,不過我拍到了死徒和另一位英靈的照片!」說罷,弗拉特將手機屏幕亮給班尼特和軒浩看,照片上的是昨天大鬨警署停車場的死徒。
「這東西可寶貴了!因為其他拍了照片的人都被教會的人下了暗示,自行動手刪掉了照片!啊啊,幸好我當初做過回避暗示的訓練!」
「你先冷靜。雖然我也很好奇吸血鬼的事,但我更關心的是你說的‘另一位英靈,麻煩你講詳細一點。」班尼特聞言有些疑惑。
因為在照片上他分明隻看見了死徒。
「啊,對呀。你當時隻顧著看那個神父和死徒的戰鬥,都沒發現英靈。」弗拉特似乎對此並不意外,「不過軒浩先生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說著,他看向軒浩。
「你是說那個金閃閃的家夥嗎?」軒浩理所當然的回答著。
「對對對!」弗拉特開心的笑著,「‘金閃閃!真是個不錯的形容,軒浩先生您可真是天才。」
「喂喂喂,你們在說什麼?難道隻有我沒發現嗎?」班尼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三人當中最菜的。
身為英靈比不過軒浩先生也就算了,畢竟這人是規格外的怪物。
但連自己的禦主都比不上是什麼情況?
「哎呀,因為他隻出現了那麼一下,我就想事後再跟你說。」弗拉特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聽到弗拉特滿不在乎的語氣,班尼特心想「是不是該認真訓斥他一番」,就在他打算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瞧瞧,讓對方意識到自己還是挺厲害的,卻被弗拉特搶先一步說出的話潑了一盆冷水。
「而且我覺得??要是那名英靈發現我注意到他了,會把我瞬間殺掉。」
「……什麼?」班尼特聞言有些驚訝。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還是他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禦主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這樣妄自菲薄呢,真是可喜可賀……哦不,難能可貴。
不過……從自己的禦主不僅將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甚至還在過了這麼久之後才想起這件事。狂班尼特又感到一陣無語,在湧起不安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你可真是……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個笨蛋,沒想到你在某些地方還挺果斷的。」他指的是弗拉特在意識到自己不敵之後果斷的選擇了隱藏氣息,甚至沒將那位英靈到場的情報告訴他,否則身為英靈,他高低也會上去和那位英靈交手試探一下。
「你之前一直把我當成笨蛋嗎?」弗拉特笑著。
「你生氣了?」班尼特有些疑惑。
「沒有,我反倒很高興。」弗拉特開心地笑著,一邊回憶堪稱自己第二故鄉的時鐘塔,一邊說「從小就有很多人害怕我、躲著我……很少有人會像你這樣麵對麵說我笨蛋、白癡的,會這麼說的也就隻有教授和他那個公主妹妹,還有跟我同一間教室的同學以及畢業生們吧……」
聽著弗拉特感慨頗深地這樣說,班尼特先是同情,一秒不到又改變了想法。
「這……已經夠多了吧?」
「不要在意細節!我們不說這個了,還是來聊那個英靈吧!?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由那麼強大的能量凝聚而成的人。先不說他有什麼能力,真名是什麼??光是被他看到,我就覺得會被他秒殺。」弗拉特的表情雖然還和平時一樣,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少年沒有說一句假話。
「秒殺你的確是綽綽有餘……」一旁的軒浩聞言微微點頭,「應該說除了某些超規格的強大英靈外,他想秒誰都輕而易舉。」Ь
