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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秒前,斯諾菲爾德北部大溪穀。
從吉爾伽美什被召喚出來的那個洞窟再往北走幾公裡,有一片紅壤溪穀。
在一座與「水晶之丘」最頂層的海拔相差無幾的高地上,站著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身高幾乎超過兩米的瘦削男人。
他的手中握著一張弓。
弓比普通的木弓要大,但在高個子男人的手中顯得十分小巧。
男人身上的服裝已經不能用奇妙來形容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異樣」。
最先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一塊縱向覆蓋身體的帶紋長布。
那塊布並不是披在他的肩上。
而是覆蓋在他的頭頂,直接將臉和後腦勺遮得嚴嚴實實,垂落下來的布也將身體的正反麵掩藏起來。
透過布的縫隙最多隻能看到耳朵的輪廓,甚至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前方。
長布下麵的身體上雖然還係著腰帶,穿著褲子,沒有鞋子。但上半身好像除了那塊布之外彆無他物,隻用濃豔的染料將露在外麵的皮膚全部塗滿。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用白色染料塗了某種圖案,不過被擋在長布之下,無法看清完整的紋路。
乍看之下,這個男人仿佛是出現在恐怖遊戲中到處追趕主人公的角色。他在長布的遮蓋下揚唇一笑,沉默地拉滿了弓。
然後鬆開弓弦,射出了一支箭。
那支箭遠遠超出了風速,甚至淩駕於音速之上。
············
斯諾菲爾德上空。
宛如斬擊般的風在斯諾菲爾德的街上呈一道直線穿過。
撕裂空氣、釋放衝擊波、讓周圍響起轟鳴聲,都已經是風吹過之後的事了。
風的中心有一支箭。
箭的前行方向是建在斯諾菲爾德中心的高樓「水晶之丘」的最頂層。
這支箭由神秘男人在溪穀的高地上射出後,沒有絲毫減速與下滑。箭違背著物理法則,像激光一樣衝向前方。
箭的移動距離已經到了二十公裡,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名弓箭手不是普通人類或魔術師。
衝擊波從城市的空中穿過,位於下方的建築物的玻璃全部因聲音和衝擊接二連三地破碎。
如果被這樣的東西直接射中,人類??不,英靈都不會安然無恙。
這一擊隻要碰到腦袋,就會在瞬間讓目標的上半身都化為粉末。
箭矢筆直地向著目標前進。
向著坐鎮水晶之丘最頂層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以及站在他身邊那位少女禦主的頭部。
············
「水晶之丘」皇家套房。
一直麵對著吉爾伽美什的蒂妮忽然將目光投向了北側的窗戶。
「咦?」
聲音還沒有傳到這裡。
她隻是察覺到空中的魔力有一種奇妙的紊亂,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而已。
然而當她感受到裂風的時候,已經晚了。
化作一點的「死亡」早已逼近到了少女來不及作出反應的距離。
不管怎麼做,都無法避開那支超越音速的箭矢。
至少她是這樣。
就在箭矢逼近到離酒店隻有二十米的時候,刹那之間,窗外電閃雷鳴。
刺眼的閃光劃破天際,無數細小的雷電隨即亮起。
其中一道雷正中那支箭矢,將本應必殺的一箭在射中目標之前擊潰於空中。
房間的玻璃卻被衝擊波震碎,向室內的眾人襲去。
「……」
無聲的詠唱——
從蒂妮手中卷起的風化作一道防護壁,將向她、吉爾伽美什以及黑衣人們撲來的玻璃碎片全部彈飛。
「您沒事吧?」蒂妮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向吉爾伽美什問道。
聞言,毫發無傷的英雄王不悅地答道「沒事。」
「剛才的雷是……」
「整片雷擊都是本王的寶具,它們似乎迎擊了什麼東西。」
聽到吉爾伽美什若無其事說出來的話,蒂妮不禁重複了一遍:「迎擊?」
她看向窗外,隻見大樓上方飄浮著幾個圓盤。在美麗的遠景景色下,那件由多種幾何圖案構成的寶具身纏著小小的雷電,像時刻戒備一般正不斷地在周圍旋轉。
「那是自動防禦寶具(autdefener),畢竟吾友有可能會出於玩笑向本王發動奇襲,以防萬一,本王便將其設置在那裡,不過……」
吉爾伽美什看向北方,從「寶物庫」中取出一件寶具。
那是一個同樣飄浮在空中的金色圓環,中央鑲嵌著奇妙的扭曲透鏡。
雖然看似隻是一個透鏡,卻可以像望遠鏡那樣映出遠方的景色。
「沒想到居然會彈開弓兵(arher)的箭。」
出現在圓環中的,是一個對著他們的方向舉弓的狂妄男人。
「弓
兵?」
蒂妮的腦中閃過一絲疑惑。
弓兵隻有這裡的吉爾伽美什一人。
莫非是以弓為武器的騎兵、潛行者或者狂戰士之類的職階從者?
