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天光大亮,福山溝的集市漸漸熱鬨起來。
馬上就要到假期小孩子回村的日子,家裡有老人的基本上會在這天來趕集,買些孫輩們喜歡吃的小零食帶回家。
所以小攤販們早早地挑著扁擔,或者開著裝滿了貨物的皮卡車來到福山溝的集市,就為了找到一個好位置,這裡可沒有規定誰誰誰固定在哪個位置的。
往常客人還沒到來的時候,小攤主們總是會閒聊幾句,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然而今年卻有些不同尋常,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集市裡突然出現的陌生麵孔所吸引。
那位站在三輪車後備廂裡整理東西的年輕姑娘,頭上戴著一條藍色的頭巾,身上穿著一襲樸素的麻衣,但就是這樣簡單的裝扮,卻被她穿出了一種獨特的風格,仿佛是從影樓寫真中走出來的一般。
她的出現給原本平靜的集市帶來了一絲漣漪,引起了小攤販的好奇心,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林知意來得不早也不晚,但是長條集市街道的入口(也是出口),以及中心靠近客車終點站的位置已經被人占領了,她隻能讓開三輪車的大爺把車停在一個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位置。
跟大爺說好下午五點前還車後,大爺就悠哉悠哉進了一家賣麵食的店鋪,坐在電視機麵前等待客人上門。
沒錯,大爺也是有店鋪的有錢人,拉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兼職。
林知意將背簍放好,去對麵的小超市裡買了一遝白色透明塑料袋回來,然後開始研究大爺友情提供的電子秤。
感謝大爺,不然她還得用自家用來稱中藥的老物件,秤砣。
旁邊賣菜的嬸子靠近,好奇地問:“妹娃兒,你這是來賣啥的呀?”
林知意抬頭笑著回了一句:“嬸子,我賣菜的。”
一聽是同行,馮秀娟立刻支棱起來了,“那妹娃兒你賣啥菜呀?我就在你旁邊,也是賣菜的。”
林知意不經意地轉頭看了一眼,這位嬸子賣的菜比較多也比較雜,小白菜、空心菜、莧菜都有。
“嬸子,我賣的玉菘。”
旁邊有賣白菜的攤主聽到,連忙支起腦袋朝三輪車上的麻袋看。
“玉菘?你說的是大白菜吧?”
林知意耐心地解釋道:“和大白菜不是一個品種的,名字就叫玉菘。”
“啊哦哦哦~”馮秀娟迷茫的點點頭,又問:“那妹娃兒你這什麼玉菘咋賣的啊?”
林知意解開一個麻袋,拿出一顆玉菘抱懷裡,迎著馮秀娟驚奇的眼神輕輕道了一句:“嬸子,我這玉菘六塊錢一斤。”
馮秀娟正在心裡感慨這顆名叫玉菘卻渾身翠綠的超大顆白菜,然後就聽到了一個宛如驚雷的消息。
震驚之下,她完全沒能控製住聲音:“啥!六塊?!”
這句話像是水滴進了油鍋,周邊的攤主都忍不住好奇心紛紛湊到三輪車麵前。
馮秀娟皺著眉頭:“妹娃兒你這白菜是用了啥子高科技,這麼貴?”
林知意淡然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嬸子,我這玉菘是新品種,賣價高是高了點但營養價值高,味道還好。”
有攤主嘖嘖出聲:“這白菜再好也是菜,都快趕上肉價了。”
也有攤主看她懷裡的玉菘賣相確實不錯,好心提醒道:“咱們這鄉下白菜三塊錢都不好賣出去,賣兩塊五倒是差不多,妹娃兒你要不降降價吧。”
“就是,你要是拉去市區賣上個三四塊那還差不多,咱們這鄉下賣不動勒。”
林知意搖搖頭:“謝謝叔叔嬸子提醒,但我這價格是降不了的。”
一聽這話,剛剛好心提醒的人表情都變得複雜起來,撇著嘴離開。
不少攤主都覺得這個妹娃兒就是沒有經曆過社會毒打,脾氣太倔了。等賣不出去的時候,不降也得降咯。
湊熱鬨的攤主散去,唯獨馮秀娟還站在原地。
原本她也想走的,可就在剛剛她聞到了一股清香,很特彆的味道,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心神。
順著味道望去,居然是從那個妹娃兒懷裡的白菜傳出來的。
什麼白菜能有這麼清香的味道啊?
林知意看馮秀娟直愣愣地站在三輪車跟前還沒走,輕聲問:“嬸子是想買嗎?”
馮秀娟立刻回神,慌張擺手:“我不買不買,我就看看,就看看。哈哈”
林知意笑笑:“行,那嬸子你站遠點,我要把剩下的菜給拿出來,車上有灰容易飛嬸子身上。”
“誒,好好好。”
林知意把油布鋪在三輪車旁邊的地上,然後把玉菘從麻袋裡拿出來,整整齊齊堆了十幾個,然後把散落在三輪車箱裡的稻草收起來裝進麻袋裡。
馮秀娟看了看她的玉菘,又看了看自家攤子上的菜,悄悄嘀咕:都是菜,怎麼這妹娃兒家的看著就那麼水靈呢?
一般來說為了保持蔬菜的新鮮水靈不被太陽曬蔫兒,都會在菜葉上撒一些水。
可馮秀娟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看出灑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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