「!!哇!軒浩先生難道知道這個英靈的身份嗎?」聽著軒浩的評價,弗拉特兩眼放光,「所以軒浩先生對上他有把握嗎?」
「……」
軒浩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興奮起來的少年。
雖然早就有這種感覺了,但是他還是想說……這貨真是個問題兒童。
···········
幾分鐘後,倫敦時鐘塔。
當斯諾菲爾德迎來清晨的時候,倫敦距離黎明時分還十分遙遠。
在魔術協會中樞時鐘塔的一個房間裡,兩名乾部正以「斯諾菲爾德發生的聖杯戰爭」一事的顧問身份麵對麵談著話。
「那家夥果然又蠢又呆……是個十足的問題兒童呢……」
看到君主·埃爾梅羅二世臉頰抽搐地發出呻吟,與他坐在一起的老齡男子——洛克·貝爾費邦歎了口氣開口安慰道「二世閣下,我很同情你。」
他們二人正在看的是由潛入斯諾菲爾德的魔術師傳送回來的錄像。
用於魔術通信的水鏡中正顯示出斯諾菲爾德當地有線電視播放的新聞。
「咦?這是電視采訪嗎?哇——不知道教授和萊妮絲妹妹有沒有在看啊!」
當看到對著攝像機興奮不已的弗拉特時,埃爾梅羅二世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胃正一邊像拉鋸一樣拉著小提琴一邊跳舞。
見埃爾梅羅眉間擠出深深的溝壑,洛克用同情的口吻道「雖然當初是我把他推給你的,我要負一部分責任,但說實話,你到現在都還沒放棄他,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佩服還是無語了。」
老魔術師換了一個坐姿繼續道「沒想到你們師徒兩個都瞞著自己的教授,偷偷參加了聖杯戰爭??看來魯莽這種東西也是會言傳身教的啊。」
「我無言以對。」
「不過啊,弗拉特雖然是問題學生,但毫無疑問也是天才。萬一他真能把大聖杯的係統帶回到時鐘塔呢?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要是能把英靈帶到時鐘塔來,也能成為顛覆曆史的研究對象。」
簡單說來,老人的意思就是想隻占好事。
埃爾梅羅二世輕輕聳聳肩,說道「原來如此,的確是召喚科主任兼降靈科君主會說的話。不過,如果是尤利菲斯降靈科主任,大概連‘研究對象都不會說,而是直接用‘資產來稱呼英靈吧。」
「彆諷刺我了,代理君主沒有任何意義,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嗯,我也一樣,最多隻是幫彆人占著座位罷了。也不知道是我家的公主先長大,還是前往冬木等特殊靈地的儀仗隊先回來。」
「都說了,彆諷刺我了。」
洛克是時鐘塔裡極為頑固的保守派,原本像埃爾梅羅二世這種「既不屬於保守派也不屬於革新派的臨時君主」根本連抬頭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但二人現在的對話,卻讓人感覺他們屬於幾乎平等的地位。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洛克的立場與埃爾梅羅二世的有些相像。
降靈科原本的君主——主任尤利菲斯家的家主及其繼承人布拉姆·納澤萊·索菲亞利因為某個特殊使命暫時離開了時鐘塔。而在他們長期不在的這段時間,洛克代替他們坐上了君主之位。
雖然洛克渴望權力,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君主之位,所以每次開會的時候他都會有低人一等的感覺,尤其是被巴瑟梅羅等其他君主睨視時,他甚至覺得自己會少活幾年。
因此,洛克對比自己更加名不副實的埃爾梅羅二世似乎很是同情。
「不過??比弗拉特更需要注意的是後麵那個穿鎧甲的男人。如果男人是英靈,那就表
示那地方的人並沒有能力將聖杯戰爭的保密工作完全做好。」
「那的確是很讓人出乎意料……」
埃爾梅羅二世原本想說,會主動將自己暴露在鏡頭之下的英靈真是聞所未聞,但他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了某個豪放磊落的英靈身影。如果那個人有上鏡的機會,說不定他連自己的真名都能報出來。