蒂妮透過金色圓環看到那名弓兵,首先被他的能力值之高驚到了。
單看能力總值,他甚至超過了吉爾伽美什。
果然是狂戰士?
在蒂妮心生警惕的同時,吉爾伽美什麵無表情地低聲道「……要來了嗎?」
可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第二箭」早已射出來了。
自動防禦寶具發動雷擊,試圖迎擊飛來的箭矢——可那支箭即使被好幾道雷擊中了,也仍然擦著雷擊的間隙射向吉爾伽美什。
電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也就是雷的速度雖然比光要慢,但照理說,想捕捉到一般的箭矢也綽綽有餘了。
可是,那支箭的速度超出了人類的界限。
吉爾伽美什瞬間變成鎧甲裝扮,用左臂揮落了那支箭。
但或許是因為威力並沒有完全化解,他的一部分鎧甲碎裂了,在地板上留下黃金碎片。
「……哦?」
一臉冷漠的吉爾伽美什看了看自己破損的鎧甲,微微眯起眼睛——
「雖然射箭的本事不錯……卻是一個不識禮數的野蠻人,就讓他為本王的寶物除除鏽吧!」
下一刻。
一個巨大的寶具於酒店頂層出現,並停靠在破碎的窗外。
「這是……」
「蒂妮,你到後麵來。」
「可以嗎?」
「把你留在這裡,本王無法保護你不被那不祥之箭射到。在本王履行與吾友的約定之前,你這個禦主還不能死。」
聽到「王」平淡講述的事實,蒂妮用力地點點頭,進入了巨大寶具的後部。
這件寶具的外形很像長著巨大妖精翅膀的金色遊艇。
其名為「維摩那」。
它是吉爾伽美什擁有的寶具之一,是一艘小型的空中戰艦。
傳說中有著世間萬物的王之財寶中不僅有武具,還包含人類創造的一切智慧的結晶。
蒂妮在維摩那的後部剛趴好,吉爾伽美什便命令那台金色的機體出發。
突然的加速讓蒂妮差點被吹下去,她使用避風和操作重力的魔術,勉強讓自己調整好平衡與呼吸。
吉爾伽美什大馬金刀地站在船首,讓船艦筆直地駛向弓兵的所在地。
途中不時會遇到幾支疑似由弓兵射來的箭,不過都被周圍展開的幾十種迎擊係統一個不落地打掉。
「好厲害……」
少女重新認識到自己現在正乘在什麼東西上,不由自主地發出讚歎。
「竟然連這樣的寶物都有……」
在舍棄了感情的少女發出的聲音中,透出的究竟是畏懼還是憧憬呢?
