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硬是拉著蘇重朗,把笑嘻嘻不當一回事的他拽到自己院落裡,又氣又心疼,眼眶泛紅。
“墨音,把昨夜給我揉膝蓋的藥油拿過來!”
她難得這樣高聲,墨音一聽,忙前忙後,跑到蘇重朗身前待命。
蘇重朗被蘇皖強行按到椅子上,見墨音要來撩自己膝蓋,下意識就要去護著自己的衣擺。
身後阿鳶還在搶嘴:“大小姐,後來少爺真的跪了好久,那時陸陸續續路過好多學子,都是少爺認識的,或認識少爺的,全都在說嘴,少爺丟了好大的臉!若少爺跪出個好歹,那學究擔當得起嗎?”
墨音見拽不過蘇重朗,隻好退後一步,蘇皖挽了挽袖子。
“墨音,把熱帕子給我,我來。”
“哎呀,阿姐,真不用!”
蘇重朗嘖了一聲,“阿鳶,你還不閉嘴,小心我不要你了!”
阿鳶嚇得連忙捂住嘴巴:“我不說了,不說了少爺。”
“反了你,再嚇唬人試試?大家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換成蘇皖來,蘇重朗更不好使勁了,掙紮間,還是叫蘇皖看到了一對跪得紅腫的膝蓋。
她心疼得不行,熱帕子毫不猶豫狠狠按在他的膝蓋上,本以為蘇重朗會疼得齜牙咧嘴,沒想到他卻微笑著看她。
“笑什麼?很得意是吧?”蘇皖憤憤地問。
蘇重朗眉眼彎彎:“阿姐,我可不是白跪的,許學究同意我再去他那裡念書啦。”
蘇皖斂下唇邊欣慰的笑,再抬眼,故作凶悍。
“你隻會用你那套耍無賴。”
蘇重朗指骨敲了敲椅柄,“學究是被我的誠心打動了,這怎麼能說是耍無賴呢?”
蘇皖將有些變涼的帕子丟回盆裡,才起身摸了摸蘇重朗的頭。
“既跪了,阿姐也就不多說什麼,往後莫要辜負學究,好好讀書,知道嗎?”
蘇重朗難得乖巧,笑得毫無攻擊性,少年用額頭蹭了蹭阿姐的袖口。
“我不辜負學究,亦不會不辜負蘇家,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辜負阿姐。”
蘇皖伸出兩指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是不辜負你自己。”
裴文月正襟危坐在自己宮中,始終不理會從影嬤嬤的話。
“公主,我的好公主,答應嬤嬤,今夜就去宴會上吧?”
“不去。”
裴文月隻當聽不見,百無聊賴地用指尖繞起身上一條狹長的係帶。
從影嬤嬤繞到她跟前,牽住她的手,阻止她走神。
“公主,告訴嬤嬤,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去呢?”
裴文月說:“嬤嬤,今夜是為著太子殿下才辦的慶賀喜宴,我既不是主角,又何必瞎趕著去湊熱鬨。”
最重要的是,屆時王子皇孫、達官貴族等,他們定是杯觥交錯,裴文月跑去那裡看人做戲的,她隻怕回來做不了一個好夢。
從影嬤嬤仍不死心:“公主,今夜宴會盛大,那些世家公子肯定都會來,您總得去相看一二啊。”
眼見裴文月已過了及笄之年,但聖上似乎對她的婚事並未有任何動靜,從影嬤嬤原本也是不急的,但自從裴文月前陣子回宮後與她說起體己話,言語間談及以後是否會遠嫁彆國的事情。