「……不過,嗯,所謂的聖杯戰爭就是讓人摸不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埃爾梅羅二世含糊其詞地嘀咕了一聲,然後講述起關於保密的見解。
「聖堂教會和我們采取的保密方式最多還能再堅持五年吧。五年之後,每個人都可以通過手機實時地將高清視頻傳到社交網絡上去。到那時,和保密相比,情報的擴散力將會占領上風。我們馬上就要麵臨一個分歧點,是要摸索新的保密方法,還是將一部分公開讓普通人知道。」
「唔??請恕我愚昧,社交網絡是某種魔術用語嗎?」
想到麵前的這位老人是一位不僅沒有手機,就連普通電話都不願意安裝的冥頑不靈的保守派魔術師,埃爾梅羅二世便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對他解釋。
碰巧就在這時,懷中的手機傳來了信息提示音。
「抱歉。」
埃爾梅羅二世打開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地址發來的——可是當他看到「絕對領域魔術師之師」這個抬頭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埃爾梅羅二世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拚命保持著冷靜,說道「我那名又蠢又呆的弟子似乎終於有消息了。」
「哦?這可真是好事。」
埃爾梅羅二世查看了一下信息的內容——
「嗨教授!從今天開始我有手機了!托教授的福,我召喚出了最棒的英靈!您看,這是我的狂戰士!」
短信裡附帶了一張蒸汽朋克風格的手表照片。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看不懂……」
該不會是弗拉特獲得狂化技能了吧?二世心中懷疑,但想到這可能是他的固有技能,便又恢複了平靜。
幾秒鐘之後,弗拉特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我在街上發現了第一位英靈!啊,算上狂戰士和穿鎧甲的人,他應該是第三位吧?他看上去很可怕,我不太敢跟他打招呼,要怎麼做才能和他交朋友呢?」
「那個白癡真是……」
二世覺得自己的胃開始伴隨著死亡金屬音樂拚命甩頭,手則點開了短信中附帶的照片。
當他看到照片上那個坐在凱迪拉克後座,穿著誇張服飾的男人時——
他的胃瞬間停止了慟哭。
不僅是胃,他的呼吸、眨眼甚至就連心跳,或許都停頓了幾秒鐘。
「不可能……」
「二世閣下,怎麼了?」
聽到洛克擔心的詢問,埃爾梅羅二世心中疑惑的點終於連成了線。
沙漠中出現隕石坑的情報。
這名英靈雖然衣著與發型看上去很陌生,但自己不可能認錯人。他就是當年自己在冬木曾經見到過的,那個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從者。
既然那名英靈參與其中,那會出現隕石坑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到臉色慘白的二世,洛克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又因為心力交瘁而倒下。
不過就像忽然從時間停止的狀態恢複過來似的,埃爾梅羅二世反倒氣力高漲地站了起來。
「……抱歉,可以容我發一封短信嗎?」
「唔……好。」
儘管心中奇怪「短信?在這裡寫信嗎?哪有筆啊」但洛克還是被埃爾梅羅二世認真的表情鎮住,隻能乾脆地點了點頭。看來
洛克把剛才二世收到的信息也當作是魔術上的心靈感應或是其他什麼方式的交流。
埃爾梅羅二世轉身背對這位老魔術師,手指如飛般地往手機中輸入文字。
「我以你教授的身份要求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接近那個英靈。」
打完之後,埃爾梅羅二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快點把你的手機號碼發給我,你這個******」