············
斯諾菲爾德北部溪穀的高地。
「……哦。」
弓兵看著來到自己麵前的金色船艦,靜靜地發出一個音。他的聲音十分低沉,能聽出其中有著坦率的感歎,以及微微的自嘲。
「是你偷襲本王在先,你該不會想求本王饒你一命吧?」
吉爾伽美什從船首走到高地上,站在十米之外的詭異弓兵慢慢抬起了頭。
「有什麼遺言嗎?」
吉爾伽美什問道,卻沒有得到神秘弓兵的回答。
神秘弓兵隻是沉默著,平靜地拉開弓,對準從維摩那後部探出頭來的蒂妮,毫不猶豫地射出箭。
淩駕音速的箭向蒂妮的臉射去。
強大的風之障壁雖然減輕了衝擊波,卻無法防住氣勢如虹的箭。
蒂妮再一次認識到了逼向自己的死亡。
但是下一刻,維摩那的迎擊寶具在千鈞一發之際將箭擊落了。
「愚蠢,你以為本王不在上麵它就無法發動了嗎?」
弓兵沒有理會吉爾伽美什,而是連續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箭。
雖然蒂妮已經躲到了船的內側,但弓兵依然用貫穿維摩那的氣勢拉弓射箭。
「嗡——」
完全沒有理會吉爾伽美什的話,箭矢毫不留情的從吉爾伽美什的頭側掠過。
看到這一幕的人應該都能明白。
弓兵的真正目的並不是想將蒂妮連人帶船射穿,而是單純在挑釁吉爾伽美什這位英雄王。
不知吉爾伽美什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挑釁,又或者是察覺到了,卻因對方無視自己隻一味地狙擊禦主而感到煩躁,隻聽吉爾伽美什平淡的語氣中帶上了憤怒的色彩「原來如此,若執著於勝利,或是想輕鬆取勝,這的確是正確的選擇。在同樣的情況下,本王或許也會出於玩樂這樣做。」
看上去這位英雄王似乎認同了對方的做法,但是下一刻,吉爾伽美什馬上又補充道「不過,這是本王才有資格做的事,不是你這種家夥該做的!」
吉爾伽美什吼著極其蠻橫的話,從背後開啟的「王之財寶(gatefbabyn)」的門中射出無數寶具。
在高級寶具也混雜其中的劍雨之下,想必沒有人撐得住。
但是,弓兵卻用左手掄起弓,將射出速度超越英靈常識的寶具紛紛打落。
「什麼?」吉爾伽美什似乎驚訝於眼前這個‘弓兵能活下來。
而‘弓兵毫發無傷地打落了幾十個寶具後依然沉默不語,他向吉爾伽美什伸出兩根手指,做出「來啊」的挑釁手勢。
見狀,吉爾伽美什眯起眼睛,按捺著激情在高地上說道「……原來如此,真是個沒規矩的家夥。那麼……這招如何?」
說著,他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在高地之上鋪開「王之財寶」。
連通寶物庫的入口在四麵八方展開,將弓兵包圍其中,入口處開始像龍卷風一樣翻滾起來。
接著,無數寶具仿佛機關槍一樣射出,光芒和衝擊在高地上擰成高高的龍卷風。
數十、數百、數千的寶具朝著站在龍卷風中心的男人身上落下。
那或許是劍刃;
那或許是睿智;
那或許是痛苦;
那或許是救贖。
有屠龍長刀;
有帶來毀滅的魔劍;
有弑殺英雄的長槍;
有無形雷電。
掌握在人類手中的或是人類創造出的一切寶具——
它們的原典正被傾囊射出。
這是一場從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淋下的,由人類編織而成的地獄之雨。
見到如此壯觀的場景,蒂妮心想,那名弓兵恐怕會連殘骸都不剩了吧。
然而當龍卷風散去之後,展現在高地上的場景卻大大出乎了吉爾伽美什和蒂妮的預料。
隻見毫發無傷的弓兵輕輕拍了拍覆蓋身體的長布,拭去灰塵——他的周圍還有一座由無數寶具堆成的山。
「怎麼會這樣……」
蒂妮目瞪口呆。
吉爾伽美什則無言地注視著對手。
沉默支配了整個高地。
半晌後
,弓兵斷斷續續的笑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長布下麵傳來露骨的嘲笑。
「……有什麼可笑的?」吉爾伽美什麵無表情地問道。
於是,弓兵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
「……太弱了。」
