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溶不是重點,流髓蟻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隻會循著香氣找到曉風的守護銀狐。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小狐狸就在香味的指引下來到了暫未恢複元氣的曉風身邊。
它像以往每一次見麵一樣,興致勃勃撲到她的懷裡,親昵片刻後小心翼翼舔舐著她還在滲血的傷口。它不時發出低沉的嘶吟,似乎在疑問為什麼她總是要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曉風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懇求道:“小家夥,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銀狐“嗷嗚”一聲躍到她的肩膀,與她“耳鬢廝磨”一番後發出一陣類似於狼嚎般局促的叫聲。
低沉,悠揚,隱隱透露著危險與緊張。
很快,曉風想要借銀狐邀請的夥伴“應約而至”。
遍地紅蛇像一張飄揚擺動的紅毯蜿蜒爬行,將所有異色覆蓋掩埋。
一條赤色珊瑚從蛇群中竄出,一口咬在張狂的舞象藥人脖子上。毒液入體,幽綠儘褪,香灰的麵色泛起紅暈,醜陋的麵容平整如新,展露一張憨態可掬的稚嫩容顏。頸間的烙下兩枚紅色的齒印,奄奄一息睜開的眸子裡捕捉到的是一片蔚藍天空。
他的嘴角掛著笑。
對這個世間充滿無限好奇,無限憧憬和無限喜悅的笑。
這是藥人一生第一次擁有記憶,也是他這短暫一生最後留下的記憶。
天幕一幀,定格一世。
洛青函跑到曉風身側,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丫頭,我們賭對了!”
“不用三次,一次就中。”
曉風在唐天毅和洛青函共同的拉拽下起身,她朝毋陵微微頷首,看似謙遜恭謹,卻在抬頭的瞬間輕挑眉角,儘顯淩厲鋒芒。
“三年前,有人曾用我做過一次製藥的器皿,那滋味不是很好,所以我沒打算再來一次。”她話有所指卻不是針對,簡簡單單的陳述並沒有任何攻擊之意,“唐天毅用儘手段都沒能讓我臣服,就憑你一粒藥、一群藥人就想讓我做一隻聽話的傀儡,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她擲出一枚遊龍針,直射毋陵眉心。
毋陵雙指夾住疾速飛來的銀針,定睛一看,發現龍身已被鮮血完全浸染。
“現在可以告訴你,我要試探的不是藥人眼睛,而是我的血能不能克製你的藥人。”
她的血沒有令暗器的光澤暗沉,鮮豔澄亮,散發著淡淡的鹹,淡淡的甜。
“你的血,沒有毒?”毋陵難以理解,“毋氏一族百毒不侵的體質皆是因為生而血中帶毒,是天生的毒人,你體內流著蘇家的血,絕不可能例外。”
“是不例外,可沒人規定不能有意外。”
“意外?”
“比如——”曉風努努下巴,直指“罪魁禍首”,“被蛇咬過一口。”
“你中過赤色珊瑚蛇毒?竟然沒死?”
“毒是中過,死沒死的,你自己不是有眼睛嗎?誰家大白天見鬼呀?”
棋差一著,千算萬算毋陵都沒算到在曉風體內就藏著藥毒最大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