···········
同一時間,斯諾菲爾德「水晶之丘」最頂層皇家套房。
自己的一張照片讓一名魔術師心臟驟停了幾秒——對此並不知情的吉爾伽美什正站在由落地窗圍成的最頂層房間,俯視著下方的街景。
「哈哈哈!光是比較馬路和樓閣的景色,烏魯克就更勝一籌啊!」
將自己過去統治的都市與這裡做著比較,吉爾伽美什心情愉悅地大笑。
他坐著凱迪拉克先回了一次蒂妮的工房,讓她帶上最基本的東西,然後帶著她來到這間賭場酒店的最頂層。
資金當然就是昨晚在賭場的收益,酒店方麵也把他們當成了「將從我們家贏走的錢花在我們家的尊貴賓客」。
除了蒂妮之外,她的幾名黑衣手下也以護衛的身份住進了酒店。
於是便構成了這樣的組合——一個引人注目的男人帶著一群對他恭恭敬敬的人。
在酒店的工作人員看來,他們大概像是「不知從哪裡來的大富豪和他的隨從」。而蒂妮從年紀上來說,要麼是隨從的女兒,要麼就是富豪的養女或是其他什麼人。
蒂妮雖然不明白吉爾伽美什的意圖,但她猜想,或許是因為他身為王,就想將市裡最為奢華的地方當作據點吧。
可是對蒂妮來說,移居到這種顯眼的地方隻會讓她不安。
說不定搭建起「城市」的敵對魔術師們正在監視著他們。而且這裡連工房都不算,若想抵禦敵人的襲擊還需要花費一番工夫進行改造。
不過就算把這裡變成工房,也同樣無法消解蒂妮的不安。
「我聽說,過去的聖杯戰爭中發生過因為整個酒店倒塌而使工房毀於一旦的事例。敵人的組織十分強大,也許會將這座‘水晶之丘整個炸毀。」
聽到蒂妮這樣的進言,吉爾伽美什回應得很乾脆「他們想炸就讓他們炸好了。本王本想說,這麼點小事你們要自己處理好。不過畢竟是本王將你們叫來的,若這裡真被炸毀,到時本王會借些降落傘給你們。」
吉爾伽美什舉止優雅地俯視著街景,說出這樣一番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的話語。
然後他走到房間西側,注視著視野儘頭的那片大森林低喃道「嗬嗬,吾友似乎也很高興啊,竟然讓如此廣闊的一片森林都舞動起來。」
聞言,蒂妮也看向森林的方向。
身為守護土地的一族,她很快便明白那裡發生了什麼。
整片森林發生了變化,仿佛變成一隻生物,正躁動不已。
「朋友……是嗎?」
「嗯,待本王哪日有興致了,再跟你講講本王與他的故事。說起來,昨日那真是一場再充實不過的重逢盛宴,若沒有礙事的家夥來插手,我們可以慶祝三天三夜。」
那麼壯觀的戰鬥……打上三天三夜……聽吉爾伽美什說得如此嚇人,蒂妮的後背不禁滲出了緊張的冷汗。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整座城市都會被從地圖上抹去。
這位英雄王沒有說笑,如果是他,真的可以連續戰鬥三天三夜。
如果他做不到,那一定怪自己這個禦主。
身為繼承了代代
祖先之力的魔術師,蒂妮認為自己具備一定的實力。
可是麵對如此強大的英靈們,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儘管蒂妮一路以來一直處於這樣的迷惘之中,但她還是決定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奉獻出來。
「……現在,我們的同伴正在追蹤其他魔術師的動向。我們原本猜想的構建城市係統之一的操丘家家主,如今的行為舉動卻完全與聖杯戰爭無關??」
「為何要向本王彙報這些事?身為禦主,如何行事該由你自己決定。」
「……是。」
吉爾伽美什瞥了失落的蒂妮一眼,露出壞心眼的笑容問道「蒂妮,本王問你,你想奪回這片土地是吧?」
「……當然!」
「那麼你不覺得,將那些***魔術師和這片平庸的景色一起夷為平地,效率會更高嗎?」
「咦……」
這不像是在開玩笑。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肯定會輕而易舉地將剛才說的話付諸行動。
因為蒂妮從一天之前發生在沙漠的那場戰鬥中就已經明白,吉爾伽美什具備這樣的實力。
「您說笑了……」