如果讓曾經與吉爾伽美什對戰過的人聽到這句話,想必人人都會懷疑弓兵的精神是否正常。
蒂妮覺得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你就隻會胡亂丟擲武具嗎……還不如扔沙子呢……」在這樣的氣氛下,弓兵繼續道,「會被如此兒戲的招式打敗的,要麼是不堪一擊的弱者……要麼就是沒有理性的野獸。」
弓兵的聲音雖然微弱,當中卻不僅有嘲諷,還充滿了某種執著與執念的力量。
「……哦?」
聽到這句話,吉爾伽美什的表情變了。
蒂妮很擔心吉爾伽美什會勃然大怒。可是相反,他的嘴角甚至浮現出了微微的笑意。
在這一刻,支配吉爾伽美什的情感由「對無禮襲擊者的憤怒」轉變成了「對強者的好奇」。
弓兵看著如此的吉爾伽美什,說道「??把你倉庫裡最深處的劍拔出來吧,這樣才公平。」
或許是他從彆人那裡獲得的情報,或許是他通過剛才的攻擊在「寶物庫」中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總之,弓兵明白地要求「用你最強的武器來打」。
吉爾伽美什咬著牙關擠出笑容,語氣愉悅地反過來挑釁對手「ea等同於本王的分身,像你這種弱者沒有資格與它交鋒。」
說完,一把劍代替乖離劍出現在吉爾伽美什的手中。
原罪(ardu)——
傳說中傳至世界各地的選定之劍的原典。
吉爾伽美什想用這把劍正確地選定,看這個對手是否值得他拔出象征他自身的ea。
「來證明你自己吧,看你是不是值得拜見ea的強者。」
「……愚蠢……如果你拔出了它,或許你就不用死了。」
弓兵低聲念叨一句,伸出未持弓的右手,手中隨即出現一塊嶄新的「布」。
乍看之下那雖然像是一塊有著樸素圖案的腰帶,但如果能從另一個觀點來看,就會立即發現它是多麼非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寶具……絕對沒錯……」
即使在蒂妮看來,那塊布條攜帶的魔力也很不一般。
見到那塊散發著濃密的神氣,仿佛被神使用過的布時,吉爾伽美什微微眯起了眼睛。
「和本王熟知的神氣息不同,根源卻相同??」
對於自稱厭惡神的吉爾伽美什而言,這是一個令他不怎麼愉快的寶具。
可是吉爾伽美什很想知道,事已至此,這個弓兵還能使出什麼樣的花招。
就算吉爾伽美什想偷襲,無奈「王之財寶」對弓兵不起作用。
吉爾伽美什帶著半分期待的目光,昂然站立在一旁,等待對方行動。
弓兵在長布下一笑,擺出解放寶具之力的姿勢——
幾秒鐘後,充滿神氣的一擊劇烈地震顫了整個大地。
············
大森林。
「吉爾……好像在和很強的人戰鬥啊……」
恩奇都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森林的東北方看去。
那裡雖然隻有茂密的森林,但恩奇都能看到其他情報。
通過氣息感知的技能,恩奇都可以察覺到吉爾伽美什那強大的氣息,以及正與吉爾伽美什對峙且不
遜於他的強大氣息。
「奇怪,我怎麼覺得英靈的數量已經超過聖杯戰爭可以召喚的上限了?」
雖然心生疑竇,但恩奇都還是選擇繼續工作,隻把這當成是正常現象。
同時他也一直關注著吉爾伽美什的氣息,以便在吉爾伽美什的氣息變弱時可以第一時間趕過去。
「咦?」
可還沒過幾分鐘,恩奇都又察覺到了異常事態。
就在友人與他人戰鬥的附近,突然出現了第三個氣息。
「又多了一個……強大的氣息。」
············
高地。
充滿神氣的一擊劇烈地震顫了大地。
但那並不是神秘弓兵釋放出的一擊。
「……咦?」
在維摩那後座上偷窺戰場狀況的蒂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弓兵拿著那塊疑似寶具的布,正要發揮其威力的時候,一名少女騎著馬出現在弓兵的身後。
她看上去大概有十六到十八歲,至少不像二十歲以上。
長發被利索地綁在後腦勺,膚色健康的身體由柔軟的布料和皮革相間的獨特服飾包裹著。
少女給人一種活潑開朗的感覺,卻帶著凜然的表情,悄無聲息地下馬走向弓兵。
見吉爾伽美什皺起了眉頭,弓兵正打算回頭望去——
