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厲聲打斷,隨即歎氣:
“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認她回來。還是你孝順,就是可憐吾兒命苦,年紀輕輕守寡。”
那沈餘白也是個不中用的,不過是帶兵剿匪,竟也能失蹤,生死不明,害她好好一個女兒守寡三年。
顧母拉過顧慧心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小聲提議:
“你為沈餘白守孝三年,已是仁至義儘。
你還年輕,可有想過以後......那蕭厭如何?若能嫁他做繼室,也好有個依靠......”
“母親!”
顧慧心連忙打斷,神情莊重:“女兒不願,今生隻認餘白一人。”
顧慧心垂眸,若那暗中之人說得沒錯,自己丈夫未死,此時貿然摻和進蕭厭和顧茹心之間,怕是得不償失。
縱然蕭厭對自己有幾分不同,可世間男子多薄幸,求而未得時,女子是熠熠明珠;得償所願後,便成了黯淡塵粒。
那顧茹心想來打得就是這般主意,可惜中途出了差錯,倒是成了笑話。
顧慧心想到這,故意撅起嘴,玩笑道:
“女兒誰都不嫁,這輩子就想待在母親身邊孝順您,莫不是您厭煩女兒了?”
說著,她還假意抹了抹眼角。
顧母見她這般做怪,被逗得笑起來,點了點她的額頭:
“傻丫頭,娘怎會厭煩你,你若真不願再嫁,娘養你一輩子就是。”
彆院裡顧家母女其樂融融,燭火溫暖了窗欞。
——
另一邊,蕭厭一得知顧茹心的消息,當即便領著一眾隨從匆匆向墳地趕去。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抵達墳地時,清冷的月光正透過斑駁的樹梢,幽幽灑在新堆起的土丘之上。
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添幾分陰森。
“給我把這墳挖開!”
蕭厭急令,聲音在林間回蕩。
隨從們趕忙掄鍬,鐵刃入土聲此起彼伏。
不過半個時辰,那深色的棺木已露出大半。緊接著,撬棍插進棺縫,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聲。
“嘎吱——”
棺蓋撬開瞬間,蕭厭箭步上前,手中火把的光直直照進棺內。
然而,棺內的景象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並沒有預想中顧茹心掙紮的身影。
裡麵除了一具已然腐爛嚴重、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男子屍首外,便隻有一堆陪葬的玉器珠寶靜靜躺在那裡,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而空蕩蕩的棺底還積著薄薄一層浮土。
“不好!”
蕭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瞳孔驟然劇烈收縮。
【上當了!】
這個念頭如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劃過。
幾乎在念頭閃過的同時,蕭厭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大聲吼道:“撤!”
可惜,他話音還未落,隻聽“嗖”的一聲,一枚暗器如流星般飛速射來,精準地擊穿了他的膝蓋。
蕭厭隻覺一陣鑽心劇痛襲來,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口中發出一聲慘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