「說笑?這不是距離你‘先祖的夙願最近的答案嗎?最初將本王召喚於此的小醜,他的性命與這座城市中庸庸碌碌的***們的性命有什麼差彆?用你手上的什麼令咒向本王下令‘夷平城市不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嗎?如果你想給同伴避難的時間,本王也可以等你。」
蒂妮思考片刻,怯生生地答道「如果采取那樣的暴行……那我與奪走土地的魔術師們就沒有任何區彆了。」
「不足夠。這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答案,而是你找到的答案吧。」
如此輕易便被看穿,讓蒂妮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她自己也明白,這不是真正的答案。
我明明發過誓,要變得比那些魔術師還要貪婪,奪回土地。可是,為什麼我會猶豫?猶豫要不要毀滅這座城市?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連自己的心意也不明白的蒂妮受到了打擊,不禁低下頭。
無法回答王的問題的自己,即使被處決也不該有怨言。
已經被她舍棄的心中漸漸充滿了恐懼的情感。
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現在,她卻因自己令這名英靈失望而感到恐懼。
吉爾伽美什將蒂妮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於是笑著繼續道「你產生疑問了,那就好。」
「咦……」
「這樣才能夠打破盲信。不用在意,我就是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想稍微逗逗你而已,忘了吧。」
雖然他剛才說的話完全不像是在「逗人」,但蒂妮還是鬆了一口氣。然而,蒂妮剛才向自己提出的疑問並沒有消失,依然盤踞在她的心中。
吉爾伽美什再次將視線投向街景,百無聊賴地說道「不過??先不說你的願望,就是看著這擁擠的人群,你不會有一種想讓他們全部消失的衝動嗎?」
「這……」
「嘖??本王昨日親自在街上走了一圈,發現這個時代的***們有很多都沒有生存價值。雖然***在本王的庭院裡繁榮起來是一件好事,但隻長數不長量就徒剩醜惡了。」
「您打算……做什麼呢?」
蒂妮擔心英雄王會突然說出想將市民們從他的視線中「鏟除」的話,但吉爾伽美什卻聳聳肩,回答道「彆擔心,本王不會屈尊紆貴地去打掃垃圾。」
他俯視著大街,語氣依然很是無聊。
「如果是被神附體或是認真
想謳歌生命的人倒也罷了,到那時本王會將他們與***們間隔開來,但這不是現在的本王要考慮的事。如果***們選擇的是緩慢的滅亡,那本王要做的就隻有靜觀他們那愚蠢的末路,然後付之一笑。」
他像是在懷念遙遠的過去一般,自言自語道「若他們在本王的庭院中被肆虐的魔物所毀滅,那本王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但若這是***們自己選擇的路,那本王不會乾涉。如果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彆的路可選,本王倒是可以作為路標,讓他們感受一下艱難困苦的滋味。」
聽到這句話,蒂妮同時產生了安心與畏懼的情感。
這位英雄王,真的是將整個地球都當作自家庭院的王啊。而且還是擁有堅定的「自我」,對人類做出所有裁決的王中之王。
蒂妮覺得那是一種不同於天罰的事物。為了弄清這是什麼事物,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吉爾伽美什。
「怎麼了?你終於發現這世上最好的娛樂便是注視本王的榮光了嗎?很好,本王準了。你就好好地看著本王,然後將本王的威儀告訴子子孫孫,直到星球毀滅的那一刻吧。」
吉爾伽美什這次應該是在開玩笑了,但又似乎是認真的。
雖然我不太懂他,但他真的是很厲害的人啊……儘管看上去老成,但畢竟蒂妮還是個小孩子,她似乎把吉爾伽美什奇異的言行舉止和超出普通人常識的一麵也都當成了「王該有的素質」。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兩個還挺般配的,不過英雄王對此無動於衷,又隨口說出了肆意妄為的話「好了,今天該做的……就先來打掃虱子吧。」