藏於布下的臉就被少女狠狠一拳擊中。
伴隨著與爆炸聲彆無二致的衝擊聲,弓兵的身體像炮彈一樣被打飛了出去。
弓兵深深地嵌入另一座高地裡,那小小的高地也因此而開始崩塌。
瞬間的沉默後,一個單純的事實支配了整個空間。
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中的寶具都不能撼動半分的男人,卻被少女纖細的手臂擊飛了。
接著,少女用帶著強烈恨意的目光瞪向活埋了弓兵的瓦礫——又瞥了一眼背後的蒂妮和吉爾伽美什,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個邪魔歪道是我的獵物……你們不許出手。」
吉爾伽美什靜默片刻,眯起眼睛開口道「……你的行為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掃興啊……小丫頭。」
蒂妮從音調中就能聽出來,吉爾伽美什非常不高興。
激動人心的戰鬥被人打擾了,吉爾伽美什會生氣也很正常。更何況這已經是繼昨天之後,他第二次被人打斷。
在這一觸即發的情況下,蒂妮嘗試著先弄清對手的身份。
可是,一個事實讓蒂妮陷入了深深的混亂。
剛才弓兵纏在手臂上那塊疑似寶具的布,和麵前這名少女手臂上的一模一樣。
一樣的不光是布上的圖案,連那能夠顫動周圍空氣的濃密神氣都如出一轍。
——難不成……是同樣的寶具?
就在蒂妮思緒混亂,吉爾伽美什的怒火靜靜燃燒之時——隨著一聲轟鳴,由崩塌的高地堆成的瓦礫像火山噴發一樣直衝雲霄。
············
午後,大森林。
潛行者已經在森林裡徘徊了半日有餘。
明明選擇了返回城市的最短路線,卻怎麼都走不出森林。
潛行者利用「冥想神經」,一邊查看周圍地形一邊前進,結果反倒讓她認清了一個棘手的事實——
看來,這片廣袤的森林完全在某個人的控製下活動著。
不僅地麵會一點點移動,甚至連方向也時刻發生變化。
一直使用冥想神經應該能夠輕鬆走出去,然而就在她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卻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誰
鋪建起了這座森林的結界?至少要確認一下對方是敵是友,說不定將那個魔物引到這個結界裡能事半功倍。
想到這裡,潛行者向著魔力越來越濃的地方慎重前進。
然後,她在前方看到了——兩個疑似英靈的人正在森林中對峙的一幕。
「你居然能找到這裡。我還以為,隻有被森林深愛的人或是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人才能來到這裡……」
「我讓洛克斯萊……唔,讓一個朋友帶我來的。」
「哦?原來如此,你朋友好像是挺多的。」
聽到槍兵的話,劍士英靈咧嘴一笑,問道「你看得見嗎?」
「能看到一點兒。」
在莫名其妙地交談了數句後,槍兵向劍士問起了正題「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聞言,劍士看著身後撫摸銀狼的眼鏡少女說道「也沒什麼啦,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英靈……但我走了這麼久,第一個見到的英靈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完,劍士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那是一個有可能將這場「聖杯戰爭」拖入更混沌的旋渦中的建議。
「你要不要跟我們聯手?」
沒有比這更唐突的提議了。
槍兵一臉茫然地看了劍士半晌,然後露出溫柔的微笑開口了。
他給出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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