「虱子?」
「嗯,有個不解風情的家夥打擾了我與吾友的重逢之喜,本王昨日在街上轉了一天,都沒有找到那個無禮之徒。既然如此,那就坐等對方主動現身吧。」
「坐等……是要在這裡嗎?」蒂妮不解地問道。
英雄王用自信滿滿的聲音答道「當然。聖杯戰爭最大的強敵之一現在正占據著這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注意不到。唔,另一個強敵,也就是吾友現在也在森林裡鬨得很歡……不管虱子會被哪一邊吸引,最終都會變少。」Ь
也不知道吉爾伽美什哪裡來的根據,總之,他的語氣充滿自信。
「蟲子是抵抗不了耀眼光芒的,隻要一被引來,就會被灼燒得不留一絲痕跡。」
吉爾伽美什的話音剛落。
一道銳利的風就從斯諾菲爾德的街上穿過。
············
警署署長室。
「呀——你還好嗎?小可愛。」
聽到弗蘭切斯卡用刺耳的聲音與自己搭話,奧蘭多厭惡地回道:「滾,老巫婆。」
「咦咦咦咦?雖然我早知道你背地裡這樣叫我,但親耳聽到還真是傷人啊。比起精神上的傷害,我更喜歡**上的,希望你的態度可以客氣一些啊。」
「閉嘴。」
奧蘭多對這名哥特式洛麗塔打扮的少女露出了明顯的敵意,但後者沒有一點兒要回去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閉嘴。不過我還是想說一件事,你成天老巫婆、老巫婆地稱呼我,可這具身體我才用了三年,內臟都還很乾淨。你要看看嗎?」
說著,弗蘭切斯卡掀起衣服,露出肚皮。
這一露就讓人看到,她的肚皮上有些異樣。乍看之下很乾淨的腹部上麵有一個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道直接長在肉上的寬寬的拉鏈。
仿佛用人類牙齒製成的拉鏈從左右肋骨一直延伸到肚臍下方,讓人不願意去想象一旦拉開,會看到什麼。
「要看嗎
?想看嗎?想看吧?女孩子的秘、密、內、臟。」
弗蘭切斯卡蠱惑般的嘻嘻笑著說,奧蘭多卻無動於衷。
「你到底有什麼事,是來嘲笑我們吃了敗仗嗎?」
「怎麼會?我是來探望你們的!真是一場災難呢,死徒居然當上了禦主,我也完全沒有想到!得快點解決掉他呢!」
「聽你胡扯,誰不知道你在暗喜,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啊,果然露餡了嗎?不過我真的討厭死徒,因為他們是人類的敵人嘛。我可是人類的夥伴,所以不會讓他們得手的。」
見弗蘭切斯卡信心十足地昂首挺胸,奧蘭多再次厭惡地說「你們隻是在互相爭食吧。」
「咦咦咦咦?你心情不好?這麼受打擊的嗎?因為那個帥帥的神父搶走了風頭嗎?」
「我更關心聖堂教會那邊要怎麼處理。」
「先不管他們就可以,反正要是有禦主想投靠他們肯定就會自己投靠了。」
弗蘭切斯卡轉了轉傘,忽然氣鼓鼓地說「其實傍晚發生的那件事對我來說還是有不好玩的地方的。」
「什麼地方。」
「因為最後引人注目的隻有代行者和死徒啊!不行不行,這可不行!怎麼能在初期就讓那種外來者大出風頭呢?」
弗蘭切斯卡將拳頭和傘揮舞得嗡嗡作響。
揮著揮著,她突然停下動作,將雙臂大大張開,不知道在對誰斷言道「聖杯戰爭的精髓果然還是在英靈(從者)和魔術師(禦主)身上啊!」
「……」
「……你不這樣認為嗎?」
弗蘭切斯卡看向奧蘭多,壞壞一笑。
就在這時,隻聽「轟」的一聲,署長室的玻璃窗全部被震碎了。
不隻是署長室,整個警署北側的窗戶都在呼嘯聲中化作了風中的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開始了開始了!買場刊了嗎?拿爆米花了嗎?啊,警署署長還是會選甜甜圈吧?不快一些就會錯過這場世紀之戰。」
「你!」
奧蘭多惡狠狠地瞪著弗蘭切斯卡。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窗戶被震碎的地方不隻是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